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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卷四十九

令狐德棻Ctrl+D 收藏本站

原文

  異域上 高麗 百濟(jì) 蠻 獠 宕昌 鄧至 白蘭 氐 稽胡 庫莫奚

  蓋天地之所覆載,至大矣;日月之所臨照,至廣矣。然則 萬物之內(nèi),民人寡而禽獸多;兩儀之間,中土局而庶俗曠。求 之鄒說,詭怪之跡實(shí)繁;考之山經(jīng),奇譎之詞匪一。周、孔存 而不論,是非紛而莫辯。秦皇鞭笞天下,黷武于遐方;漢武士 馬強(qiáng)盛,肆志于遠(yuǎn)略。匈奴既卻,其國已虛;犬馬既來,其民 亦困。是知鴈海龍堆,天所以絕夷夏也;炎方朔漠,地所以限 內(nèi)外也。況乎時非秦、漢,志甚嬴、劉,違天道以求其功,殫 民力而從所欲,顛墜之釁,固不旋踵。是以先王設(shè)教,內(nèi)諸夏 而外夷狄;往哲垂范,美樹德而鄙廣地。雖禹跡之東漸西被, 不過海及流沙;王制之自北徂南,裁稱穴居交趾。豈非道貫三 古,義高百代者乎。

  有周承喪亂之后,屬戰(zhàn)爭之日,定四表以武功,安三邊以 權(quán)道。趙、魏尚梗,則結(jié)姻于北狄;廄庫未實(shí),則通好于西戎。 由是德刑具舉,聲名遐洎?;芊拄?,輻協(xié)于屬國;商胡販客, 填委于旗亭。雖東略漏三吳之地,南巡阻百越之境,而國威之 所肅服,風(fēng)化之所覃被,亦足為弘矣。其四夷來朝聘者,今并 紀(jì)之于后。至于道路遠(yuǎn)近,物產(chǎn)風(fēng)俗,詳諸前史,或有不同。 斯皆錄其當(dāng)時所記,以備遺闕云爾。

  高麗者,其先出于夫余。自言始祖曰朱蒙,河伯女感日影 所孕也。朱蒙長而有材略,夫余人惡而逐之。土于紇斗骨城, 自號曰高句麗,仍以高為氏。其孫莫來漸盛,擊夫余而臣之。 莫來裔孫璉,始通使于后魏。

  其地,東至新羅,西渡遼水二千里,南接百濟(jì),北鄰靺鞨 千余里。治平壤城。其城,東西六里,南臨浿水。城內(nèi)唯積倉 儲器備,寇賊至日,方入固守。王則別為宅于其側(cè),不常居之。 其外有國內(nèi)城及漢城,亦別都也,復(fù)有遼東、玄菟等數(shù)十城, 皆置官司,以相統(tǒng)攝。

  大官有大對盧,次有太大兄、大兄、小兄、意俟奢、烏拙、 太大使者、大使者、小使者、褥奢、翳屬、仙人并褥薩凡十三 等,分掌內(nèi)外事焉。其大對盧,則以強(qiáng)弱相陵,奪而自為之, 不由王之署置也。其刑法:謀反及叛者,先以火焚爇,然后斬 首,籍沒其家。盜者,十余倍征贓。若貧不能備,及負(fù)公私債 者,皆聽評其子女為奴婢以償之。

  丈夫衣同袖衫、大口褲、白韋帶、黃革履。其冠曰骨蘇, 多以紫羅為之,雜以金銀為飾。其有官品者,又插二鳥羽于其 上,以顯異之。婦人服裙襦,裾袖皆為袂。書籍有五經(jīng)、三史、 三國志、晉陽秋。兵器有甲弩弓箭戟捎矛鋋。賦稅則絹布及粟, 隨其所有,量貧富差等輸之。土田塉薄,居處節(jié)儉。然尚容止。 多詐偽,言辭鄙穢,不簡親疏,乃至同川而浴,共室而寢。風(fēng) 俗好淫,不以為愧。有游女者,夫無常人。婚娶之禮,略無財 幣,若受財者,謂之賣婢,俗甚恥之。父母及夫喪,其服制同 于華夏。兄弟則限以三月。敬信佛法,尤好淫祀。又有神廟二 所:一曰夫余神,刻木作婦人之象;一曰登高神,云是其始祖 夫余神之子。并置官司,遣人守護(hù)。蓋河伯女與朱蒙云。

  璉五世孫成,大統(tǒng)十二年,遣使獻(xiàn)其方物。成死,子湯立。 建德六年,湯又遣使來貢。高祖拜湯為上開府儀同大將軍、遼 東郡開國公、遼東王。

  百濟(jì)者,其先蓋馬韓之屬國,夫余之別種。有仇臺者,始 國于帶方。故其地界東極新羅,北接高句麗,西南俱限大海。 東西四百五十里,南北九百余里。治固麻城。其外更有五方: 中方曰古沙城,東方曰得安城,南方曰久知下城,西方曰刀先 城,北方曰熊津城。

  王姓夫余氏,號于羅瑕,民呼為鞬吉支,夏言并王也。妻 號于陸,夏言妃也。官有十六品。左平五人,一品;達(dá)率三十 人,二品;恩率三品;德率四品;捍率五品;柰率六品。六品 已上,冠飾銀華。將德七品,紫帶;施德八品,皂帶;固德九 品,赤帶;(李)〔季〕德十品,青帶;對德十一品,文督十二 品,皆黃帶;武督十三品,佐軍十四品,振武十五品,克虞十 六品,皆白帶。自恩率以下,官無常員,各有部司,分掌眾務(wù)。 內(nèi)官有前內(nèi)部、谷部、肉部、內(nèi)掠部、外掠部、馬部、刀部、 功德部、藥部、木部、法部、后官部。外官有司軍部、司徒部、 司空部、司寇部、點(diǎn)口部、客部、外舍部、綢部、日官部、都 市部。都下有萬家,分為五部,曰上部、前部、中部、下部、 后部,統(tǒng)兵五百人。五方各有方領(lǐng)一人,以達(dá)率為之;郡將三 人,以德率為之。方統(tǒng)兵一千二百人以下,七百人以上。城之 內(nèi)外民庶及余小城,咸分(肄)〔隸〕焉。

  其衣服,男子略同于高麗。若朝拜祭祀,其冠兩廂加翅, 戎事則不 。拜謁之禮,以兩手據(jù)地為敬。婦人衣(以)〔似〕 袍,而袖微大。在室者,編發(fā)盤于首,后垂一道為飾;出嫁者, 乃分為兩道焉。兵有弓箭刀矛。俗重騎射,兼愛墳史。其秀異 者,頗解屬文。又解陰陽五行。用宋元嘉歷,以建寅月為歲首。 亦解醫(yī)藥卜筮占相之術(shù)。有投壺、樗蒲等雜戲,然尤尚奕棋。 僧尼寺塔甚多,而無道士。賦稅以布絹絲麻及米等,量歲豐儉, 差等輸之。其刑罰:反叛、退軍及殺人者,斬;盜者,流,其 贓兩倍征之;婦人犯奸者,沒入夫家為婢。婚娶之禮,略同華 俗。父母及夫死者,三年治服;余親,則葬訖除之。土田下濕, 氣候溫暖。五谷雜果菜蔬及酒醴肴饌藥品之屬,多同于內(nèi)地。 唯無駝驢騾羊鵝鴨等。其王以四仲之月,祭天及五帝之神。又 每歲四祠其始祖仇臺之廟。

  自晉、宋、齊、梁據(jù)江左,后魏宅中原,并遣使稱藩,兼 受封拜。齊氏擅東夏,其王隆亦通使焉。隆死,子昌立。建德 六年,齊滅,昌始遣使獻(xiàn)方物。宣政元年,又遣使來獻(xiàn)。

  蠻者,盤瓠之后。族類(番)〔蕃〕衍,散處江、淮之間, 汝、豫之郡。憑險作梗,世為寇亂。逮魏人失馭,其暴滋甚。 有冉氏、向氏、田氏者,陬落尤盛。余則大者萬家,小者千戶。 更相崇樹,僭稱王侯,屯據(jù)三峽,斷遏水路,荊、蜀行人,至 有假道者。太祖略定伊、瀍,聲教南被,諸蠻畏威,靡然向風(fēng) 矣。

