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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唐臣傳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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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郭崇韜

  郭崇韜,代州雁門人也,為河?xùn)|教練使。為人明敏,能應(yīng)對,以材干見稱。莊 宗為晉王,孟知祥為中門使,崇韜為副使。中門之職,參管機要,先時,吳珙、張 虔厚等皆以中門使相繼獲罪。知祥懼,求外任,莊宗曰:“公欲避事,當(dāng)舉可代公 者?!敝槟怂]崇韜為中門使,甚見親信。

  晉兵圍張文禮于鎮(zhèn)州,久不下,而定州王都引契丹入寇。契丹至新樂,晉人皆 恐,欲解圍去,莊宗未決,崇韜曰:“契丹之來,非救文禮,為王都以利誘之耳, 且晉新破梁軍,宜乘已振之勢,不可遽自退怯。”莊宗然之,果敗契丹。莊宗即位, 拜崇韜兵部尚書、樞密使。

  梁王彥章?lián)羝频聞?,唐軍東保楊劉,彥章圍之。莊宗登壘,望見彥章為重塹以 絕唐軍,意輕之,笑曰:“我知其心矣,其欲持久以弊我也?!奔匆瘫鰬?zhàn),為 彥章伏兵所射,大敗而歸。莊宗問崇韜:“計安出?”是時,唐已得鄆州矣,崇韜 因曰:“彥章圍我于此,其志在取鄆州也。臣愿得兵數(shù)千,據(jù)河下流,筑壘于必爭 之地,以應(yīng)鄆州為名,彥章必來爭,既分其兵,可以圖也。然板筑之功難卒就,陛 下日以精兵挑戰(zhàn),使彥章兵不得東,十日壘成矣?!鼻f宗以為然,乃遣崇韜與毛璋 將數(shù)千人夜行,所過驅(qū)掠居人,毀屋伐木,渡河筑壘于博州東,晝夜督役,六日壘 成。彥章果引兵急攻之,時方大暑,彥章兵熱死,及攻壘不克,所失太半,還趨楊 劉,莊宗迎擊,遂敗之。

  康延孝自梁奔唐,先見崇韜,崇韜延之臥內(nèi),盡得梁虛實。是時,莊宗軍朝城, 段凝軍臨河。唐自失德勝,梁兵日掠澶、相,取黎陽、衛(wèi)州,而李繼韜以澤潞叛入 于梁,契丹數(shù)犯幽、涿,又聞延孝言梁方召諸鎮(zhèn)兵欲大舉,唐諸將皆憂惑,以謂成 敗未可知。莊宗患之,以問諸將,諸將皆曰:“唐得鄆州,隔河難守,不若棄鄆與 梁,而西取衛(wèi)州、黎陽,以河為界,與梁約罷兵,毋相攻,庶幾以為后圖?!鼻f宗 不悅,退臥帳中,召崇韜問計,崇韜曰:“陛下興兵仗義,將士疲戰(zhàn)爭、生民苦轉(zhuǎn) 餉者,十余年矣。況今大號已建,自河以北,人皆引首以望成功而思休息。今得一 鄆州,不能守而棄之,雖欲指河為界,誰為陛下守之?且唐未失德勝時,四方商賈, 征輸必集,薪芻糧餉,其積如山。自失南城,保楊劉,道路轉(zhuǎn)徙,耗亡太半。而魏、 博五州,秋稼不稔,竭民而斂,不支數(shù)月,此豈按兵持久之時乎?臣自康延孝來, 盡得梁之虛實,此真天亡之時也。愿陛下分兵守魏,固楊劉,而自鄆長驅(qū)搗其巢穴, 不出半月,天下定矣!”莊宗大喜曰:“此大丈夫之事也!”因問司天,司天言: “歲不利用兵?!背珥w曰:“古者命將,鑿兇門而出。況成算已決,區(qū)區(qū)常談,豈 足信也!”莊宗即日下令軍中,歸其家屬于魏,夜渡楊劉,從鄆州入襲汴,八日而 滅梁。莊宗推功,賜崇韜鐵券,拜侍中、成德軍節(jié)度使,依前樞密使。莊宗與諸將 以兵取天下,而崇韜未嘗居戰(zhàn)陣,徒以謀議居佐命第一之功,位兼將相,遂以天下 為己任,遇事無所回避。而宦官、伶人用事,特不便也。

  初,崇韜與宦者馬紹宏俱為中門使,而紹宏位在上。及莊宗即位,二人當(dāng)為樞 密使,而崇韜不欲紹宏在己上,乃以張居翰為樞密使,紹宏為宣徽使。紹宏失職怨 望,崇韜因置內(nèi)勾使,以紹宏領(lǐng)之。凡天下錢谷出入于租庸者,皆經(jīng)內(nèi)勾。既而文 簿繁多,州縣為弊,遽罷其事,而紹宏尤側(cè)目。崇韜頗懼,語其故人子弟曰:“吾 佐天子取天下,今大功已就,而群小交興,吾欲避之,歸守鎮(zhèn)陽,庶幾免禍,可乎?” 故人子弟對曰:“俚語曰:‘騎虎者,勢不得下?!窆珯?quán)位已隆,而下多怨嫉, 一失其勢,能自安乎?”崇韜曰:“奈何?”對曰:“今中宮未立,而劉氏有寵, 宜請立劉氏為皇后,而多建天下利害以便民者,然后退而乞身。天子以公有大功而 無過,必不聽公去。是外有避權(quán)之名,而內(nèi)有中宮之助,又為天下所悅,雖有讒間, 其可動乎?”崇韜以為然,乃上書請立劉氏為皇后。

