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在位13年,銳意拓新,革舊除弊,從多方面奠定了所謂康乾盛世的基礎。但是,其厲行威猛治國的方針,導致朝野怨懟積累,有關他的各種傳言也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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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中國古代最勤奮帝王的詩文(0篇)
雍正在位13年,銳意拓新,革舊除弊,從多方面奠定了所謂康乾盛世的基礎。但是,其厲行威猛治國的方針,導致朝野怨懟積累,有關他的各種傳言也不絕于耳。
一、“雍正奪嫡”與“秘密建儲”。“雍正奪嫡”,是與“太后下嫁”、“順治出家”、“乾隆身世”并列的清初四大疑案之一??滴鮾闪蓮U皇太子,儲位虛懸,給諸皇子提供了機會。但機會最初并不屬于雍正,其母烏雅氏早年沒有正式封號,雍正出生后即為貴妃佟佳氏領養(yǎng),但不可避免地帶有自卑情緒。不過,在諸皇子的爭位活動中,康熙逐漸對雍正另眼相看,贊曰“誠孝”,并常令其代替祭祀、處理政務和宮中事務??滴跬砟旮S捎赫阃⑿慕鈵?,并鐘愛其子弘歷,即后來的乾隆帝。
這樣的雍正仍難說擁有上位的最好條件。畢竟,“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雍正從未得到過軍事上的重用。康熙似乎更中意皇十四子允禵的軍事才能??滴趿晔拢识_“輕裝赴京,恭請訓旨”,停留5個月之久。雖然在《清實錄》中已看不到這5個月的情況,但人們紛紛揣測,西線戰(zhàn)事中功成名就的允禵將被冊立為皇太子。然而,最終雍正繼位,于是各種指斥其以陰謀手段矯詔奪嫡、謀父篡位的謠言沸沸揚揚地傳播開來。
在恐怖、緊張、兇險的特殊政治背景之下,雍正吸取儲位之爭骨肉相殘的教訓,決定創(chuàng)設秘密建儲制。將立儲之事親寫密封藏于匣內(nèi),置于宮中最高之處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后。同時,為確保日后不發(fā)生意外爭議,又另書傳位密旨一件,隨帶左右。乾隆據(jù)此平穩(wěn)傳承皇位,之后秘密建儲被正式確立為清代獨特的皇位傳承制度。
制度性的秘密建儲,明確了皇權(quán)與儲權(quán)新的分配模式,即一切大權(quán)高度集中在皇帝手中,取消儲權(quán),擇優(yōu)立儲。秘密建儲后,儲權(quán)不復存在,既成功解決了“國本”問題,又杜絕了皇儲激烈矛盾及圍繞第二個政治中心的爭斗。而不以嫡長為序,擇優(yōu)秘密建儲,既使諸皇子努力向上,又沒有了拼死相爭的明確敵手,有利于皇子間關系的張弛相宜。
二、嚴猛治國與思想控制。野史中廣為流傳的“呂四娘行刺雍正”等故事,反映了人們對雍正一朝充滿陰謀暴力、殺人慘劇的負面印象。造成這一印象的原因,除了雍正即位前后陰森血腥的傳聞及政敵負面渲染和詛咒外,更主要在于雍正對思想的嚴密控制及嚴苛治國。
雍正拿不出確鑿證據(jù)證明即位的合法性,無法徹底消除朝野上下對其統(tǒng)治的反感乃至反抗,因而只有采取高壓、嚴猛的做法。“忠我則臣,背我則敵”,惟有治之以法而已。這樣的理念,不僅僅用于奪位爭權(quán)的對手上,還推及到各個方面。特別是,嚴格整頓吏治,查補虧空。因貪污而虧空者“即行正法”,所有虧空,三年之內(nèi)必須如數(shù)補齊。同時,“趕盡殺絕”,不只在犯官官衙而且在其原籍同時抄家,宗親戚友一并連帶。
此外,雍正還取消了士紳優(yōu)免特權(quán),實行士民一體當差,加強對士紳的控制和治理。而自曾靜呂留良案后,雍正更進一步加強對思想的控制,如一句“明月有情還顧我,清風無意不留人”被說成“思念明代不念本朝”,最終作者照大不敬律斬決。
三、雍正的信仰與至高皇權(quán)。在爭儲斗爭達到白熱化之際,雍正擺出一副“爐中若無真種子,總遇神仙也枉然”的姿態(tài),拋開一切,潛心禮佛參禪。收到的成效是:在康熙等人眼中,他冰清玉潔,無意逐鹿。而在雍正內(nèi)心深處,則逐步完成了一個神秘的思想覺悟過程,即對自己、對手和形勢進行透徹認識、分析,知己知彼,從而形成通盤計劃。
雍正即位后十年不言佛事。他的思路是,自己已參悟了正果,證實了自身,驗明了結(jié)果。佛就是他,他就是佛,何用再談佛事?雍正常對大小官員說:“為人只要清晨出門時抬頭望天,至晚歸寢時以手捫心,自得為人之道矣。”這里的天,就是雍正。他要求大小官員做每一件事都要抬頭看天、捫心自問,其實就是在極具威懾力地強調(diào)臣子要忠于皇帝本人。
同時,雍正通過推廣奏折制度、創(chuàng)立軍機處制等,讓皇權(quán)的集中和加強達到了極致。“皇帝—宰相制”是秦漢以來中國傳統(tǒng)社會政治體制的基本模式,其弊端是:君相權(quán)限缺乏明確界定,皇帝既可以隨意侵犯相權(quán),奸相權(quán)相也不時竊弄皇權(quán),造成政治不穩(wěn)定。雍正推廣奏折制、創(chuàng)設軍機處,徹底解決了這一問題。
皇權(quán)至上的另一面是皇帝勤政?,F(xiàn)在影視劇中把雍正描繪成一個“情圣”,這與事實不符。雍正“辦事自朝至夜,刻無停息”,天下政務“無分巨細,務期綜理詳明”,親筆撰寫的朱批諭旨動輒萬言。然而,長期的勞累、壓力,蠶食著他的健康。就算權(quán)力高度集中、政敵先后消滅,但雍正總是輕松不下來。他似對自己的作為“愀然不樂,意頗悔之”;又似患上重病,在幻聽幻視中煎熬;又似奔波一生后卻不自信起來,只好用一切皆空、來世彼岸來安慰自己,從而給世人留下了不少想象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