另一位經(jīng)歷與葉劍英有某些相似、走向八一起義的人物是川軍名將劉伯承。 劉伯承漫長的軍旅生涯是從重慶蜀軍政府開辦的將校學堂開始的。他在那里,是個出類拔萃的軍人,不但學業(yè)優(yōu)秀,軍事技能出色,而且舉止端正、操守有持 揭秘:十大元帥中哪兩位曾刀兵相見 互相作戰(zhàn)的詩文(0篇)
另一位經(jīng)歷與葉劍英有某些相似、走向八一起義的人物是川軍名將劉伯承。
劉伯承漫長的軍旅生涯是從重慶蜀軍政府開辦的將校學堂開始的。他在那里,是個出類拔萃的軍人,不但學業(yè)優(yōu)秀,軍事技能出色,而且舉止端正、操守有持。他煙酒不沾,牌賭不視,毫無惡習,被同學們稱為軍中“菩薩”。
他在討袁戰(zhàn)爭和護國軍中,總是奮勇當先,親臨第一線指揮。就在率部攻打豐都城門時,他頭部連中兩彈,一彈擦傷顱頂,另一彈從右邊太陽穴射入,透右眼而出。他昏倒在血泊之中。幾位士兵在亂尸中找到了他,抬進城里郵局內(nèi)休息,又請來藥店老板,敷了一些止血的草藥。部隊轉(zhuǎn)移時沒有擔架,劉伯承被裝進一只籮筐,頭上頂著一床棉被,被顛簸著抬到宿營地。這時他還忍著劇痛,力主召開陣亡將士追悼會。當大家看到他滿頭纏著繃帶出現(xiàn)時,紛紛流下了熱淚。部隊瓦解后,為了躲避北洋軍的搜捕,戰(zhàn)友康云程等不畏艱險,保護著劉伯承輾轉(zhuǎn)奔走,后來藏在當?shù)匾粋€農(nóng)民家里。這個農(nóng)民為人寬厚,給予飯食,代為找藥??翟瞥淌冀K守在劉伯承身邊,替他洗傷口、換藥。兩三個月后,劉伯承身體漸漸得到恢復。以后,他們改名換姓,化裝潛赴重慶就醫(yī)。他先在寬仁醫(yī)院治了一段腦傷,然后轉(zhuǎn)到臨江門一家德國人開的私人診所治眼傷。診所的沃醫(yī)生醫(yī)術(shù)相當高明,外科手術(shù)尤為著稱。
劉伯承在這家私人診所先后做了兩次手術(shù)。
兩次手術(shù),王爾常先生都在現(xiàn)場目睹。他用通俗的文言記下了這個過程。其文筆之傳神,令人不忍再加改寫,敬錄如下:
第一次手術(shù)只是割去腐肉,理順血管,費時尚不久。數(shù)日后阿醫(yī)生即沃醫(yī)生自德國為將軍配制之假眼帶來時,傷眼重生腐肉,較前尤多,乃動二次手術(shù)。更因須配合假眼,故二次手術(shù)歷時近三小時。當時將軍拒絕施行麻醉,曰:“救國救民,來日方長,安能損及神經(jīng)?”阿醫(yī)生既系名醫(yī),驕傲自大,又秉軍國主義惡習,不素對病人有畏痛呼喊者,每打罵隨之。將軍在第一次手術(shù)中即安然穩(wěn)坐,阿醫(yī)生已連連點頭,口稱“好!好!”二次手術(shù)為時既久,將軍仍肌膚不跳,面不改色。包扎既畢,阿醫(yī)生見將軍手捏之椅柄已汗水下滴,詫曰:“痛乎?”將軍笑曰:“些須七十余刀,小事耳!”阿問曰:“何由知之?”將軍曰:“每割一刀余暗記一數(shù),定無誤也。”……昔華佗之療關(guān)羽也,服以全身麻醉之“麻沸散”,僅施刀于臂耳。將軍兩次療傷,余皆親侍左右,目睹其沉雄堅毅,令西醫(yī)瞠目,軍國主義都咋舌,非超關(guān)羽千百倍乎。
難怪一身普魯士軍人之氣的原德國軍醫(yī)沃醫(yī)生翹起大拇指,以十分折服的口吻對人贊道:這位劉明昭劉伯承的化名不僅是個標準的軍人,而且簡直可以說是個軍神!