  大統(tǒng)五年,蔡陽蠻王魯超明內(nèi)屬,以為南雍州刺史,仍世 襲焉。十一年,蠻首梅勒特來貢其方物。尋而蠻帥田杜清及沔、 漢諸蠻擾動,大將軍楊忠擊破之。其后蠻帥杜青和自稱巴州刺 史,以州入附。朝廷因其所稱而授之。青和后遂反,攻圍東梁 州。其唐州蠻田魯嘉亦叛,自號豫州伯。王雄、權(quán)景宣等前后 討平之。語在泉仲遵及景宣傳。

  魏廢帝初,蠻酋樊舍舉落內(nèi)附,以為淮北三州諸軍事、淮 州刺史、淮安郡公。于謹(jǐn)?shù)绕浇?,諸蠻騷動,詔豆盧寧、蔡 佑等討破之。

  魏恭帝二年,蠻酋宜民王田興彥、北荊州刺史梅季昌等相 繼款附。以興彥、季昌并為開府儀同三司,加季昌洛州刺史, 賜爵石臺縣公。其后巴西人譙淹扇動群蠻,以附于梁。蠻帥向 鎮(zhèn)侯、向(日)〔白〕彪等應(yīng)之 。向五子王又攻陷信州。田烏 度、田都唐等抄斷江路。文子榮復(fù)據(jù)荊州之汶陽郡,自稱仁州 刺史。并鄰州刺史蒲微亦舉兵逆命。詔田弘、賀若敦、潘招、 李遷哲討破之。語在敦及遷哲、(楊)〔陽〕雄等傳。

  武成初,文州蠻叛,州選軍討定之。尋而冉令賢、向五子 王等又攻陷白帝,殺開府楊長華,遂相率作亂。前后遣開府元 契、趙剛等總兵出討,雖頗剪其族類,而元惡未除。

  天和元年,詔開府陸騰督王亮、司馬裔等討之。騰水陸俱 進(jìn),次于湯口,先遣喻之。而令賢方增浚城池,嚴(yán)設(shè)捍御。遣 其長子西黎、次子南王領(lǐng)其支屬,于江南險要之地置立十城, 遠(yuǎn)結(jié)涔陽蠻為其聲援。令賢率其精卒,固守水邏城。騰乃總集 將帥,謀其進(jìn)趣。咸欲先取水邏,然后經(jīng)略江南。騰言于眾曰: “令賢內(nèi)恃水邏金湯之險,外托涔陽輔車之援,兼復(fù)資糧充實(shí), 器械精新。以我懸軍攻其嚴(yán)壘,脫一戰(zhàn)不克,更成其氣。不如 頓軍湯口,先取江南,剪其羽毛,然后進(jìn)軍水邏。此制勝之計 也 。”眾皆然之。乃遣開府王亮率眾渡江,旬日攻拔其八城, 兇黨奔散。獲賊帥冉承公并生口三千人,降其部眾一千戶。遂 簡募驍勇,數(shù)道入攻水邏。路經(jīng)石壁城。此城峻崄,四面壁立, 故以名焉。唯有一小路,緣梯而上。蠻蜑以為峭絕,非兵眾所 行。騰被甲先登,眾軍繼進(jìn),備經(jīng)危阻,累月乃得舊路。且騰 先任隆州總管,雅知蠻帥冉伯犁、冉安西與令賢有隙。騰乃招 誘伯犁等,結(jié)為父子,又多遺其金帛。伯犁等悅,遂為鄉(xiāng)導(dǎo)。 水邏側(cè)又有石勝城者,亦是險要。令賢使兄子龍真據(jù)之。騰又 密誘龍真云,若平水邏,使其代令賢處。龍真大悅,密遣其子 詣騰。騰乃厚加禮接,賜以金帛。蠻貪利既深,仍請立效。乃 謂騰曰:“欲翻所據(jù)城,恐人力寡少。”騰許以三百兵助之。既 而遣二千人銜枚夜進(jìn)。龍真力不能御,遂平石勝城。晨至水邏, 蠻眾大潰,斬首萬余級,虜獲一萬口。令賢遁走,追而獲之, 并其子弟等皆斬之。司馬裔又別下其二十余城,獲蠻帥冉三公 等。騰乃積其骸骨于水邏城側(cè),為京觀。后蠻蜑望見,輒大號 哭。自此狼戾之心輟矣。

  時向五子王據(jù)石默城,令其子寶勝據(jù)雙城。水邏平后,頻 遣喻之,而五子王猶不從命。騰又遣王亮屯牢坪,司馬裔屯雙 城以圖之。騰慮雙城孤峭,攻未易拔。賊若委城奔散,又難追 討。乃令諸軍周回立柵,遏其走路。賊乃大駭。于是縱兵擊破 之,擒五子王于石默,獲寶勝于雙城,悉斬諸向首領(lǐng),生擒萬 余口。信州舊治白帝。騰更于劉備故宮城南,八陣之北,臨江 岸筑城,移置信州。又以巫縣、信陵、秭歸并是硤中要險,于 是筑城置防,以為襟帶焉。

  天和六年,蠻渠冉祖喜、冉龍驤又反,詔大將軍趙誾討平 之。自此群蠻懾息,不復(fù)為寇矣。

  獠者,蓋南蠻之別種,自漢中達(dá)于邛、笮,川洞之間,在 所皆有之。俗多不辨姓氏,又無名字,所生男女,唯以長幼次 第呼之。其丈夫稱阿謨、阿段,婦人阿夷、阿第之類,皆其語 之次第稱謂也。喜則群聚,怒則相殺,雖父子兄弟,亦手刃之。 遞相掠賣,不避親戚。被賣者號叫不服,逃竄避之,乃將買人 指撝捕逐,若追亡叛,獲便縛之。但經(jīng)被縛者,即服為賤隸, 不敢更稱良矣。俗畏鬼神,尤尚淫祀巫祝,至有賣其昆季妻孥 盡者,乃自賣以祭祀焉。往往推一酋帥為王,亦不能遠(yuǎn)相統(tǒng)攝。

  自江左及中州遞有巴、蜀,多恃險不賓。太祖平梁、益之 后,令所在撫慰。其與華民雜居者,亦頗從賦役。然天性暴亂, 旋至擾動。每歲命隨近州鎮(zhèn)出兵討之,獲其口以充賤隸,謂之 為壓獠焉。后有商旅往來者,亦資以為貨,公卿逮于民庶之家, 有獠口者多矣。

  魏恭帝三年,陵州木籠獠反,詔開府陸騰討破之,俘斬萬 五千人。保定二年,鐵山獠又反,抄斷江路。陸騰復(fù)攻拔其三 城,虜獲三千人,降其種三萬落。語在騰傳。

  天和三年,梁州恒棱獠叛,總管長史趙文表討之。軍次巴 州,文表欲率眾徑進(jìn)。軍吏等曰 :“此獠旅拒日久,部眾甚強(qiáng)。 討之者皆四面攻之,以分其勢。今若大軍直進(jìn),不遣奇兵,恐 并力于我,未可制勝。”文表曰:“往者既不能制之,今須別為 進(jìn)趣。若四面遣兵,則獠降走路絕,理當(dāng)相率以死拒戰(zhàn)。如從 一道,則吾得示威恩,分遣使人以理曉諭。為惡者討之,歸善 者撫之。善惡既分,易為經(jīng)略。事有變通,奈何欲遵前轍也?!?文表遂以此意遍令軍中。時有從軍熟獠,多與恒棱親識,即以 實(shí)報之。恒棱獠相與聚議,猶豫之間,文表軍已至其界。獠中 先有二路,一路稍平,一路極險。俄有生獠酋帥數(shù)人來見文表 曰 :“我恐官軍不悉山川,請為鄉(xiāng)導(dǎo)。”文表謂之曰:“此路寬 平,不須導(dǎo)引,卿但先去,好慰諭子弟也 ?!蹦饲仓N谋碇^ 其眾曰 :“向者,獠帥語吾從寬路而行,必當(dāng)設(shè)伏要我。若從 險路,出其不虞,獠眾自離散矣 ?!庇谑抢毡鴱碾U道進(jìn),其有 不通之處,隨即治之。乘高而望,果見其伏兵。獠既失計,爭 攜妻子,退保險要。文表頓軍大蓬山下,示以禍福,遂相率來 降。文表皆慰撫之,仍征其稅租,無敢動者。后除文表為蓬州 刺史,又大得獠和。

