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蟠虎踞金陵郡,古來六代豪華盛。縹鳳不來游,臺空江自流。下臨全楚地,包舉中原勢??上Р葸B天,晴郊狐兔眠。
菩薩蠻令·金陵懷古。宋代??蹬c之。 龍蟠虎踞金陵郡,古來六代豪華盛。縹鳳不來游,臺空江自流。下臨全楚地,包舉中原勢。可惜草連天,晴郊狐兔眠。
宋廷南遷,圍繞定都問題,有過一段時期的爭論。
建炎三年(1129)二月,帝在鎮(zhèn)江。當(dāng)時金軍正擬渡江南下,帝召從臣問計,王淵以杭州有重江之險,主張?zhí)油贾荨8咦谖窋橙缁?,此話正中下懷。張邵上疏曰:“今縱未能遽爭中原,宜進都金陵,因江、淮、蜀、漢、閩、廣之資,以圖恢復(fù)。”帝不聽,去了杭州。紹興六年(1136)七月,張浚上奏曰:“東南形勝莫重于建康(即金陵),實為中興根本,且使人主居此,北望中原,常懷憤惕,不敢暇逸。而臨安(即杭州)僻在一隅,內(nèi)則易生玩肆,外則不足以號召遠(yuǎn)近,系中原之心。請臨建康,撫三軍,以圖恢復(fù)。”這一回因形勢好轉(zhuǎn),即于次年移蹕金陵。但八年回杭州。張守諫曰:“建康自六朝為帝王都,氣象雄偉,且據(jù)都會以經(jīng)理中原,依險阻以捍御強敵。陛下席未及暖,今又巡幸,百司六軍有勤動之苦,民力邦用有煩費之憂。愿少安于此,以系中原民心?!比欢咦谡恍呐c金人議和不以收復(fù)北方失地為大業(yè),執(zhí)意定都杭州。同年,宋金簽訂了“紹興和議”,自此南宋都定臨安。(見《宋史紀(jì)事本末》卷六十三《南遷定都》)康與之此詞,正即作于這一歷史時期。名曰“懷古”,實是“傷今”,是針對當(dāng)時南宋小朝廷奉行逃跑和妥協(xié)政策而發(fā)的扼腕之嘆。
上闋思接千載,寫歷史長河中的金陵。金陵群山屏障,大江橫陳,是東南形勝之地,自三國吳孫權(quán)建都于此,歷東晉、宋、齊、梁、陳,六朝為帝王之宅,豪華競逐,盛極一時。起二句,即概述那一段燦爛輝煌的往事,以先聲奪人?!褒報椿⒕帷彼淖钟玫?,漢末諸葛亮出使東吳,睹金陵(時稱秣陵)山阜,有“鐘山龍蟠,石頭虎踞”之見,見《太平御覽。州郡部。敘京都》引晉張勃《吳錄》。南京山川雄偉人事繁華,可謂珠聯(lián)璧合,相得益彰。然而,宇宙無窮,山川長在;盈虛有數(shù),人事不居。三百馀年在永恒的歷史面前只是彈指一瞬。隨著政權(quán)更迭,國都無移,金陵的繁華已成古跡?!翱~鳳”二句,情緒陡落千丈,與后蜀歐陽炯《江城子》(晚日金陵岸草平)之所謂“六代繁華,暗逐逝波聲”、“北宋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懷古》之所謂六朝舊事隨流水”同一感慨。由字面可看出,明顯是化用李白《登金陵鳳凰臺》詩:“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縹鳳,淡清色的鳳鳥。鳳凰臺,故址在今南京花盝岡。南朝宋文帝元嘉十六年(439),有三鳥翔集于此,狀如孔雀,五色文彩,鳴聲諧和,眾鳥群至,遂筑此臺以紀(jì)其瑞。見宋樂史《太平寰宇記·江南東道·升州·江寧縣》。由于李白詩為人們所熟知,而讀者不難聯(lián)想而及同詩中“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等名句,局部返觀為整體,十個字帶出了一連串意境,當(dāng)年“豪華”之盛,今日蕭瑟之衰,種種畫面遂一而過。且“龍蟠虎踞”云云以“山”起,“臺空江流”云云以“水結(jié)”針縷亦極周到。
題面“金陵懷古”之意,上闋四句已足。然詞人之用心原不在“發(fā)思古之幽情”,為“懷古”而“懷古”,“懷古”的目的是為了“傷今”,故下闋即轉(zhuǎn)入此旨?!跋屡R”二句,視通萬里,置金陵于有利戰(zhàn)略地位?!叭亍?,語見唐劉長卿《長沙館中與郭夏對雨》詩“云橫全楚地”,泛指長江中游地區(qū)。春秋戰(zhàn)國時,此系楚國的腹地,故云?!鞍e”,包抄而攻取。二句說金陵為長江下游的戰(zhàn)略要地,與長江中游諸重鎮(zhèn)共同構(gòu)結(jié)成包抄中原的態(tài)勢。按當(dāng)時軍事方略,南宋如欲北伐收復(fù)中原失地,可于長江中、下游兩路出兵,一路自鄂州(今武漢市一帶)出荊襄,直趨河路;一路自金陵等地出淮南,迂回山東。倘若更置一軍自漢中出,攻取關(guān)陜,三路進擊,則尤佳。詞人能夠高度評價金陵在北伐事業(yè)中所占據(jù)的重要戰(zhàn)略地位,見識卓越前引張邵、張浚、張守之奏議,與康與之此詞,或為政治家之言論,或為文學(xué)家之筆墨,都代表著當(dāng)時的軍心、民心。南宋愛國詞,與民族、人民的愿望息息相通。行文至此,詞情再度振起??墒?,“事無兩樣人心別”(辛棄疾《虞美人。同父見和再用前韻》),以高宗為首的南宋統(tǒng)治集團只知向金人屈膝求和,不知利用民眾力量。他們龜縮在浙東一隅,視長江天險為第二道院墻,不去利用金陵的戰(zhàn)略位置。