  崇韜素廉,自從入洛,始受四方賂遺,故人子弟或以為言,崇韜曰:“吾位兼 將相,祿賜巨萬,豈少此邪?今籓鎮(zhèn)諸侯,多梁舊將,皆主上斬袪射鉤之人也。今 一切拒之,豈無反側(cè)?且藏于私家,何異公帑?”明年,天子有事南郊,乃悉獻其 所藏,以佐賞給。

  莊宗已郊,遂立劉氏為皇后。崇韜累表自陳,請依唐舊制,還樞密使于內(nèi)臣, 而并辭鎮(zhèn)陽,優(yōu)詔不允。崇韜又曰:“臣從陛下軍朝城,定計破梁,陛下?lián)岢急扯?約曰:‘事了,與卿一鎮(zhèn)。’今天下一家,俊賢并進,臣憊矣,愿乞身如約。”莊 宗召崇韜謂曰:“朝城之約,許卿一鎮(zhèn),不許卿去。欲舍朕,安之乎?”崇韜因建 天下利害二十五事,施行之。

  李嗣源為成德軍節(jié)度使,徙崇韜忠武。崇韜因自陳權(quán)位已極,言甚懇至。莊宗 曰:“豈可朕居天下之尊,使卿無尺寸之地?”崇韜辭不已,遂罷其命,仍為侍中、 樞密使。

  同光三年夏,霖雨不止,大水害民田,民多流死。莊宗患宮中暑濕不可居,思 得高樓避暑?;鹿龠M曰:“臣見長安全盛時,大明、興慶宮樓閣百數(shù)。今大內(nèi)不及 故時卿相家?!鼻f宗曰:“吾富有天下,豈不能作一樓?”乃遣宮苑使王允平營之。 宦官曰:“郭崇韜眉頭不伸,常為租庸惜財用,陛下雖欲有作,其可得乎?”莊宗 乃使人問崇韜曰:“昔吾與梁對壘于河上,雖祁寒盛暑,被甲跨馬,不以為勞。今 居深宮,廕廣廈,不勝其熱,何也?”崇韜對曰:“陛下昔以天下為心,今以一身 為意,艱難逸豫,為慮不同,其勢自然也。愿陛下無忘創(chuàng)業(yè)之難,常如河上,則可 使繁暑坐變清涼?!鼻f宗默然。終遣允平起樓,崇韜果切諫。宦官曰:“崇韜之第, 無異皇居,安知陛下之熱!”由是讒間愈入。

  河南縣令羅貫,為人強直,頗為崇韜所知。貫正身奉法,不受權(quán)豪請托,宦官、 伶人有所求請,書積幾案,一不以報,皆以示崇韜。崇韜數(shù)以為言,宦官、伶人由 此切齒。河南自故唐時張全義為尹,縣令多出其門,全義廝養(yǎng)畜之。及貫為之,奉 全義不屈,縣民恃全義為不法者,皆按誅之。全義大怒,嘗使人告劉皇后,從容為 白貫事,而左右日夜共攻其短。莊宗未有以發(fā)?;侍蟊?,葬坤陵,陵在壽安,莊 宗幸陵作所,而道路泥涂,橋壞。莊宗止輿問:“誰主者?”宦官曰:“屬河南?!?因亟召貫,貫至,對曰:“臣初不奉詔,請詰主者?!鼻f宗曰:“爾之所部,復(fù)問 何人!”即下貫獄,獄吏榜掠,體無完膚。明日,傳詔殺之。崇韜諫曰:“貫罪無 佗,橋道不修,法不當(dāng)死?!鼻f宗怒曰:“太后靈駕將發(fā),天子車輿往來,橋道不 修,卿言無罪,是朋黨也!”崇韜曰:“貫雖有罪,當(dāng)具獄行法于有司。陛下以萬 乘之尊,怒一縣令,使天下之人,言陛下用法不公,臣等之過也?!鼻f宗曰:“貫, 公所愛,任公裁決!”因起入宮,崇韜隨之,論不已。莊宗自闔殿門,崇韜不得入。 貫卒見殺。

  明年征蜀,議擇大將。時明宗為總管,當(dāng)行。而崇韜以讒見危,思立大功為自 安之計,乃曰:“契丹為患北邊,非總管不可御。魏王繼岌,國之儲副,而大功未 立,且親王為元帥,唐故事也?!鼻f宗曰:“繼岌,小子,豈任大事?必為我擇其 副?!背珥w未及言,莊宗曰:“吾得之矣,無以易卿也?!蹦艘岳^岌為西南面行營 都統(tǒng),崇韜為招討使,軍政皆決崇韜。

  唐軍入蜀,所過迎降。王衍弟宗弼,陰送款于崇韜,求為西川兵馬留后,崇韜 以節(jié)度使許之。軍至成都,宗弼遷衍于西宮,悉取衍嬪妓、珍寶奉崇韜及其子廷誨。 又與蜀人列狀見魏王,請崇韜留鎮(zhèn)蜀。繼岌頗疑崇韜,崇韜無以自明,因以事斬宗 弼及其弟宗渥、宗勛,沒其家財。蜀人大恐。

  崇韜素嫉宦官,嘗謂繼岌曰:“王有破蜀功,師旋,必為太子,俟主上千秋萬 歲后,當(dāng)盡去宦官,至于扇馬,亦不可騎。”繼岌監(jiān)軍李從襲等見崇韜專任軍事, 心已不平,及聞此言,遂皆切齒,思有以圖之。莊宗聞破蜀,遣宦官向延嗣勞軍, 崇韜不郊迎,延嗣大怒,因與從襲等共構(gòu)之。延嗣還,上蜀簿,得兵三十萬,馬九 千五百匹,兵器七百萬,糧二百五十三萬石,錢一百九十二萬緡,金銀二十二萬兩, 珠玉犀象二萬,文錦綾羅五十萬匹。莊宗曰:“人言蜀天下之富國也,所得止于此 邪?”延嗣因言蜀之寶貨皆入崇韜,且誣其有異志,將危魏王。莊宗怒,遣宦官馬 彥珪至蜀,視崇韜去就。彥珪以告劉皇后,劉皇后教彥珪矯詔魏王殺之。