  建德初,李暉為梁州總管,諸獠亦并從附。然其種類滋蔓, 保據(jù)巖壑,依林走險,若履平地,雖屢加兵,弗可窮討。性又 無知,殆同禽獸,諸夷之中,最難以道義招懷者也。

  宕昌羌者,其先蓋三苗之胤。周時與庸、蜀、微、盧等八 國從武王滅商。漢有先零、燒當(dāng)?shù)龋罏檫吇?。其地,東接中 華,西通西域,南北數(shù)千里。姓別自為部落,各立酋帥,皆有 地分,不相統(tǒng)攝。宕昌即其一也。俗皆土著,居有棟宇。其屋 織牦牛尾及羖羊毛覆之。國無法令,又無徭賦。唯征伐之時, 乃相屯聚;不然,則各事生業(yè),不相往來。皆衣裘褐,牧養(yǎng)牦 牛羊豕,以供其食。父子伯叔兄弟死者,即以其繼母、世叔母、 及嫂(姊妹)〔弟婦〕等為妻 。俗無文字,但候草木榮落,以 記歲時。三年一相聚,殺牛羊以祭天。

  有梁(勒)〔勤〕者,世為酋帥,得羌豪心,乃自稱王焉。 其界自仇池以西,東西千里,(帶)〔席〕水以南,南北八百里。 地多山阜,部眾二萬余落。勤孫彌忽,始通使于后魏。太武因 其所稱而授之。

  自彌忽至仚定九世,每修職貢不絕。后見兩魏分隔,遂懷 背誕。永熙末,仚定乃引吐谷渾寇金城。大統(tǒng)初,又率其種人 入寇。詔行臺趙貴督儀同侯莫陳順等擊破之。仚定懼,稱藩請 罪。太祖舍之,拜撫軍將軍。四年,以仚定為南洮州刺史、要 安蕃王。后改洮州為岷州,仍以仚定為刺史。是歲,秦州濁水 羌反,州軍討平之。七年,仚定又舉兵入寇。獨(dú)孤信時鎮(zhèn)隴右, 詔信率眾便討之。軍未至而仚定為其下所殺。信進(jìn)兵破其余黨。 朝廷方欲招懷殊俗,乃更以其弟彌定為宕昌王。

  十六年,彌定宗人獠甘襲奪其位,彌定來奔。先是,羌酋 傍乞鐵匆等因仚定反叛之際,遂擁眾據(jù)渠林川,與渭州民鄭五 丑扇動諸羌,阻兵逆命。至是詔大將軍宇文貴、豆盧寧、涼州 刺史史寧等率兵討獠甘等,并擒斬之,納彌定而還。語在貴等 傳。其后羌酋東念姐、鞏廉俱和等反,大將軍豆盧寧、王勇等 前后討平之。

  保定初,彌定遣使獻(xiàn)方物。三年,又遣使獻(xiàn)生猛獸。四年, 彌定寇洮州,總管李賢擊走之。是歲,彌定又引吐谷渾寇石門 戍,賢復(fù)破之。高祖怒,詔大將軍田弘討滅之,以其地為宕州。 鄧至羌者,羌之別種也。有像舒治者,世為白水酋帥,自 稱王焉。其地北與宕昌相接,風(fēng)俗物產(chǎn)亦與宕昌略同。自舒治 至檐桁十一世。魏恭帝元年,檐桁失國來奔,太祖令章武公導(dǎo) 率兵送復(fù)之。

  白蘭者,羌之別種也。其地東北接吐谷渾,西北至利模徒, 南界那鄂,風(fēng)俗物產(chǎn)與宕昌略同。保定元年,遣使獻(xiàn)犀甲鐵鎧。 氐者,西夷之別種。三代之際,蓋自有君長,而世一朝見。 故詩稱“自彼氐、羌,莫敢不來王”也。漢武帝滅之,以其地 為武都郡。自汧、渭抵于巴、蜀,種類實(shí)繁。漢末,有氐帥楊 駒,始據(jù)仇池百頃,最為強(qiáng)族。其后漸盛,乃自稱王。至裔孫 纂,為(符)〔苻〕堅所滅 。堅敗,其族人定又自稱王。定為 乞伏干歸所殺。定從弟盛,代有其國。世受魏氏封拜,亦通使 于江左。然其種落分散,叛服不恒,隴、漢之間,屢被其害。

  盛之苗裔曰集始,魏封為武興王。集始死,子紹先立,遂 僭稱大號。魏將傅豎眼滅之,執(zhí)紹先歸諸京師,以其地為武興 鎮(zhèn)。魏氏洛京未定,天下亂,紹先奔還武興,復(fù)自立為王。太 祖定秦、隴,紹先稱藩,送妻子為質(zhì)。大統(tǒng)元年,紹先請其妻 女,太祖奏魏帝還之。紹先死,子辟邪立。四年,南岐州氐苻 安壽反,攻陷武都,自號太白王。詔大都督侯莫陳順與渭州刺 史長孫澄討破之。安壽以其眾降。九年,清水氐酋李鼠仁據(jù)險 作亂,氐帥梁道顯叛攻南由,太祖遣典簽趙昶慰諭之,鼠仁等 相繼歸附。語在昶傳。十一年,于武興置東益州,以辟邪為刺 史。十五年,安夷氐復(fù)叛,趙昶時為郡守,收其首逆者二十余 人斬之,余眾乃定。于是以昶行南秦州事。氐帥蓋鬧等相率作 亂,鬧據(jù)北谷,其黨覃洛聚洮中,楊興德、苻雙圍平氐城,姜 樊噲亂武階,西結(jié)宕昌羌獠甘,共推蓋鬧為主。昶分道遣使宣 示禍福,然后出兵討之,擒蓋鬧,散其余黨。興州叛氐復(fù)侵逼

  南岐州,刺史叱羅協(xié)遣使告急,昶率兵赴救,又大破之。 先是,氐首楊法深據(jù)陰平自稱〔王〕,亦盛之苗裔也 。魏 孝昌中,舉眾內(nèi)附。自是職貢不絕。廢帝元年,以法深為黎州 刺史。二年,楊辟邪據(jù)州反,群氐復(fù)與同逆。詔叱羅協(xié)與趙昶 討平之。太祖乃以大將軍宇文貴為大都督、六州諸軍事、興州 刺史。貴威名先著,群氐頗畏服之。是歲,楊法深從尉遲迥平 蜀,軍回,法深旋鎮(zhèn)。尋與其種人楊崇集、楊陳侳各擁其眾, 遞相攻討。趙昶時督成武沙三州諸軍事、成州刺史,遣使和解 之。法深等從命。乃分其部落,更置州郡以處之。魏恭帝末, 武興氐反,圍利州。鳳州固道氐魏天王等亦聚眾響應(yīng)。大將軍 豆盧寧等討平之。

  世宗時 ,興州人 〔段〕咤及下辯、柏樹二縣民反, 相率破蘭皋戍。氐酋姜多復(fù)率廚中氐、蜀攻陷落叢郡以應(yīng)之。 趙昶率眾討平二縣,并斬段咤。而陰平、盧北二郡氐復(fù)往往屯 聚,與廚中相應(yīng)。昶乃簡擇精騎,出其不意,徑入廚中。至大 竹坪,連破七柵,誅其渠率,二郡并降。及昶還,廚中主氐復(fù) 為寇掠。昶又遣儀同劉崇義、宇文琦率兵入廚中討之,大破氐 眾,斬姜多及苻肆王等。于是群氐并平。及王謙舉兵,沙州氐 帥開府楊永安又據(jù)州應(yīng)謙,大將軍達(dá)奚儒討平之?;辉徊?落稽,蓋匈奴別種,劉元海五部之苗裔也?;蛟粕饺殖嗟抑?。 自離石以西,安定以東,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間,種落繁熾。 其俗土著,亦知種田。地少桑蠶,多麻布。其丈夫衣服及死亡 殯葬,與中夏略同。婦人則多貫蜃貝以為耳及頸飾。又與華民 錯居,其渠帥頗識文字。然語類夷狄,因譯乃通。蹲踞無禮, 貪而忍害。俗好淫穢,處女尤甚。將嫁之夕,方與淫者敘離, 夫氏聞之,以多為貴。既嫁之后,頗亦防閑,有犯奸者,隨事 懲罰。又兄弟死,皆納其妻。雖分統(tǒng)郡縣,列于編戶,然輕其 徭賦,有異齊民。山谷阻深者,又未盡役屬。而兇悍恃險,數(shù) 為寇亂。