由此,“獨目軍神”的雅號不脛而走。
護法戰(zhàn)爭開始,劉伯承被任命為第九旅參謀長。起初,同僚中人以為他五官不全,身有殘疾,冷眼相看,但一到實際戰(zhàn)斗中,劉伯承的智勇往往令他們折服。在用兵上,他精細、嚴謹、大膽,常常出奇制勝。其英勇無畏的精神,更為一般軍人所罕有。由此他的名聲漸漸傳開了。
1923年秋冬,劉伯承一直在成都治傷。困擾著他的不僅是身體的創(chuàng)痛,更多的則是對前途的憂慮。他因傷離開部隊后,討賊戰(zhàn)事由勝轉(zhuǎn)敗,先是重慶得而復失,隨后成都也遭敵人重兵威脅。劉伯承既痛心于討賊軍的失利和四川形勢的再度逆轉(zhuǎn),又不得不認真思考今后的歸宿。
正在這時,吳玉章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吳玉章是老同盟會員,曾參加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的斗爭,在四川各界是個響當當?shù)?a href=http://buycialisonrx.com/gushi/renwu/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人物。當時吳玉章任成都高等師范學校校長時,與惲代英、楊公等人創(chuàng)辦《星期日》刊物,鼓吹新文化、新思想,宣傳馬克思主義,與追求進步的劉伯承相識。吳玉章深知劉伯承的為人,對他的軍事才能更是佩服至極。他得知劉伯承在成都養(yǎng)病,幾乎每隔三五天就要到劉伯承的住處,一面探視病情,一面介紹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吳玉章還給劉伯承帶來了一個朋友,此人對劉伯承的人生之路發(fā)生了深刻的影響。
他就是楊公。楊公是四川潼南人,早年留學日本,1922年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從事馬克思主義的宣傳活動。他很留心物色優(yōu)秀人才,醞釀建立共產(chǎn)黨組織。楊公注意觀察劉伯承,發(fā)現(xiàn)他機警過人,頭腦也異常清晰,又兼有遠大志向,得此朋友,心中很是快活。
如果說,在1923年末,劉伯承還處于觀察、思索、比較、選擇的階段,甚至于還難于割舍舊的生活;那么,到了1924年春,在經(jīng)過反復研究和深入思考之后,他已經(jīng)自覺地、明顯地開始向共產(chǎn)主義接近。
當時,四川討賊戰(zhàn)爭形勢日趨不利,成都危在旦夕。一軍軍長熊克武等人親自出馬,敦促劉伯承帶傷上陣,以挽救戰(zhàn)局。前敵總指揮賴心輝托王爾常傳話,說他要請劉伯承擔任師長。劉伯承沉下臉:“爾常,你我相處這么多年,難道還不曉得我的志向嗎?岳武穆云:‘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我從軍數(shù)年,向來不顧個人性命,家中更無私蓄,遇敵時便可奮不顧身,為的是救國救民。看現(xiàn)在的世道,內(nèi)憂外患,國將不國;官壓兵擾,民將不民。我沖鋒陷陣十多年,為的是拯民于水火,不是為了博取虛名和顯示榮耀啊。”
王爾常還在勸說:“總指揮對你可是一片誠心啊,這個機會不可錯過。”
一聽這話,劉伯承更是不悅:“這些當權(quán)者總是汲汲于一己之私利,我算是看透他們了。順利時不肯委以重任,一旦時勢危急又想以爵祿相誘,真是有眼無珠!”
