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是儂心。心底湖頭,路斷到如今。郎到斷橋須有路,儂住處,柳如金。
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郎若愁時,好向北峰尋。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
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是儂心。。清代。張惠言。 碧云無渡碧天沉,是湖心,是儂心。心底湖頭,路斷到如今。郎到斷橋須有路,儂住處,柳如金。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郎若愁時,好向北峰尋。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
從這首詞的小序“填張春溪西湖竹枝詞”看,可知這首詞為步韻之作。竹枝詞為詩體,張惠言一生不作詩,自言:“余年十八、九時,始求友,最先得云珊。時余姊之婿董超然,與云珊銳意為詩。三人者,居相邇,朝夕相過,過即論詩。余心好兩人詩,未暇學也。其后三、四年,各以衣食奔走南北,率數(shù)年乃一得見,見輒出新詩各盈卷。而余學詩,久之無所得,遂絕意不復為。每見超然、云珊讀其詩,恧然以愧”(《茗柯文編·楊云珊覽輝閣詩序》),所以,他以詞來和友人張伯魁的詩韻。
詞的上闋主要寫闈中佳秀對“郎”的思念、盼望,寫她與“郎”雖有情卻彼此音訊睽隔,展示出這位女子多情、勇敢且驚世駭俗的風致。詞下闋承上闋的情感,過片即直言“儂”對“郎”的思念與盼望:“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痹~中女子對戀人的思念是如此之不可遏止,煎熬其心魂,以致她爬上西湖傍邊的南高峰來眺望心中人,希望他也能登上山峰,與其相會。固然,詞中女子是否登上山峰我們不必過于坐實來解,這也許只是她的一個想象而已,或者一時的情感沖動罷了,不一定真有其事。那么,她是否與“郎”相會了呢?沒有,因為“郎愁深,妾愁深”。如果兩個久相睽隔的人能夠相會,以慰相思之苦,也許他們的痛苦或者能夠得到稍許的沖淡,然而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所以,他們雙方的痛苦是如此的深沉。于是,詞中女子在心中默默地告誡她的戀人:“郎若愁時,好向北峰尋。”不叫“郎”到我身在其中的南峰來尋找,卻叫他南轅北轍到北峰去追尋,顯然是有情緒,鬧別扭了。或者,詞中女子在埋怨戀人太沒有膽量了。或者,她對戀人的猶豫不決深感失望。在這種情緒的驅(qū)使下,她脫口而出拋出了重話:“相對峰頭俱化石,雙影在,照清潯?!币馑际牵耗阕詈玫奖狈迦フ椅遥菚r,我在南,你在北,我們兩個都變成佇立的石頭,遙相眺望,永遠揆隔,只有我們的雙影,倒映在清澈的水波中!話說得重了一些,但從這牢騷語中我們可以窺見詞中女子的耿耿深情,也由衷的喜歡她那種直來直去,有話就要說的率直、潑辣的性格。
此詞寫得明白曉暢,中多口語,頗具民歌風味。詞中女主公率直且頗有幾分陽剛的個性,與唐宋詞以來小詞中流行的纖弱女性形象相比,頗具幾分異量之美。而詞中女主人公對戀情的堅貞與不懈追求,也令此詞的言情純真、坦白,楚楚動人。
張惠言(1761~1802)清代詞人、散文家。原名一鳴,字皋文,一作皋聞,號茗柯,武進(今江蘇常州)人。嘉慶四年進士,官編修。少為詞賦,深于易學,與惠棟、焦循一同被后世稱為“乾嘉易學三大家”。又嘗輯《詞選》,為常州詞派之開山,著有《茗柯文集》。 ...
張惠言。 張惠言(1761~1802)清代詞人、散文家。原名一鳴,字皋文,一作皋聞,號茗柯,武進(今江蘇常州)人。嘉慶四年進士,官編修。少為詞賦,深于易學,與惠棟、焦循一同被后世稱為“乾嘉易學三大家”。又嘗輯《詞選》,為常州詞派之開山,著有《茗柯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