  崇韜有子五人,其二從死于蜀,余皆見殺。其破蜀所得,皆籍沒。明宗即位, 詔許歸葬,以其太原故宅賜其二孫。

  當(dāng)崇韜用事,自宰相豆盧革、韋悅等皆傾附之,崇韜父諱弘,革等即因佗事, 奏改弘文館為崇文館。以其姓郭,因以為子儀之后,崇韜遂以為然。其伐蜀也,過 子儀墓,下馬號慟而去,聞?wù)哳H以為笑。然崇韜盡忠國家,有大略。其已破蜀,因 遣使者以唐威德風(fēng)諭南詔諸蠻,欲因以綏來之,可謂有志矣!

  ○安重誨

  安重誨,應(yīng)州人也。其父福遷,事晉為將,以驍勇知名。梁攻硃宣于鄆州,晉 兵救宣,宣敗,福遷戰(zhàn)死。重誨少事明宗,為人明敏謹(jǐn)恪。明宗鎮(zhèn)安國,以為中門 使,及兵變于魏,所與謀議大計,皆重誨與霍彥威決之。明宗即位,以為左領(lǐng)軍衛(wèi) 大將軍、樞密使,兼領(lǐng)山南東道節(jié)度使。固辭不拜,改兵部尚書,使如故。在位六 年,累加侍中兼中書令。

  重誨自為中門使,已見親信,而以佐命功臣,處機密之任,事無大小,皆以參 決,其勢傾動天下。雖其盡忠勞心,時有補益,而恃功矜寵,威福自出,旁無賢人 君子之助,其獨見之慮,禍釁所生,至于臣主俱傷,幾滅其族,斯其可哀者也。

  重誨嘗出,過御史臺門,殿直馬延誤沖其前導(dǎo),重誨怒,即臺門斬延而后奏。 是時,隨駕子軍士桑弘遷,毆傷相州錄事參軍;親從兵馬使安虔,走馬沖宰相前 導(dǎo)。弘遷罪死,虔決杖而已。重誨以斬延,乃請降敕處分,明宗不得已從之,由是 御史、諫官無敢言者。

  宰相任圜判三司,以其職事與重誨爭,不能得,圜怒,辭疾,退居于磁州。硃 守殷以汴州反,重誨遣人矯詔馳至其家,殺圜而后白,誣圜與守殷通謀,明宗皆不 能詰也。而重誨恐天下議己因取三司積欠二百余萬,請放之,冀以悅?cè)硕?zé),明 宗不得已,為下詔蠲除之。其威福自出,多此類也。

  是時,四方奏事,皆先白重誨然后聞。河南縣獻嘉禾,一莖五穗,重誨視之曰: “偽也?!斌灼淙硕仓?。夏州李仁福進白鷹,重誨卻之,明日,白曰:“陛下詔 天下毋得獻鷹鷂,而仁福違詔獻鷹,臣已卻之矣?!敝卣d出,明宗陰遣人取之以入。 佗日,按鷹于西郊,戒左右:“無使重誨知也!”宿州進白兔,重誨曰:“兔陰且 狡,雖白何為!”遂卻而不白。

  明宗為人雖寬厚,然其性夷狄,果于殺人。馬牧軍使田令方所牧馬,瘠而多斃, 坐劾當(dāng)死,重誨諫曰:“使天下聞以馬故,殺一軍使,是謂貴畜而賤人?!绷罘揭?得減死。明宗遣回鶻侯三馳傳至其國。侯三至醴泉縣,縣素僻,無驛馬,其令劉知 章出獵,不時給馬,侯三遽以聞。明宗大怒,械知章至京師,將殺之,重誨從容為 言,知章乃得不死。其盡忠補益,亦此類也。

  重誨既以天下為己任,遂欲內(nèi)為社稷之計,而外制諸侯之強。然其輕信韓玫之 譖,而絕錢镠之臣;徒陷彥溫于死,而不能去潞王之患;李嚴(yán)一出而知祥貳,仁矩 未至而董璋叛;四方騷動,師旅并興,如投膏止火,適足速之。此所謂獨見之慮, 禍釁所生也。

  錢镠據(jù)有兩浙,號兼吳越而王,自梁及莊宗,常異其禮,以羈縻臣屬之而已。 明宗即位,镠遣使朝京師,寓書重誨,其禮慢。重誨怒,未有以發(fā),乃遣其嬖吏韓 玫、副供奉官烏昭遇復(fù)使于镠。而玫恃重誨勢,數(shù)凌辱昭遇,因醉使酒,以馬箠擊 之。镠欲奏其事,昭遇以為辱國,固止之。及玫還,返譖于重誨曰:“昭遇見镠, 舞蹈稱臣,而以朝廷事私告镠。”昭遇坐死御史獄,乃下制削奪镠官爵,以太師致 仕,于是錢氏遂絕于唐矣。