王爾常還是常來勸說。劉伯承心煩,就躲到犍為縣五通橋張仲銘家里靜養(yǎng)。閑下來,他又看了不少革命理論性的書。1924年夏末,熊克武的第一軍勢力被逐出四川后,劉湘、楊森等一手控制了政權(quán),大肆迫害進步人士,吳玉章在成都不能立足,也輾轉(zhuǎn)來到犍為。他告訴劉伯承,中國共產(chǎn)黨在上海、北京、廣州等地十分活躍。劉伯承很想走進那個世界。
這年秋末,劉伯承同吳玉章一起取道貴州、湖南到達上海。第二年初,他又跟吳玉章趕赴北京。6月下旬,他們又一起來到廣州。這一路,劉伯承覺得每天都有新鮮事發(fā)生:他看到了群眾火山爆發(fā)一樣的反帝情感;看到了共產(chǎn)黨像磁鐵一樣地吸引著有為青年……
1926年5月,經(jīng)楊公和吳玉章兩人介紹,劉伯承如愿以償,正式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的一員。
北伐開始以后,根據(jù)中共中央的設(shè)想和四川的實情,重慶地委向中共中央提出建議:在川中如果我們要扶起朱德、劉伯承,造成一系軍隊是可能的,并提出由劉伯承組織舊部,在瀘州、順慶一帶發(fā)動武裝起義的具體方案。中央贊同此方案,并派人來加強軍事運動。這期間,劉伯承基本上還是跟隨吳玉章來往于上海、廣州等地。11月中旬,楊公、朱德、劉伯承等人在重慶劉伯承家里開了個緊急會議。在這次會議上,他們根據(jù)中央的意圖,成立了中共重慶地委軍事委員會,由楊公、朱德、劉伯承組成,地委書記楊公兼任軍委書記。
當朱德剛走進劉伯承家中時,兩人拉了半天手,嘴上笑著,心里卻裝了一肚子話。知情者也在一旁笑。在后來共和國的十大元帥中,他倆年歲最大,又數(shù)他們相識最早。但他倆曾是對頭,卻不為眾人所知:早在1916年,朱德和劉伯承都參加了反對袁世凱復辟帝制的護國戰(zhàn)爭。當時,朱德在入川參戰(zhàn)的滇軍中任團長,劉伯承則在川軍中任職。戰(zhàn)后,四川逐漸形成了軍閥割據(jù)的局面,戰(zhàn)事不斷發(fā)生。1917年軍閥熊克武為了消除另一軍閥劉存厚的勢力,派遣劉伯承作為代表赴川南瀘州與云南軍閥唐繼堯的部隊談判,意欲聯(lián)合驅(qū)逐劉存厚。在這次談判中,劉伯承結(jié)識了朱德。然而,到了1920年,唐繼堯圖謀霸占四川的統(tǒng)治權(quán),企圖聯(lián)合其他四川軍閥驅(qū)逐熊克武。結(jié)果,熊克武利用“川人治川、驅(qū)逐客軍”的口號,與四川各軍閥聯(lián)合起來,將駐川滇軍逐出四川。在這次戰(zhàn)爭中,劉伯承率部與滇軍作戰(zhàn),連連取勝,而朱德所在的滇軍則接連失利,一直從成都潰退到貴州境內(nèi),部隊損失慘重……冤家對頭就這樣“結(jié)”了起來。后來朱德留洋,回來后已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了。也就在他受黨的委派,來四川萬縣策動軍閥楊森易幟參加北伐時,卻因楊森屢屢失信而束手無策,他又和他深為佩服的劉伯承走到一起來了,自然是又驚又喜,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了。這兩位老軍人日后的親密非常人所知:全國解放以后,在一次涉外招待會上,一些外賓和外國軍官,出于對朱德的敬佩,爭先恐后向朱德敬酒,弄得朱德不勝招架。劉伯承主動上前應酬,代替朱德把外賓的敬酒左一杯、右一杯都喝了。他本來不會喝酒,一下喝了這么多,結(jié)果宴會一散就虛脫了。第二天,秘書和警衛(wèi)員都埋怨他不會喝酒不該“逞強”。他卻幽默地說:“你們知道啥子嘛!我這是代朱老總領(lǐng)功,替朱老總受獎,是很光榮的!不然的話,朱老總可就承受不住嘞!”……