  魏孝昌中,有劉蠡升者,居云陽谷,自稱天子,立年號, 署百官。屬魏氏政亂,力不能討。蠡升遂分遣部眾,抄掠居民, 汾、晉之間,略無寧歲。齊神武遷鄴后,始密圖之。偽許以女 妻蠡升太子,蠡升信之,遂遣其子詣鄴。齊神武厚為之禮,緩 以婚期。蠡升既恃和親,不為之備。大統(tǒng)元年三月,齊神武潛 師襲之。蠡升率輕騎出外征兵,為其北部王所殺,斬首送于齊 神武。其眾復(fù)立蠡升第三子南海王為主,率兵拒戰(zhàn)。齊神武擊 滅之,獲其偽主,及其弟西海王,并皇后夫人王公以下四百余 人,歸于鄴。

  居河西者,多恃險不賓。時方與齊神武爭衡,未遑經(jīng)略。 太祖乃遣黃門郎楊(忠)〔摽〕就安撫之 。五年,黑水部眾先 叛。七年,別帥夏州刺史劉平伏又據(jù)上郡反。自是北山諸部, 連歲寇暴。太祖前后遣李遠(yuǎn)、于謹(jǐn)、侯莫陳崇、李弼等相繼討 平之。武成初,延州稽胡郝阿保、郝狼皮率其種人附于齊氏。 阿保自署丞相,狼皮自署柱國,并與其別部劉桑德共為影響。 柱國豆盧寧督諸軍與延州刺史高琳擊破之。二年,狼皮等余黨 復(fù)叛。詔大將軍韓(杲)〔果〕討之,俘斬甚眾 。保定中,離 石生胡數(shù)寇汾北,勛州刺史韋孝寬于險要筑城,置兵糧,以遏 其路。及楊忠與突厥伐齊,稽胡等復(fù)懷旅拒,不供糧餼。忠乃 詐其酋帥,云與突厥欲回兵討之。酋帥等懼,乃相率供饋焉。 語在忠傳。其后丹州、綏州、銀州等部內(nèi)諸胡,與蒲川別帥郝 三郎等又頻年逆命。復(fù)詔達(dá)奚震、辛威、于寔等前后窮討,散 其種落。天和二年,延州總管宇文盛率眾城銀州,稽胡白郁久 同、喬是羅等欲邀襲盛軍,盛并討斬之。又破其別帥喬三勿同 等。五年,開府劉雄出綏州,巡檢北邊,川路稽胡帥喬白郎、 喬素勿同等度河逆戰(zhàn),雄復(fù)破之。

  建德五年,高祖敗齊師于晉州,乘勝逐北,齊人所棄甲仗, 未暇收斂,稽胡乘閑竊出,并盜而有之。乃立蠡升孫沒鐸為主, 號圣武皇帝,年曰石平。六年,高祖定東夏,將討之,議欲窮 其巢穴。齊王憲以為種類既多,又山谷阻絕,王師一舉,未可 盡除。且當(dāng)剪其魁首,余加慰撫。高祖然之,乃以憲為行軍元 帥,督行軍總管趙王招、譙王儉、滕王逌等討之。憲軍次馬邑, 乃分道俱進(jìn)。沒鐸遣其黨天柱守河?xùn)|,又遣其大帥穆支據(jù)河西, 規(guī)欲分守險要,掎角憲軍。憲命譙王儉攻天柱,滕王逌擊穆支, 并破之,斬首萬余級。趙王招又擒沒鐸,余眾盡降。

  宣政元年,汾州稽胡帥劉受羅千復(fù)反,越王盛督諸軍討擒 之。自是寇盜頗息。庫莫奚,鮮卑之別種也。其先為慕容晃所 破,竄于松漠之間。后種類漸多,分為五部:一曰辱紇主,二 曰莫賀弗,三曰契個,四曰木昆,五曰室得。每部置俟(斥) 〔斤〕一人。有阿會氏者,最為豪帥,五部皆受其節(jié)度。役屬 于突厥,而數(shù)與契丹相攻。虜獲財畜,因而行賞。死者則以葦 薄裹尸,懸之樹上。大統(tǒng)五年,遣使獻(xiàn)其方物。

  史臣曰:凡民肖形天地,稟靈陰陽,愚智本于自然,剛?cè)?系于水土。故雨露所會,風(fēng)流所通,九川為紀(jì),五岳作鎮(zhèn),此 之謂諸夏。生其地者,則仁義出焉。昧谷、嵎夷、孤竹、北戶, 限以丹徼紫塞,隔以滄海交河,此之謂荒裔。感其氣者,則兇 德成焉。若夫九夷八狄,種落繁熾;七戎六蠻,充牣邊鄙。雖 風(fēng)土殊俗,嗜欲不同,至于貪而無厭,狠而好亂,強(qiáng)則旅拒, 弱則稽服,其揆一也。斯蓋天之所命,使其然乎。

譯文及注釋

  天地所覆蓋與承載的,是最大的了;月所臨照的地方,是最廣闊的了。但是在萬物之中,人的數(shù)量少而禽獸多;天地之間,中原狹小而庶俗廣曠。尋求鄒衛(wèi)的說法,詭怪的方面十分繁雜;考察《山海經(jīng)》,奇譎之詞各不相同。周公、孔子,都是存而不評定,是非紛亂難以辨明。秦始皇鞭笞天下,在遠(yuǎn)方濫用武力;漢武帝兵馬強(qiáng)盛,縱情開拓疆土。匈奴失敗后,國家實(shí)力已虛弱;天馬到來時,人民已經(jīng)窮困。由此可知雁海龍堆,是上天用以隔絕夷夏的;南方炎炎之地與北方大漠,是地以此分隔內(nèi)外的。何況時代并非秦、漢,志好又超過秦皇、漢武,違背天道以求取功勞,竭盡民力來實(shí)現(xiàn)欲望,覆滅的禍害,轉(zhuǎn)眼就到。所以先王實(shí)行教化,先重視諸夏而后夷狄;往昔的賢哲垂示典范,贊美樹立仁德而輕視拓廣土地。雖然禹的行跡束行西進(jìn),也沒有越過海和流沙;王朝的制度從北到南,衹稱說于穴居交趾。這不就是道貫于三古,義高于百代嗎。

  有周承接動亂的局勢,一直處于戰(zhàn)爭之中,用武功平定四方,用權(quán)道安撫邊境。趙、魏有梗阻,就與北狄結(jié)姻;國庫不充實(shí),就與西戎通好。因而仁德和刑罰都得以推廣,聲名遠(yuǎn)播。綿葛衣服、毛皮衣服,從各地屬國聚集而來;各國來的商買,住滿了酒樓。雖然束部治理不包括三呈之地,南方巡視不能達(dá)于百越,但是國威遠(yuǎn)揚(yáng),教化廣及,也算是很宏大的了。四方民族按期來朝見的,現(xiàn)在都記錄于后。至于道路遠(yuǎn)近,物產(chǎn)風(fēng)俗,前史記載很詳細(xì),可能有不同的地方。這都是抄錄當(dāng)時的記載,以防有所闕失。

  高麗,其先人出于夫余。他們自稱始祖叫朱蒙,是河伯之女被日影觸動而懷孕生下來的。朱蒙長大后有才能謀略,夫余人不喜歡他而將他驅(qū)逐。于紇斗骨城居住,自稱為高句麗,因而以高為姓。到其孫莫來時勢力逐漸強(qiáng)盛,擊敗夫余并統(tǒng)治他們。莫來裔孫高璉,開始與后魏通使。