  潞王從珂為河中節(jié)度使,重誨以謂從珂非李氏子,后必為國家患,乃欲陰圖之。 從珂閱馬黃龍莊,其牙內(nèi)指揮使楊彥溫閉城以叛。從珂遣人謂彥溫曰:“我遇汝厚, 何苦而反邪?”報曰:“彥溫非叛也,得樞密院宣,請公趨歸朝廷耳!”從珂走虞 鄉(xiāng),馳騎上變。明宗疑其事不明,欲究其所以,乃遣殿直都知范氳以金帶襲衣、金 鞍勒馬賜彥溫,拜彥溫絳州刺史,以誘致之。重誨固請用兵,明宗不得已,乃遣侍 衛(wèi)指揮使藥彥稠、西京留守索自通率兵討之,而誡曰:“為我生致彥溫,吾將自訊 其事。”彥稠等攻破河中,希重誨旨,斬彥溫以滅口。重誨率群臣稱賀,明宗大怒 曰:“朕家事不了,卿等不合致賀!”從珂罷鎮(zhèn),居清化里第。重誨數(shù)諷宰相,言 從珂失守,宜得罪,馮道因白請行法。明宗怒曰:“吾兒為奸人所中,事未辨明, 公等出此言,是不欲容吾兒人間邪?”趙鳳因言:“《春秋》責(zé)帥之義,所以勵為 臣者?!泵髯谠唬骸敖苑枪纫庖?!”道等惶恐而退。居數(shù)日,道等又以為請,明 宗顧左右而言他。明日,重誨乃自論列,明宗曰:“公欲如何處置,我即從公!” 重誨曰:“此父子之際,非臣所宜言,惟陛下裁之?!泵髯谠唬骸拔釣樾⌒r,衣 食不能自足,此兒為我擔(dān)石灰,拾馬糞,以相養(yǎng)活,今貴為天子,獨不能庇之邪! 使其杜門私第,亦何與公事!”重誨由是不復(fù)敢言。

  孟知祥鎮(zhèn)西川,董璋鎮(zhèn)東川,二人皆有異志,重誨每事裁抑,務(wù)欲制其奸心, 凡兩川守將更代,多用己所親信,必以精兵從之,漸令分戍諸州,以虞緩急。二人 覺之,以為圖己,益不自安。既而遣李嚴(yán)為西川監(jiān)軍,知祥大怒,斬嚴(yán);又分閬州 為保寧軍,以李仁矩為節(jié)度使以制璋,且削其地,璋以兵攻殺仁矩。二人遂皆反。 唐兵戍蜀者,積三萬人,其后知祥殺璋,兼據(jù)兩川,而唐之精兵皆陷蜀。

  初,明宗幸汴州,重誨建議,欲因以伐吳,而明宗難之。其后戶部尚書李钅粦 得吳諜者言:“徐知誥欲舉吳國以稱籓,愿得安公一言以為信?!辩l即引諜者見重 誨,重誨大喜以為然,乃以玉帶與諜者,使遺知誥為信,其直千緡。初不以其事聞, 其后逾年,知誥之問不至,始奏貶鏻行軍司馬。已而捧圣都軍使李行德、十將張儉 告變,言:“樞密承旨李虔徽語其客邊彥溫云:‘重誨私募士卒,繕治甲器,欲自 伐吳。又與諜者交私?!泵髯谝詥栔卣d,重誨惶恐,請究其事。明宗初頗疑之, 大臣左右皆為之辨,既而少解,始告重誨以彥溫之言,因廷詰彥溫,具伏其詐,于 是君臣相顧泣下。彥溫、行德、儉皆坐族誅。重誨因求解職,明宗慰之曰:“事已 辨,慎無措之胸中。”重誨論請不已,明宗怒曰:“放卿去,朕不患無人!”顧武 德使孟漢瓊至中書,趣馮道等議代重誨者。馮道曰:“諸公茍惜安公,使得罷去, 是紓其禍也?!壁w鳳以為大臣不可輕動。遂以范延光為樞密使,而重誨居職如故。

  董璋等反,遣石敬瑭討之,而川路險阻,糧運甚艱,每費一石,而致一斗。自 關(guān)以西,民苦輸送,往往亡聚山林為盜賊。明宗謂重誨曰:“事勢如此,吾當(dāng)自行?!?重誨曰:“此臣之責(zé)也?!蹦苏埿?。關(guān)西之人聞重誨來,皆已恐動,而重誨日馳數(shù) 百里,遠近驚駭。督趣糧運,日夜不絕,斃踣道路者,不可勝數(shù)。重誨過鳳翔,節(jié) 度使硃弘昭延之寢室,使其妻子奉事左右甚謹(jǐn)。重誨酒酣,為弘昭言:“昨被讒構(gòu), 幾不自全,賴人主明圣,得保家族。”因感嘆泣下。重誨去,弘昭馳騎上言:“重 誨怨望,不可令至行營,恐其生事?!倍帐姑蠞h瓊自行營使還,亦言西人震駭 之狀,因述重誨過惡。重誨行至三泉,被召還。過鳳翔,弘昭拒而不納,重誨懼, 馳趨京師。未至,拜河中節(jié)度使。

  重誨已罷,希旨者爭求其過。宦者安希倫,坐與重誨交私,常與重誨陰伺宮中 動息,事發(fā)棄市。重誨益懼,因上章告老。以太子太師致仕;而以李從璋為河中節(jié) 度使,遣藥彥稠率兵如河中虞變。重誨子崇緒、崇贊,宿衛(wèi)京師,聞制下,即日奔 其父。重誨見之,驚曰:“渠安得來!”已而曰:“此非渠意,為人所使耳。吾以 一死報國,余復(fù)何言!”乃械送二子于京師,行至陜州,下獄。明宗又遣翟光業(yè)至 河中,視重誨去就,戒曰:“有異志,則與從璋圖之。”又遣宦者使于重誨。使者 見重誨,號泣不已,重誨問其故,使者曰:“人言公有異志,朝廷遣藥彥稠率師至 矣!”重誨曰:“吾死未塞責(zé),遽勞朝廷興師,以重明主之憂。”光業(yè)至,從璋率 兵圍重誨第,入拜于庭。重誨降而答拜,從璋以楇擊其首,重誨妻走抱之而呼曰: “令公死未晚,何遽如此!”又擊其首,夫妻皆死,流血盈庭。從璋檢責(zé)其家貲, 不及數(shù)千緡而已。明宗下詔,以其絕錢镠,致孟知祥、董璋反,及議伐吳,以為罪。 并殺其二子,其余子孫皆免。