12月1日,瀘州起義提前爆發(fā);3日,順慶也爆發(fā)起義。鑒于順慶是預定借以依托的根據(jù)地,決定按原計劃由劉伯承趕赴合川,率黃慕顏部起義,然后馳援順慶,主持和指揮整個起義。
5日傍晚,當劉伯承趕到合川時,黃慕顏部已接到順慶急電,離開了駐地。于是,劉伯承拄上手杖,在滂沱大雨中連夜追奔,終于在大河壩趕上了起義軍。劉伯承自己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半天站不起來??伤€是撐著,和黃慕顏等人就行軍路線計議了一番。次日清晨,劉伯承又率部揮戈北指,直奔順慶。然而,四川的反動軍閥很快向起義軍撲來。而瀘州方面的義軍,遲遲沒有向北運動,敵軍壓城,起義軍決定全部撤出順慶。撤退中與敵軍接火,敵人一面以敢死隊猛沖,一面在陣前亂喊亂叫,進行煽動,竟使義軍內(nèi)部的動搖分子棄槍而逃,有的甚至臨陣倒戈,將起義軍一下推進了險惡之中。劉伯承提議起義軍暫退開江縣整頓。12月下旬,劉伯承率起義軍兩千多人,到達開江。這時,反動軍閥楊森由于進攻武漢北伐軍遭到慘敗,轉(zhuǎn)而偽裝傾向革命,表示歡迎起義軍,并邀請劉伯承和楊公到萬縣指導工作。于是,劉伯承、楊公先后抵達萬縣,與朱德一起研究時局的變化,商討對楊森部進行工作,利用他來牽制另一四川軍閥劉湘。
然而這一切美好的設(shè)想,都因蔣介石集團的叛變而付諸東流。
領(lǐng)導瀘州起義,是劉伯承參加共產(chǎn)黨以后第一次指揮軍事行動,現(xiàn)在,守住瀘州城的重負又壓在他身上。攻城的賴心輝部是劉伯承的舊識,深知劉伯承用兵厲害,但仗著兵力強大,還是連連進攻,但都慘敗而退。隨后,他便“鬼”了起來:一面強攻,一面派出大量奸細混入城中,進行策反。這些奸細混入城后,竄到各部進行秘密活動,可被起義軍揭露和破獲。劉伯承下令,將主謀者十人立即處決。劉伯承雖在連日苦戰(zhàn),卻一直沒有什么正式名份;歸依蔣介石的劉湘也在叫囂:劉逆伯承,據(jù)險阻兵,私立名義,近復遙應武漢叛徒,共謀篡奪……這使得吳玉章對武漢政府很有意見。經(jīng)他一再努力,到5月上旬,武漢政府總算給了劉伯承一個明確說法:任命他為國民革命軍暫編第十五軍軍長。
這時候,瀘州已是一座孤城。
糧食與彈藥極為困難。劉伯承接到中央通知,證實楊森已出兵宜昌,向武漢國民政府進攻。這樣,重慶軍委會原先打算以楊森牽制劉湘的計劃已經(jīng)落空。劉伯承主張撤退,可是另兩個起義軍的領(lǐng)導陳蘭亭和皮光澤卻一反常態(tài),對火燒眉毛的事卻靜若處女,并不愿撤。劉伯承不知道,他們早已與攻城的賴心輝達成默契,準備出賣劉伯承和政工人員,換取高厚祿。
5月中旬,劉湘又以五萬元巨款,懸賞通緝劉伯承。陳蘭亭等人的司馬昭之心日急。其他共產(chǎn)黨人和左派人士都勸劉伯承快走。劉伯承猶豫了。“攻在前,退在后”是他的治軍宗旨,而今卻要先退一步,他心里實在別扭?;仡^又與幾個黨員議,眾口一詞:“當走不走,必死無疑。”劉伯承哀嘆一聲,派人與城外舊識張仲銘疏通后,于5月16日,拉上參謀長韓百誠、參謀周國金兩個共產(chǎn)黨員,從龍透關(guān)脫出包圍圈。至富順時,反動軍隊搜捕極嚴。劉伯承見機折回,改向隆昌、榮昌走去。此后,劉伯承一行夜行曉宿,旅途極為艱險,惡虎擋道,土匪搶劫,真是九死一生。他們經(jīng)大足、銅梁至達縣,又由達縣越過秦嶺,到達西安。在兩手空空之下,幸得陜西軍務會辦鄧寶珊將軍接濟,才由西安轉(zhuǎn)鄭州,于1927年7月11日抵達漢口。
可以說,走向南昌起義的劉伯承,雖然名義上是國民革命軍第十五軍軍長,手下并無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