  其地,束邊到新羅,西渡遼水二千里,南邊與百濟(jì)相接,北鄰朱輻千余里。都城在平壤。其城,東西六里,南面是湏水。在城中衹是積儲糧食器械,寇賊來攻打時,方才入城固守。其王則于城側(cè)另立住宅,不經(jīng)常居住。其外有國內(nèi)城及漢城,亦是別都,另有遼東、玄菟等數(shù)十城,都設(shè)置官署,加以統(tǒng)一管理。

  大官有大對盧,其次為太大兄、大兄、小兄、意俟奢、烏拙、太大使者、大使者、小使者、褥奢、翳屬、仙人并褥薩共十三等,分別掌管內(nèi)外事務(wù)。大對盧一職,是相互間以強(qiáng)凌弱,爭奪自任的,不是由王所封立的。其刑法:謀反及反叛的人,先以火焚燒,然后斬首,其家被籍沒;偷盜者,罰十余倍的財物;如果貧困者不能繳納,及欠公私債務(wù)的,可以以其子女為奴婢來抵償。

  男子所穿為同袖衫、大口褲、白韋帶、黃革履。所戴帽子稱為骨蘇,大多以紫羅制成,加雜金銀為裝飾。凡是有官品的,在帽上插二根鳥雀羽毛,以顯示與民不同。婦女穿裙襦,裙裾衣袖比較窄。書籍有《五經(jīng)》、? 《三史》、? 《三國志》、《晉陽秋》。兵器有甲弩弓箭戟稍矛蜒。賦稅收絹布及糧食,隨從其所有,根據(jù)貧富的差別來收取。土地貧瘠,生活節(jié)儉。但是講究儀容舉止。行為多詐偽,說話粗魯,不論親疏,都在一條川溪中洗浴,同一間房屋中睡覺。風(fēng)俗淫亂,男女之事認(rèn)為很正常。有些游女,沒有固定的丈夫?;榧奕⒂H的禮物,財物不多,如果接受財物,就被稱為是賣婢,風(fēng)俗認(rèn)為是恥辱。父母及丈夫去世,服制禮儀同于華夏。兄弟之間限以三個月。對佛教信仰敬重,尤其喜好不合禮制的祭祀。又有二所神廟:一是夫余神,用木雕刻為婦人的形象;二是登高神,說是他們始祖夫余神之子。都設(shè)置管理機(jī)構(gòu),派人守護(hù)。神是河伯女和朱蒙。

  直墮第五世孫直盛,在太鏟十二年,派遣使者貢獻(xiàn)土產(chǎn)。直盛死后,其子直蕩嗣立。M塑六年。直蕩又派遣使者來朝貢。直擔(dān)授予壺蕩為上開府儀同大將軍、遼塞娶開國公、遼塞王。

  百濟(jì)原來是馬韓的屬國,是夫余的分支。有名為仇臺的,開始于帶方立國。所以其地界束面到新羅,北面接高句麗,西南面則是大海。東西有四百五十里寬,南北有九百余里長。都城在固麻城。另外還有五方:中方稱為古沙城,東方稱為得安城,南方稱為久知下城,西方稱為刀先城,北方稱為熊津城。

  王族的姓氏是夫余氏,號于羅瑕,民眾稱呼為韃吉支,都是華夏語言中王的意思。妻子稱于陸,即華夏語言中的妃子。設(shè)立的官有十六品。左平五人,一品;達(dá)率三十人,二品;恩率三品;德率四品;捍率五品;柰率六品。六品以上,冠帽飾以銀華.將德七品,紫帶;施德八品,電帶;固德九品,赤帶;季德十品,青帶;對德十一品,文督十::二品,部是黃帶;武督十三品,佐軍十四品,振武十五品,克虞十六品,都是白帶。自恩率往下,沒有固定的員額,各自有官署,分別掌管各種事務(wù)。內(nèi)官有前內(nèi)部、谷部、肉部、內(nèi)掠部、外掠部、馬部、刀部、功德部、藥部、木部、法部、后官部。外官有司軍部、司徒部、司空部、司寇部、點(diǎn)口部、客部、外舍部、綢部、曰官部、都市部。都城有萬戶居民,分為五部,稱為上部、前部、中部、下部、后部,每部統(tǒng)兵五百人。五方各有一名方領(lǐng),以達(dá)率擔(dān)任;任命郡將三人,以德率任之。每方統(tǒng)兵為一千二百人以下,七百人以上。城內(nèi)外的人民和各小城,全都隸屬于這一編制中。

  穿著的衣服,男子基本上與高麗相同。如果是朝拜祭祀,在帽子兩邊加翅,與軍事有關(guān)就不加。拜謁的禮儀,以兩手接觸地面為敬。婦女衣服似袍子,衣袖略微大些。在家中的,將頭發(fā)編起來盤在頭頂,后面垂下一道為裝飾;出嫁的人,就分為兩道。兵器有弓箭刀稍。風(fēng)俗看重騎馬射箭,兼愛典籍史書。其中的優(yōu)秀人物,頗懂得讀書撰文。又懂得陰陽五行。使用宋國的《元嘉歷》,以建寅月作為每年的元月。亦懂得醫(yī)藥卜筮占相之術(shù)。雜戲有投壺、樗蒲等,但是崇尚下棋。有很多僧尼寺塔,而沒有道士。賦稅收取布絹絲麻及米等物,以年成豐儉程度,分等級收取。其刑罰是:反叛、臨陣脫逃及殺人者,斬首;偷盜者,流放,罰其贓物的兩倍;婦人犯有奸情的,籍沒于夫家做婢女?;槿⒍Y儀,與中原風(fēng)俗基本相同。父母及丈夫死去,服喪三年;其他親人去世,安葬后則不必服喪。土地低洼濕潤,氣候溫暖。五谷雜果菜蔬及酒醴肴饌藥品之類,大都與內(nèi)地相同。衹是沒有駝驢騾羊鵝鴨等。其王以每季的仲月,祭祀天地及五帝之神。又每年四次拜祀其始祖仇臺的廟宇。

  自從置、塞、蠻、鑿占據(jù)遼左,篷魏占據(jù)中原,亙渣都派遣使臣稱藩,接受封拜。壹壓據(jù)有束夏,其王夫余隆也派遣使臣前往。去錘死后,其子夫余昌立。建壟六年,變厘滅亡,去盤旦方派遣使者來獻(xiàn)方物。宣政元年,又遣使來獻(xiàn)方物。蠻,是盤趣的后代。族類繁衍,散居于江、淮之間,在汝、豫各郡。憑據(jù)險要地勢作梗,世代都成為寇賊作亂。魏人無法控馭,更加猖狂。其中有冉氏、向氏、田氏,部族尤其興盛。其他大的有萬家,小的也有千戶。相互推崇,自稱王侯,占據(jù)三峽,控制水路,荊、蜀的行人,往往從其他道路行走。太祖平定了伊、瀘,聲勢往南傳播,諸蠻害怕其威力,都表示歸附。

  大統(tǒng)五年,蔡陽蠻王魯超明歸屬,任為南雍州刺史,并世代相襲。十一年,蠻族首領(lǐng)梅勒特前來貢獻(xiàn)方物。不久蠻族首領(lǐng)田杜清及沔、漠諸蠻擾動,大將軍楊忠將其擊破。其后蠻族首領(lǐng)杜青和自稱為巴州刺史,以州歸附。朝廷便以其稱號授予他。青和后來反叛,攻圍東梁州。唐州蠻人田魯嘉亦反叛,自稱為豫州伯。王雄、權(quán)景宣等人前后將他們討伐平定。事情記載在泉仲遵及景宣的傳中。