  重誨得罪,知其必死,嘆曰:“我固當(dāng)死,但恨不與國家除去潞王!”此其恨 也。

  嗚呼,官失其職久矣!予讀梁宣底,見敬翔、李振為崇政院使,凡承上之旨, 宣之宰相而奉行之。宰相有非其見時而事當(dāng)上決者,與其被旨而有所復(fù)請者,則具 記事而入,因崇政使聞,得旨則復(fù)宣而出之。梁之崇政使,乃唐樞密之職,蓋出納 之任也,唐常以宦者為之,至梁戒其禍,始更用士人,其備顧問、參謀議于中則有 之,未始專行事于外也。至崇韜、重誨為之,始復(fù)唐樞密之名,然權(quán)侔于宰相矣。 從世因之,遂分為二,文事任宰相,武事任樞密。樞密之任既重,而宰相自此失其 職也。

譯文及注釋

  郭崇韜,代州雁門人,任河?xùn)|教練使。

  為人聰明機敏,能夠應(yīng)對自如,因富有才干受到稱頌。

  唐莊宗為晉王時,孟知祥為中門使,郭崇韜為副使。

  中門使這個職務(wù),參加管理機密的軍國大事,先前,昊珙、張虔厚等人都在任中門使暗相繼受到懲罰。

  孟知祥害怕,請求外出任職,唐莊宗說:“你想回避麻煩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推薦能夠代替你的人。”孟知祥于是推薦郭崇韜任中門使,郭崇韜很受信賴。

  晉兵在鎮(zhèn)州圍攻張文禮,很久浚能攻克,而定州王都誘引契丹人前來侵犯。

  契丹人到達新樂,晉人都感到害怕,打算解圍離去,唐莊宗猶豫不決,郭崇韜說:“契丹這次來,并不是救張文禮,而是因為王都用利益引誘他們罷了,況且普剛剛攻破梁軍,應(yīng)當(dāng)利用已經(jīng)振奮的氣勢,不能因膽怯而匆忙撤退?!碧魄f宗認(rèn)為他說得對,果然打敗了契丹。

  唐莊宗登位,拜郭崇韜為兵部尚書、樞密使。

  梁王彥章?lián)羝频聞?,唐軍向東退守楊劉,王彥章包圍了他們。

  唐莊宗登上營壘,望見王彥章挖深溝斷絕唐軍的退路,心里不以為然,笑著說:“我明白他們的主意,他們想打持久戰(zhàn)以便拖疲我?!绷⒓绰暑I(lǐng)手持短劍的士兵出戰(zhàn),遭到王彥章的伏兵箭射,大敗而回。

  唐莊宗問郭崇韜說:“有什么好辦法呢?”這時,唐軍已占領(lǐng)了郫州,郭崇韜于是說:“王彥章把我們圍困在這里,他的目的是要奪取鄣州。

  我愿意帶領(lǐng)幾千士兵,占據(jù)黃河下游,在他必會爭奪的地方修筑營壘,以策應(yīng)鄲州為名,王彥章一定會趕來爭奪,在分散了他的兵力后,就可以算計他了。

  但修筑營壘的事難以一下完成,陛下天天率精兵向王彥章挑戰(zhàn),迫使王彥章不能向東征戰(zhàn),十天后營壘就修成了?!碧魄f宗認(rèn)為可行,于是派郭崇韜和毛璋率領(lǐng)幾千士兵晚上出發(fā),經(jīng)過的地方驅(qū)趕擄掠當(dāng)?shù)匕傩?,拆毀房屋,砍伐樹木,渡過黃河在博州東面修筑營壘,晝夜督促施工,六天營壘就修成了。

  王彥章果然率兵迅速進攻他們,當(dāng)時正是大熱天,王彥章的士兵被熱死,營壘未能攻克,損失的士兵已有一大半,返回奔赴楊劉,唐莊宗迎面攻擊他們,于是打敗了他們。

  康延孝從梁投奔唐,首先見郭崇韜,郭崇韜把他請到臥室內(nèi)密談,全部獲知梁軍的虛實。

  這時,唐莊宗駐扎在朝城,段凝駐扎在臨河。

  自從唐失去德勝后,梁兵天天征戰(zhàn)澶、相二州,攻占黎陽、衛(wèi)州,而李繼韜以澤、潞二州叛歸梁,契丹多次侵犯幽、涿二州,又聽康延孝說梁正在召聚各鎮(zhèn)的兵刀打算對唐采取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唐的將領(lǐng)們都感到憂慮困惑,認(rèn)為不能預(yù)知勝負(fù)。

  唐莊宗也擔(dān)憂這事,向?qū)㈩I(lǐng)們詢問,將領(lǐng)們都說:“唐得到鄆州,隔一條黃河難以固守,不如把郫州放棄給梁,而向西攻取衛(wèi)州、黎陽,以黃河為界,和梁商定停戰(zhàn),不要再相互進攻,也許可以靠這個為將來作打算?!碧魄f宗不高興,退下躺在營帳里,召見郭崇韜詢問計策,郭崇韜說:“陛下依仗正義起兵打仗,將士們在戰(zhàn)事中疲于奔命,老百姓苦于輸送軍餉,已經(jīng)十多年了。

  何況如今國家大號已經(jīng)樹立,從黃河以北,人人都抬頭盼望功成業(yè)就而想休養(yǎng)生息。

  現(xiàn)在得到一個郫州,卻不能堅守而放棄它,即使想劃定黃河為界,誰肯替陛下把守呢?而且唐沒有失去德勝時,四面八方的商人,微調(diào)轉(zhuǎn)輸?shù)奈镔Y必定在此聚集,柴草糧餉,堆積如山。