面對這一冷酷的現(xiàn)實,詞人的激情不禁再一次跌到冰點。“可惜草連天,晴郊狐兔眠!”一聲長吁,包含著多么沉重的失望與痛苦啊。作為南宋臣民,詞人不可能直言不諱地去批揭那龍喉下的逆鱗,然而他已經(jīng)形象地告訴后人,南宋統(tǒng)治者的膽識,在六朝之下!東晉以迄梁陳,文治武功雖不甚景氣,畢竟尚有勇氣定都金陵,與北方抗衡,未至于躲得那么遠(yuǎn)呢。
此詞的特點是,上下八句,兩兩相形,共分為四個層次,呈現(xiàn)為“揚——抑——揚——抑”的大起大落,這種章法與詞人懷古傷今時起伏的心潮吻合無間。
由起句的“龍蟠虎踞”到收句的“狐臥兔眠”,兩組意象遙遙相對,亦是匠心所在。其意蓋從北周庚信《哀江南賦》“昔之虎踞龍盤,加以黃旗紫氣,莫不隨狐兔而窟穴,與風(fēng)塵而殄瘁”云云化出,更為簡潔。龍虎地而無有龍騰虎擲的形象,卻成為狐兔之樂園,此情此景,本身即是莫大的諷刺,不必更著一字,讀者已隨詞人作喟然之浩嘆矣。
康與之字伯可,號順庵,洛陽人,居滑州(今河南滑縣)。生平未詳。陶安世序其詞,引與之自言:“昔在洛下,受經(jīng)傳于晁四丈以道,受書法于陳二丈叔易?!苯ㄑ壮酰咦隈v揚州,與之上《中興十策》,名振一時。秦檜當(dāng)國,附檜求進,為檜門下十客之一,監(jiān)尚書六部門,專應(yīng)制為歌詞。紹興十七年(1147),擢軍器監(jiān),出為福建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檜死,除名編管欽州。二十八年,移雷州,再移新州牢城,卒。 ...
康與之。 康與之字伯可,號順庵,洛陽人,居滑州(今河南滑縣)。生平未詳。陶安世序其詞,引與之自言:“昔在洛下,受經(jīng)傳于晁四丈以道,受書法于陳二丈叔易?!苯ㄑ壮?,高宗駐揚州,與之上《中興十策》,名振一時。秦檜當(dāng)國,附檜求進,為檜門下十客之一,監(jiān)尚書六部門,專應(yīng)制為歌詞。紹興十七年(1147),擢軍器監(jiān),出為福建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檜死,除名編管欽州。二十八年,移雷州,再移新州牢城,卒。
望秋高梨嶺,星下莆陽,慶生賢哲。問瑞蓂留兩莢。小試宏才,暫勞雕邑,布陽春仁澤。庭有馴禽,村無吠犬,稻黃連陌。最是邦人,合掌頂戴,萱草年華,蟠桃春色。卻笑仙翁,覓丹砂金訣。德滿人間,詔來天上,看壽名俱得。歲歲霞觴,鳳凰池畔,賀生辰節(jié)。
醉蓬萊·望秋高梨嶺。兩漢。佚名。 望秋高梨嶺,星下莆陽,慶生賢哲。問瑞蓂留兩莢。小試宏才,暫勞雕邑,布陽春仁澤。庭有馴禽,村無吠犬,稻黃連陌。最是邦人,合掌頂戴,萱草年華,蟠桃春色。卻笑仙翁,覓丹砂金訣。德滿人間,詔來天上,看壽名俱得。歲歲霞觴,鳳凰池畔,賀生辰節(jié)。
題山水圖。明代。蘇葵。 山外青山云外云,綠蕪芳草杖藜痕。人間此景不易得,春風(fēng)絕似桃花源。
離蔡州。宋代。鄭獬。 風(fēng)吹醉面出南州,兩行紅裙立馬頭。已過落花時節(jié)晚,不須再拜苦相留。
云山圖二首 其二。明代。王鏊。 天將雨,山出云,平原草樹杳莫分。須臾云吐近山出,遠(yuǎn)岫婪酣吞欲入。映空明滅疑有無,先后高低殊戢戢。想當(dāng)畫史欲畫時,磅礴含章幾回立。忽然紙上玄云翻,雨腳旋來風(fēng)勢急。至今蔚薈吹不散,白晝高堂空翠濕。雷聲虺虺天冥冥,山前不見行人行。鷓鴣啼斷山雨歇,石橋小瀨湔湔鳴。叢林屋角參差倚,落紅滿庭人未起。憑誰說與顧虎頭,寫置幼輿巖石里。
送石昌言歸蜀。宋代。韓維。 省署聊休直,皇恩許過家。朝廷寵儒雅,車騎有光華。行色星垣動,褒章宰樹加。遙加蜀父老,來道競咨嗟。
題畫冊一十二首 其十二。。孫承恩。 云里古寺深,寒威凜毛發(fā)。蹇驢踏山徑,不憚溪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