  魏廢帝初年,蠻族酋長樊舍率領(lǐng)部落歸附,任為淮北三州諸軍事、淮州刺史、淮安郡公。于譴等人平定江陵,諸蠻騷動,詔令豆盧寧、蔡佑等人征討平定。

  魏恭帝二年,蠻族酋長宜民王田興彥、北荊州刺史梅季昌等人相繼歸附。興彥、季昌都任為開府儀同三司,季昌加授洛州刺史,賜石臺縣公爵位。其后巴西人譙淹煽動群蠻,歸附于梁朝。蠻族首領(lǐng)向鎮(zhèn)侯、向白彪等人附和。向五子王又攻陷信州。田烏度、田都唐等人抄斷江路。文子塋又占據(jù)趔蛆的這墾翅,自稱仁業(yè)刺史。同時整業(yè)刺史渣邀也舉兵反叛。詔令旦弘、賀羞鏨、遙翅、奎遷蜇征討平定。事情記載在賀羞敦及李遷哲、陽雄等的傳記之中。

  亙逝初年,塞泌鑾反叛,州選定軍隊征討平定。不久冉令賢、向五子王等又攻陷皇童,殺害開府楊長華,接著共同叛亂。前后派遣開府元望、趙剛等率軍征討,雖然剪除了其不少族類,但是未能除去其首惡。

  天和元年,詔令開府陸騰督領(lǐng)王亮、司馬裔等征討。陸騰水陸一起行進(jìn),駐扎在湯口,先派遣使者告諭。但是令賢整修城池,嚴(yán)加防御。派遣其長子西黎、次子南王率領(lǐng)其分支部眾,于江南險要地方置立十座城,遠(yuǎn)遠(yuǎn)聯(lián)合涔陽蠻作為其聲援。令賢率領(lǐng)其精銳士卒,固守水邏城。陸騰乃集合將帥討論,策劃進(jìn)攻計策。都認(rèn)為先攻取水邏,然后謀取江南地區(qū)。陸騰對眾人說:? “令賢在內(nèi)仰仗水遲的金湯之險,在外依靠涔陽的支援,加上物資糧食充實(shí),兵器精良。以我們沒有基地的軍隊攻打他們嚴(yán)守的堡壘,一旦失敗不能攻克,更加助長其氣勢。不如在湯駐屯,先取江南,剪其羽毛,然后再進(jìn)攻水邏。這是制勝的計策。“眾人都認(rèn)為很對。乃派遣開府王亮率眾渡江,十天之內(nèi)便攻拔了八座城,兇黨都逃奔了。擒獲賊帥冉承公及俘虜三千人,其部眾一千戶投降。因而選拔驍勇將士,從數(shù)路進(jìn)攻水邏。經(jīng)過石壁城。此城險峻,四面都如同墻壁,所以有造一名稱。衹有一條小路,順梯而上。蠻蛋認(rèn)為是絕壁,不是兵眾可以走過的。陸騰穿著甲衣率先攀登而上,眾軍繼進(jìn),經(jīng)歷了很多危險阻礙,很長時間方才找到舊路。陸騰原先任隆州總管,早知道蠻族酋長冉伯犁、冉安西與令賢有矛盾。陸騰因而招誘伯犁等人,結(jié)為父子,又多送給他們金銀布帛。伯犁等人很高興,因此作為向?qū)?。水邏?cè)面又有石勝城,亦是險要之處。令賢派遣其兄之子龍真據(jù)守。陸騰又秘密招誘龍真說,如果平定了水邏,就以他代替令賢。龍真很高興,秘密派遣其子去見陸騰。陸騰接待禮儀很隆重,賜給金銀布帛。蠻人十分貪圖利益,因此請求報效立功。于是對陸騰說:“想以所據(jù)守之城謀反,祇是恐怕人力不足。“陸騰答應(yīng)給其三百兵為援助。不久派遣二干人于夜晚不準(zhǔn)出聲前往。龍真無力抵抗,石勝城被平定。早晨到達(dá)水遲,蠻眾潰敗,被殺一萬多人,擒獲一萬人。令賢逃跑,被追獲,與其子弟等全部被斬首。司馬裔也攻下二十余座城,擒獲蠻族酋長冉三公等人。陸騰乃將其骸骨都堆積于水邏城的側(cè)面,作為京觀。后來蠻蛋望見,都大聲號哭。自此以后漸漸消除狼戾之心。

  當(dāng)時向五子王占據(jù)石默城,令其子實(shí)勝據(jù)守雙城。水邏平定后,多次告諭,而五子王都不從命。陸騰又令王亮于牢坪屯守,司馬裔在雙城屯守以便圖之。陸騰考慮到雙城險要,進(jìn)攻不容易拔取。賊如果放棄該城逃散,又難追討。因此令諸軍在城周圍都樹立柵欄,堵住其逃走之路。賊十分害怕。于是縱兵將其擊破,擒獲五子王于石默,于雙城擒獲寶勝,將向氏的首領(lǐng)都斬首,生擒了一萬多人。信州州城原來在白帝。陸騰又于劉備故宮城南,八陣之北,臨江岸修筑城池,將信州治所移往此處。又以巫縣、信陵、秭歸都是峽中的險要之地,于是筑城設(shè)置駐防軍隊,以山為屏障。

  天和六年,蠻族渠帥冉祖喜、冉龍驤又反叛,詔令大將軍趙間征討平定。自此群蠻安定,不復(fù)為寇。

  僚,是南蠻的分支,自漢中至印、笮,平川與山洞之間,都有分布。風(fēng)俗沒有姓氏,也沒有名字,所生的孩子,衹是以長幼而稱呼。男人稱為阿謨、阿段,婦女稱為阿夷、阿等之類,都是他們語言中次序的稱呼。高興的時候聚在一起,發(fā)怒的時候相互斬殺,就是父子兄弟,也親手殺害。相互間劫掠販賣人口,連親戚也不放過。被賣的人號叫不服,逃走之后,乃將買人者捕捉,像是追拿叛亡之人,擒獲后便縛住。凡是被縛之人,便順從為賤隸,不敢再稱為良民。風(fēng)俗害怕鬼神,特別崇尚淫祀巫祝,以至于有人賣掉其兄弟妻子兒女,甚至于白賣而供祭祀。往往推舉一位酋帥為王,但不能夠統(tǒng)攝更遠(yuǎn)的地區(qū)。

  自江左及中州及巴、蜀,多依恃險要不歸順。太祖平定梁、益之后,下令所在地方加以安撫。其中與漢人雜居的,也要繳納賦稅服徭役。然而僚人天性好暴亂,隨即侵?jǐn)_暴動。每年都下令附近的州鎮(zhèn)出兵征討,所擒獲的人口充為賤隸,稱之為壓僚。以后商旅往來的人,亦以他們作為貨物,從公卿到普通百姓家中,很多都有僚民奴婢。

  魏恭帝三年,陵州木籠僚造反,詔令開府陸騰征討平定,俘虜斬殺共一萬五千人。保定二年,鐵山僚又反叛,抄斷江路。陸騰又攻拔了其三座城,擄獲了三千人,有三萬戶投降。此事記載在《陸騰傳》中。

  天和三年,梁州恒棱僚反叛,總管長史趙文表征討。軍隊到達(dá)巴州,文表想直接進(jìn)軍。軍吏等人說:“此時僚軍拒守時間長久,部族兵眾很強(qiáng)盛。征討便四面而攻,以此分散其勢力。現(xiàn)在如果大軍直進(jìn),不遣奇兵,恐怕與我們力戰(zhàn),不一定能取勝?!拔谋碚f:“以前未能制服,如今要另外進(jìn)攻。如果四面遣兵,則僚投降逃跑都已無路,就會以死拒戰(zhàn)。如放其一條生路,我們就可以顯示恩威,分別遣人去曉之以理。為惡的就討伐,歸善的就安撫。善惡分開后,就容易謀取了。凡事要有變通,為什么遵照前人所為。“文表便以此意下令全軍。當(dāng)時有從軍的歸順僚人,很多與恒棱僚認(rèn)識親近,將實(shí)情相報。恒棱僚相互之間商議,正在猶豫的時候,文表軍隊已經(jīng)來到。僚居住的地方有兩條路,一條路比較平坦,另一條路非常險要。不久有未定居的僚酋帥多人來見文表說:? “我們恐怕官軍不熟悉山川地勢,愿意作為向?qū)А!拔谋碚f:“此路很好走,不需要導(dǎo)引,你們先回去,好好地慰諭子弟?!皩⑺麄兦不亍N谋韺λ牟肯抡f:? “以前,僚帥告訴我從寬路行軍,必定有埋伏截?fù)粑臆?。如果從險路行軍,出其不意,僚眾自然離散?!坝谑锹时呻U道進(jìn)軍,其中有不通的地方,馬上開通。在高處了望,果然有伏兵。僚的計策失敗,爭相攜帶妻子兒女,退到安全的地方。文表在大蓬山下駐軍,示以禍福,僚人都爭相來歸降。文表全都加以撫慰,從而征收其租稅,無人敢反抗。此后任命文表為蓬州刺史,又與僚人得以和平相處。