  自從丟失南城,保守楊劉,道路上輾轉(zhuǎn)運輸?shù)奈镔Y,損失一大半(j而魏、博等五個州,秋天的莊稼還沒有成熟,榨干老百姓來聚斂財物,也維持不了幾個月,遭難道是按兵不動、持久作戰(zhàn)的時候嗎?我自從康延孝前來投奔后,全部獲知梁軍的虛寅,這確實是老天要消滅梁的時候。

  希望陛下派出一部分軍隊把守魏州,固守楊劉,而從鄆州長驅(qū)直入搗毀梁的老巢,不超過半個月,天下就安定了!”唐莊宗十分高興地說:“這纔是大丈夫的事業(yè)啊!”于是向司天監(jiān)詢問,司天監(jiān)說:“年歲不利于用兵打仗?!惫珥w說:“古時候任命將領(lǐng),鑿開兇門而出。

  何況規(guī)劃好的計謀已經(jīng)決定實施,區(qū)區(qū)老生常談,哪里值得相信呢!”唐莊宗當(dāng)天就向軍隊發(fā)布命令,把家屬送回到魏州,晚上渡過楊劉,從鄣州出發(fā)襲擊汴州,八天后就消滅了梁。

  唐莊宗論功行賞,賜給郭崇韜鐵券,拜為侍中、成德軍節(jié)度使,依舊任樞密使。

  唐莊宗和將領(lǐng)們用武力奪取天下,而郭崇韜不曾親臨戰(zhàn)場,只是因謀劃議論取得輔助帝王創(chuàng)業(yè)的第一大功,一身兼任將相,于是把治理天下當(dāng)成自己的使命,碰上任何事情都不回避。

  而宦官、伶人專權(quán),就很不方便了。

  當(dāng)初,郭崇韜和宦官馬紹宏都任中門使,而馬紹宏的官位更高。

  到唐莊宗登位時,兩人都應(yīng)當(dāng)任樞密使,而郭崇韜不希望馬紹宏位居自己之上,于是任強居翰為樞密使,馬紹宏為宣徽使。

  馬紹宏失去樞密使職務(wù)而抱怨不滿,郭崇韜于是設(shè)置內(nèi)勾使,讓馬紹宏擔(dān)任。

  凡是全國通過征收租賦得來的錢財俸祿,都要經(jīng)過內(nèi)勾使。

  不久因文案賬籍過于繁多,各州縣深受其害,于是廢止了這件事,而馬紹宏尤其怨恨。

  郭崇韜很害怕,對他老朋友的子弟說:“我輔佐天子取得天下,現(xiàn)在大功告成,而小人們紛紛興風(fēng)作浪,我想迥避他們,回去守衛(wèi)鎮(zhèn)陽,也許可以避免災(zāi)禍,行嗎?”老朋友的子弟說:“俗話說:‘騎虎難下。

  ’現(xiàn)在你的權(quán)位已經(jīng)很高,而下面有很多人怨恨和嫉妒,一旦失去你現(xiàn)在的地位,能夠保全自己嗎?”郭崇韜間:“怎么辦呢?”回答說:“現(xiàn)在宮中還沒有立皇后,劉氏受到寵愛,應(yīng)當(dāng)請求立劉氏為皇后,而多做些對天下有利而又方便百姓的事。

  然后請求隱退。

  天子因為你有大功勞而沒有過錯,必定不會聽隨你離去。

  這樣一來,在外有不貪權(quán)的名聲,在內(nèi)有官中的幫助,又受到天下人的喜愛,即使有誣告離間,哪能動搖你的地位呢?”郭崇韜認(rèn)為說得對,于是上書請求立劉氏焉皇后。

  郭崇韜素來廉潔奉公,自從到洛陽后,纔開始接受四面八方的賄賂債贈,老朋友和子弟有的提出意見,郭崇韜說:“我官居將相,俸祿和賞賜的財物價值上萬,難道缺少這些東西嗎?如今的藩鎮(zhèn)諸侯,很多是梁過去的將領(lǐng),都曾是與皇上同生死、共患難的人。

  現(xiàn)在拒絕接受他們所有的禮物,難道不會產(chǎn)生怨恨嗎?況且收藏在自己家裹,跟公家的倉庫有什么不同?”第二年,天子在南郊祭天,于是全部貢獻出他所收藏的財物,以便協(xié)助賞賜。

  唐莊宗在南郊祭天后,就立劉氏為皇后。

  郭崇韜多次上書自陳己見,請求依照唐的舊例,把樞密使的職務(wù)交還給內(nèi)臣,而一同辭去鎮(zhèn)陽的官職,莊宗以好言下韶不準(zhǔn)許。

  郭崇韜又說:“我跟隨陛下駐扎朝城,設(shè)計攻破梁軍時,陛下摸著我的背約定說:‘成功以后,給你一個鎮(zhèn)。

  ’現(xiàn)在天下統(tǒng)一,杰出賢明的人都來到朝廷,我精疲力盡了,希望依照前約退職?!碧魄f宗召見郭崇韜,對他說:“朝城的約定,我答應(yīng)給你一個鎮(zhèn),沒有答應(yīng)你離去。

  想丟下我,去哪里呢?”郭崇韜于是陳述關(guān)系天下利害的二十五件事,都按照他的意見施行丁。

  李嗣源任成德軍節(jié)度使,調(diào)郭崇韜到忠武軍。

  郭崇韜于是陳說自己的權(quán)位已到頂點,話說得很懇切。

  唐莊宗說:“我怎么能夠身居天下最高貴的位置,而讓你沒有尺寸安身的地方呢?”郭崇韜不斷推辭,唐莊宗于是收回任命,仍然任他為侍中、樞密使。

  同光三年夏,大雨久下不停,大水毀壞老百姓的土地,很多老百姓流亡而死。

  唐莊宗擔(dān)心宮中熱濕不能居住,想修建高樓避暑。

  宦官進言說:“我看見長安全盛時期,大明、興慶宮樓閣上百。

  現(xiàn)在的皇官還比不上那時公卿宰相家?!碧魄f宗說:“我擁有天下,難道不能修建一座樓?”于是派宮苑使王允平辦理此事。

  宦官說:“郭崇韜皺著眉頭不高興,常常因租賦重而吝惜財物,陛下即使想建一座樓,那能成嗎?”唐莊宗于是派人間郭崇韜說:“過去我和梁軍在黃河邊對峙,即使是寒冬盛夏,穿著鏜甲騎在馬上,都不覺得勞苦。

  現(xiàn)在住在幽深的宮廷中,有大屋子遮蔭,卻受不了天熱,為什么呢?”郭崇韜回答說:“陛下過去以天下為己任,現(xiàn)在為自己一人作打算,艱難困苦和安逸快活,憂慮的事情不一樣,情勢自然這樣。

  希望陛下不要忘記創(chuàng)業(yè)時的艱難,常常像在黃河邊一樣,那么就能使大熱天因此變得涼快?!碧魄f宗默默不語。

  最后還是派王允平建樓,郭崇韜果然直言勸阻。

  宦官說:“郭崇韜的家,跟皇帝的住處沒有什么不同,哪里知道陛下多熱呢!”從此挑撥離間的話就越來越多地傳到官里。

  河南縣縣令羅貫,為人剛強正直,很為郭崇韜所了解。

  羅貫嚴(yán)格要求自己,奉公守法,不接受權(quán)貴富豪的請求托付,宦官、伶人有要向他請求的事情,書信堆滿了案桌,一個都不答復(fù),都拿給郭崇韜看。

  郭崇韜多次為他說話,宦官、伶人因比對他恨得咬牙切齒。

  自從過去唐時張全義擔(dān)任河南尹以來,縣令大多出自他的門下,張全義像對下人一樣養(yǎng)著他們。

  到羅貫任縣令時,不屈服于張全義,縣中百姓依仗張全義犯法的人,都依法殺掉。

  張全義大怒,曾派人報告劉皇后,劉皇后從容不迫地焉羅貫辯白,而手下的人日夜不停地一起攻擊他的短處。

  唐莊宗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談這件事。

  皇太后死,安葬在坤陵,坤陵在壽安,唐莊宗到修建陵墓的地方去,而道路泥濘,橋梁毀壞。

  唐莊宗停車間道:“誰主管這個地方?”宦官說:“這里歸河南縣管,?!庇谑蔷o急召見羅貫,羅貫到后,回答說:“我本來就沒有收到詔書,請責(zé)問主管這事的人?!碧魄f宗說:“這是你管的地方,還問什么人!”立即把羅貫投進監(jiān)獄,獄中官吏拷打他,打得他體無完膚。

  第二天,下詔殺掉羅貫。

  郭崇韜勸阻說:“羅貫沒有別的罪,橋梁和道路沒有修好,按法不應(yīng)當(dāng)處死?!碧魄f宗發(fā)怒說:“太后的靈車快要啟程,天子的車馬要從這里往來,橋梁道路沒有修好,你說他無罪,你們是一伙的!”郭崇韜說:“羅貫雖然有罪,應(yīng)當(dāng)由官府整理罪案執(zhí)行法律。

  陛下以統(tǒng)領(lǐng)萬乘大國的尊嚴(yán),對一個縣令發(fā)怒,使天下的人,說陛下執(zhí)法不公,這是我們做臣子的罪過?!碧魄f宗說:“羅貫,是你喜歡的人,隨你裁決吧!”于是起身進宮,郭崇韜緊跟唐莊宗,爭論不已,唐莊宗自己關(guān)上殿門,郭崇韜不能進去。

  羅貫結(jié)果被殺。

  第二年伐蜀,擬議選派大將。

  當(dāng)時唐明宗任總管,應(yīng)當(dāng)去。

  而郭崇韜因受到誣告處境危險,想立大功作為保全自己的辦法,于是說:“契丹在北方邊境形成禍患,不是總管去就不能抵御。

  魏王李繼岌,是國家的太子,但還沒有建立大功;況且親王任元帥,是唐的慣例。”唐莊宗說:“李繼岌,還是小孩子,哪能擔(dān)當(dāng)國家大事?一定要替我為他選一個副手。”郭崇韜還沒來得及說話,唐莊宗就說:“我找到副手了,沒有人能代替你?!庇谑侨卫罾^岌為西南面行營都統(tǒng),郭崇韜為招討使,軍政大事都由郭崇韜決定。

  唐軍進入蜀地,所經(jīng)過的地方都投降迎接他們。

  王衍的弟弟王宗弼,暗中與郭崇韜通好,請求擔(dān)任西川兵馬留后,郭崇韜答應(yīng)讓他作節(jié)度使。

  軍隊到達成都后,王宗弼把王衍遷移到西宮,把王衍的嬪妓、珍寶都獻給郭崇韜和他出兒子郭廷誨。

  又和蜀人聯(lián)名上狀見魏王,請求留下郭崇韜鎮(zhèn)守蜀地。

  李繼岌很疑心郭崇韜,郭崇韜無法表白自己,于是借故殺掉王宗弼和他的弟弟王宗渥、王宗勛,沒收他們的家產(chǎn),蜀人十分恐懼。

  郭崇韜素來嫉恨宦官,曾對李繼岌說:“你有攻破蜀地的功勞,軍隊凱旋后,必定被立為太子,,等到皇上死后,應(yīng)當(dāng)全部消滅宦官,就是合割過的馬,也不能騎?!崩罾^岌的監(jiān)軍李從襲等人眼見郭崇韜獨攬軍權(quán),心中已很不滿,聽到他這樣說,都切齒痛恨他,想用什么辦法算計他。