  建擅初年,壟腫任鑾州總管,諸速都附從。然而其種類滋蔓,固據(jù)險要之地,在山林險要之地行走,如同走在平地一樣,雖然不停地出兵征討,也不能完全討平。又沒有什么知識,像禽獸一樣,在各少數(shù)民族之中,最難以道義來招降安撫。

  宕呂羌,先族是三苗的后代。周代時與庸、蜀、微、盧等八國隨從武王滅亡商朝。漢朝時有先零、蝗鱟等部落,世代都成為邊境的禍患。其地方,束方與中原相接,西方與西域連通,南北有數(shù)千里。以姓氏分為部落,各自立有酋帥,都有一定的地域,相互間不加統(tǒng)率。宕昌是其中的一個部落,世代常居于此,居住有房屋。其屋用牦牛尾和羊毛所織的氈覆蓋。國內(nèi)沒有法令,也沒有徭役賦稅。衹是在征伐的時候,方才屯聚在一起。無戰(zhàn)事時,則各自從事自己的生產(chǎn),相互間不來往。所穿衣服為皮革粗布制成,放牧畜養(yǎng)牛、羊、豬,作為食物。父子伯叔兄弟去世后,即以其繼母、世叔母、以及嫂及弟婦等作為妻子.他們沒有文字,衹是以草木的繁榮和枯敗,來記住時間。三年相聚一次,宰殺牛羊祭祀上天。有叫梁勤的,世代都是酋帥,得到羌族豪杰的支持,乃自稱為王。其境地界自仇池以西,東西千里,席水以南,南北八百里。其地多山丘,部眾有二萵余落。鑿勤的孫于彌忽,開始與后魏通使。太武帝因而就以其稱呼而授給他。

  彌忽到命定九世,一直都沒有停止朝貢。后來見兩魏分隔,因而心懷反叛。永熙末年。企室乃引吐主漣寇犯全球。去筮初年,又率領(lǐng)部眾入侵。詔令行臺趙貴督率儀同侯莫陳順等人征討擊敗他們。企定懼怕,自稱藩屬請罪。太祖放過了他,任為撫軍將軍。四年,任命命定為南洮州刺史、要安蕃王。后來將塑咖改為蛆業(yè),仍以企宣為刺史。這一年,秦州濁水羌人反叛,州軍征討平定。七年,命定又舉兵寇犯。獨(dú)孤信此時鎮(zhèn)守朧右,詔令獨(dú)孤信率眾征討。軍隊未至而企定被他的部下所殺。獨(dú)孤信進(jìn)兵攻破其余黨。朝廷正想招懷各方民族,乃將其弟彌定立為宕昌王。

  十六年,彌定同宗人獠甘襲擊奪其王位,彌定逃奔而來。原先,羌族酋長傍乞鐵忽等人在命定反叛時,率領(lǐng)部眾占據(jù)渠林川,與渭州民鄭五丑煽動諸羌民,依仗兵力不聽從朝命。到此時詔令大將軍宇文貴、豆盧寧、涼州刺史史寧等人率兵征討獠甘等人,全都擒獲斬首,彌定回復(fù)其位。事情記載在宇文貴等人傳中。其后羌族酋長束念姐、鞏廉俱和等人反叛,大將軍豆盧寧、王勇等人前后討伐平定。

  保定初年,彌定遣使臣貢獻(xiàn)方物。三年,又遣使臣貢獻(xiàn)猛獸。四年,彌定寇犯洮州,總管李宣將其擊走。這一年,邇宣又招引吐谷渾寇犯互至巡,又被奎置擊破。直擔(dān)大怒,詔令大將軍旦弘征討消滅,以其地置為晝州。

  鄧至羌,是羌的分支。有一個叫像舒治的人,世代都做白水酋帥,自稱為王。其居地北面與宕昌相接,風(fēng)俗物產(chǎn)亦與宕昌基本相同。自舒治至檐桁共有十一世。魏恭帝元年,檐桁失去國家而逃奔來朝,太祖下令章武公宇文導(dǎo)率兵送他回去復(fù)位.

  旦菌,是差的分支。所據(jù)之地東北接于些釜運(yùn),西北至利模徒,南方與嬰墊交界,風(fēng)俗物產(chǎn)與宣旦基本相同。惺室元年,派遣使者貢獻(xiàn)犀甲鐵錯。

  氐,是西夷的分支。三代的時候,有自己的君長,不經(jīng)常朝見。所以《經(jīng)》中稱“自彼氐、羌,莫敢不來王“。漠武帝滅之,將其地設(shè)置為武都郡。自汫、渭至于巴、蜀,有很多他們的族類。在漠末,有氏帥楊駒,占據(jù)仇池百頃之地,是最強(qiáng)盛的氏族。其后更加強(qiáng)盛,因而自稱為王。至裔孫楊纂的時候,被苻堅所滅。苻堅敗亡,其族人楊定又自稱為王。楊定為乞伏干歸所殺。楊定的堂弟楊盛,接替國政為國主。世代受魏氏的封賞任命,亦與江左通使。然而其種落分散,反叛和服從經(jīng)常反覆,隴、漢之間,經(jīng)常受害。

  楊盛的后人稱為集始,魏封為武興王。集始死,其于紹先立,僭稱帝號。魏將傅豎眼將其攻滅,擒獲紹先至京師,將其地置立武興鎮(zhèn)。魏氏洛京不安定,天下混亂,紹先奔逃回到武興,又自立為王。太祖平定秦、隴地區(qū),紹先稱藩,送妻子兒女作為人質(zhì)。大統(tǒng)元年,紹先請求歸還妻子女兒,太祖奏請魏帝而放還。紹先死,其子辟邪立。四年,南岐州氐苻安壽反叛,攻陷武都,自稱太白王。韶令大都督侯莫陳順與渭州刺史長孫澄征討平定。安壽率眾投降。九年,清水氐酋長李鼠{二占據(jù)險地作亂,氐帥梁道顯反叛攻打南由,太祖派遣典簽趙昶安撫告諭,鼠仁等人相繼歸附。事情記載在《趙昶傳》。十一年,于武興置立束益州,任命辟邪為刺史。十五年,安夷氐又反叛,趟昶此時為郡守,擒獲斬殺二十余名首逆,余眾乃平定下來。于足以趟昶代理南秦州軍政事務(wù)。氐帥蓋鬧等人相率叛亂,蓋鬧占據(jù)北爸,其黨羽堊盜聚集于逃空,揚(yáng)興德、登雙包圍了平氏城,差壘娘于婁膛作亂,向西聯(lián)合宣旦差遼旦,共同推舉蓋題為主。蠢邀分道派遣使者宣示禍福,然后出兵征討,擒獲蓋閘,余黨都被遣散。興業(yè)反叛的氐人又逼攻直些叢,刺史生邏坦遣使告急,趟昶率兵救援,又大破氐人。

  原先,氐人首領(lǐng)擾逮遝占據(jù)墮堊自稱為王,也是擾盛的后人。魏圣昌年中,率領(lǐng)部眾歸附。自此一直有貢奉。廢帝元年,以法深為黎州刺史。二年,彊壁邪據(jù)州反叛,群氐都隨同叛逆。詔令吐羅翅與圭皂趟征討平定。太祖乃任命大將軍圭塞宣為大都督、六州諸軍事、興州刺史。宇文貴很早就有威名。群氐都畏服他。這一年,楊法逕隨從撾逕回平定蜀地,回軍后,法深回鎮(zhèn)。不久與其同族的糧豈墓、損速挫各自率領(lǐng)徒眾,相互攻討。趟超此時任督成武沙三州諸軍事、成州刺史,派遣使者去和解。送遝等人服從。于是分其部落,另外設(shè)置J、郡安置他們。

  魏恭帝末年,武興氐反叛,圍攻利州。鳳州固道氏魏天王等人也聚眾響應(yīng)。大將軍豆盧寧等人征討平定。

  世宗時,興州人段吒及下辯、柏樹二縣民反叛,相率攻破蘭皋戍。氏族酋長姜多又率領(lǐng)廚中氐、蜀攻陷落叢郡以響應(yīng)。趙昶率眾平定二縣,將段吒斬首。而陰平、盧北二郡的氐人又常常屯聚在一起,與廚中相應(yīng)。趙昶于是選出精騎,出其不意,直接攻入廚中。至大竹坪,接連攻破七個寨,誅殺其首領(lǐng),二郡都投降了。趙昶返回后,廚中氐人又行寇掠。趙昶又遣儀同劉崇義、宇文琦等人率兵進(jìn)入廚中征討,大破氐眾,將姜多及苻肆王等人斬首。于是群氐都被平定了。直到王謙舉兵,沙州氐帥開府楊永安又以州響應(yīng)王謙,大將軍達(dá)奚儒征討平定.?

  稽胡又稱為步落稽,是匈奴的分支,劉元海五部的后人。又稱是山戎赤狄的后人。自離石以西,安定以東,方圓七八百里,居住于山谷之間,種族部落很多。世代定居于此,也知道農(nóng)耕。其地很少蠶桑,麻布比較多。男子的服裝及死亡殯葬的禮儀,基本上與中原相同。婦女則用貝殼穿起來作為耳飾及項飾。與漢人共同居住,其首領(lǐng)認(rèn)識文字。然而語言類似于夷狄,要翻譯才能相通。不講倫理禮儀,貪心殘忍。風(fēng)俗淫亂,處女更加突出。將要出嫁的前夕,方輿情人告別,夫家聽說妻子有情人,以多為貴。出嫁之后,要特別防范,有犯奸情的,以事論以懲罰。兄弟死后,納其妻為妻妾。雖然分別由郡縣統(tǒng)領(lǐng),列于編入戶籍之民,然而徭役賦稅都比較輕,與一般齊民百姓不同。居住在深險的山谷中的人,很多未曾服役。而恃險要和性情兇悍,經(jīng)常寇犯作亂。

  魏孝昌年中,有劉蠶升,在云陽谷居住,自稱為天子,建立年號,設(shè)置百官。此時魏氏政亂,沒有能力征討。蠶升于是分別派遣部下兵士,抄掠居民,汾、晉地區(qū),長期不得安寧。齊神武迢至鄴之后,開始秘密圖謀。假裝同意將女兒嫁給蠶升的太子,蠶升相信了,因而遣其子至鄴。齊神武接待禮儀很隆重,婚期則暫緩。蠶升自恃足和親,不加防備。大統(tǒng)元年三月,齊神武秘密派遣軍隊進(jìn)攻。蠶升率領(lǐng)輕騎出外召集兵馬,被其北部王殺死,斬首送給齊神武。其部眾又立蠶升的第三子南海王為主,率兵抵抗。齊神武將其擊滅,擒獲偽主,及其弟西海王。以及皇后夫人王公以下四百余人,送歸于鄴。

  居住在河西的部族,大多依仗險要而不順服。當(dāng)時正與齊神武抗?fàn)帲磥淼眉爸卫?。太祖就派遣黃門郎楊樹去安撫。五年,黑水部眾率先反叛。七年,別帥夏州刺史劉平伏又占據(jù)上郡反叛。從此后北山各部,連年寇犯。太祖前后派遣李遠(yuǎn)、于謹(jǐn)、侯莫陳崇、李弼等將領(lǐng)相繼征討平定。逮成初年,延州稽胡郝阿保、郝狼皮率領(lǐng)族人歸附齊氏。阿保自稱丞相,狼皮自稱柱國,都與其分支劉桑德相呼應(yīng)。柱國豆盧寧督率諸軍與延州刺史壺遜將其擊破。二年,狼皮的余黨又反叛,詔令大將軍韓果征討,俘虜斬殺很多反叛之人.

  堡童年間,整互未定居胡人多次寇犯汾北,勤州刺史韋孝寬于險要處建筑城池,安置軍隊糧食,阻遏其道路。直到楊忠與突厥征伐齊朝,稽翅等又想反叛,不供給糧食。楊忠于是騙他們的酋帥,說與窒厥準(zhǔn)備回兵征討。酋帥等人懼怕,就相隨供應(yīng)軍糧。此事記載在《楊忠傳》。其后且州、蟹業(yè)、銀州等地的胡人,與渣川別帥郝三郎等人又連年反叛。又下韶令達(dá)奚震、辛威、于塞等人前后窮追猛打,打散他們各個部落。天和二年,延州總管宇文盛率眾修建銀州城,稽胡白郁久同、疊是羅等人想襲擊圭塞盛的軍隊,被王塞盛都討平斬首。又攻破其別帥喬三勿同等人.五年,開府劉雄出綏州,巡檢北邊川路,稽胡酋帥蠶直鄔、喬素勿同等渡回迎戰(zhàn),劉壁又將他們擊破.,

  建德五年,高祖于晉州打敗齊國軍隊,乘勝追擊,齊人所棄的兵器,未來得及收撿,稽胡乘機(jī)出動,全都盜取而得。乃立螯升孫子沒鐸為主,號稱為圣武皇帝,年號稱為石平。六年,高祖平定束夏,將要征討,議論要窮攻其巢穴。齊王字文憲認(rèn)為部落太多,又山谷阻絕,出動王師,不能全都除滅。最好是剪除其魁首,其他的加以安撫。高祖認(rèn)為有理,乃以宇文憲為行軍元帥,督率行軍總管趟王宇文招、譙王宇文儉、滕王宇文迪等人征討。宇文憲軍隊至于馬邑時,乃分道俱進(jìn)。沒鐸派遣其黨徒天柱據(jù)守河?xùn)|,又派遣其大帥穆支據(jù)守河西,想分守險要之處,對宇塞塞軍鉗擊。宇文憲命令盞眶室塞儉攻打型主,墜王宇文迪攻打!蛆,都擊破了,斬首萬余級。趟王宇文招又擒獲了沒鐸,其他人都投降了。

  宣政元年,遜u厘塱酋帥劉受羅千又反叛,產(chǎn)坦室塞盛督率諸軍征討擒獲。從此以后寇盜漸漸平息。

  庫莫奚,是鮭卑的分支。其先人為慕容晃所破,逃竄于松漠之間。后來部落漸多,分為五部:一稱為辱紇主,二稱為莫賀弗,三稱為契個,四稱為立墾,五稱為室彊。每部設(shè)置一人為俟斤。有阿會氏,十分豪強(qiáng),五部都接受其指揮。為窒厥所控制,經(jīng)常與契丹相互攻擊。所擄獲財物牲畜,用以賞賜。死者用葦席裹住尸首,懸掛在樹上。大統(tǒng)五年,派遣使者貢獻(xiàn)方物。

  史臣曰:人類仿形天地,領(lǐng)受陰陽靈氣,愚笨與聰明是天生的,剛與柔在于水土。所以雨露相匯,風(fēng)云流動,九川為紀(jì),五岳為群山之首,這就稱為諸夏。在其地生活的士民,講求仁義。昧谷、堝夷、孤竹、北戶,限制以丹徼紫塞,隔絕于滄海交河,造就是所說的邊遠(yuǎn)地區(qū)。因感受其氣,所以就多有違背仁德之行。如同九夷八狄,種族部落很繁盛;七戎六蠻,邊疆地區(qū)很多。風(fēng)俗不同,嗜好和欲望不同,以至于貪得無厭,性情惡狠喜好作亂,部族強(qiáng)大則抗拒,弱小則歸順,道理是一樣的。這也是上天確定的,使其命運(yùn)如此。

參考資料:
1、佚名.是何年網(wǎng).http://www.4hn.org/files/article/html/0/108/64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