  唐莊宗聽說攻破蜀地,派宦官向延嗣前來慰勞軍隊,郭崇韜不去郊外迎接,向延嗣大怒,于是和李從襲等人一起設(shè)計陷害他。

  向延嗣返回京師,獻上從蜀地得到的兵馬財物賬單,一共得到士兵三十萬人,馬九千五百匹,兵器七百萬件,糧食二百五十三萬石,錢一百九十二萬縉,金銀二十二萬兩,珠寶、玉器、犀牛角、象牙兩萬件,綾羅綢緞五十萬匹。

  唐莊宗說:“人稱蜀地為天下富國,得到的就是這些嗎?;’向延嗣于是說蜀地的寶物都進了郭崇韜的腰包,而且誣告郭崇韜別有打算,將會危及魏王。

  唐莊宗大怒,派宦官馬彥珪到蜀,觀察郭崇韜的動向。

  馬彥珪報告了劉皇后,劉皇后讓馬彥珪假造詔書令魏王殺掉郭崇韜。

  郭崇韜有五個兒子,其中兩個跟隨郭崇韜死在蜀,其余的都被殺。

  他攻破蜀地得到的財物,都被登記沒收。

  唐明宗登位后,下詔準(zhǔn)許送回家鄉(xiāng)安葬,把他在太原的舊居賜給他的兩個孫子。

  當(dāng)郭崇韜當(dāng)權(quán)時,從宰相豆盧革、韋悅等人以下都依附他。

  郭崇韜的父親名叫郭弘,豆盧革等人就藉別的事,上奏改弘文館為崇文館。

  因為他姓郭,于是把他當(dāng)成郭子儀的后代,郭崇韜也就自認(rèn)為是這樣。

  郭崇韜伐蜀時,經(jīng)過郭子儀的墓地,下馬悲號痛哭而離去,聽見的人很以為可笑。

  但郭崇韜對國家竭盡忠誠,有雄才大略。

  他攻破蜀地后,就派遣使臣以唐的威武恩德曉諭南詔各蠻族,打算藉此安撫招降他們,堪稱胸有大志??!安重誨,應(yīng)州人。

  父親安福遷,事奉晉任將領(lǐng),以驍悍勇敢聞名。

  梁在郫州進攻朱宣,晉軍救援朱宣,朱宣被打敗,安福遷戰(zhàn)死。

  安重誨年輕時跟隨唐明宗,為人聰明機敏、謹(jǐn)慎恭敬。

  唐明宗鎮(zhèn)守安國軍,任他為中門使,在魏州發(fā)動兵變時,所有參與謀劃議論的大計,都由安重誨和霍彥威決斷。

  唐明宗登位,任為左領(lǐng)軍衛(wèi)大將軍、樞密使,兼領(lǐng)山南束道節(jié)度使。

  他堅決推辭不接受,改任兵部尚書,依舊任中門使。

  在位六年,累加侍中兼中書令。

  重誨自從任中門使后,已受到皇帝的親近、信任,而以輔助帝王創(chuàng)業(yè)的功臣身份,擔(dān)負(fù)處理軍國大事的重要職責(zé),事情無論大小,都要參加決斷,他的權(quán)勢震動天下。

  雖然他竭盡忠誠勞費心力,不時對國家有所幫助,但他仗恃功勞炫耀寵信,作威作福,又沒有賢人君子的協(xié)助,他一孔之見的計慮,是災(zāi)禍產(chǎn)生的根源,以至于人臣君主都受到傷害,差不多要被滅族,造就是他可悲的地方啊。

  安重誨曾經(jīng)外出,經(jīng)過御史臺門前,殿直馬延不小心沖闖了他的前導(dǎo),安重誨發(fā)怒,就在御史臺門前殺掉馬延然后纔上奏。

  這時,隨行的廳子軍士桑弘遷,打傷了相州錄事參軍;親從兵馬使安虔,馳馬沖闖宰相的前導(dǎo)。

  桑弘遷因罪被處死,安虔只是被判鞭打罷了。

  安重誨由于殺死馬延,于是請求下詔處分,唐明宗迫不得已聽從了他,因此御史、諫官中沒有人敢說什么了。

  宰相任圜判三司,因他職責(zé)之內(nèi)的事和安重誨發(fā)生爭執(zhí),未能如愿,任圜發(fā)怒,借口有病辭職,退居在磁州。

  朱守殷以汴州反叛,安重誨派人偽造詔書馳馬到任圜家,殺掉任圜然后纔上報,誣告任圜和朱守殷合謀,唐明宗都不能察問。

  而安重誨怕天下人對自己不滿,于是將三司積欠未收的賦稅錢兩百多萬,請求免除,希望以此取悅于人而搪塞責(zé)任,唐明宗迫不得已,為他下詔免除賦稅。

  他作威作福,大多是這樣一些事情。

  這時,各地上奏的事情。

  都是先告訴安重誨然后纔上奏。

  河南縣進獻吉祥的稻子,一根莖上長著五束稻穗,安重誨看了說:“假的?!北薮蛩偷咀拥娜瞬⒆屗厝?。

  夏州李仁福進獻白鷹,安重誨不接受,第二天,對唐明宗說:“陛下韶令天下不準(zhǔn)進獻鷹鷂,而李仁福違反詔令進獻鷹,我已拒絕了?!卑仓卣d走后,唐明宗暗中派人把白鷹取進宮中。

  一天,在西郊試飛白鷹,告誡手下人說:“不要讓安重誨知道了!”宿州進獻白兔,安重誨說:“兔子既陰險又狡猾,即使是白色的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拒受而不上報。

  唐明宗為人雖然寬厚,但他的性格野蠻,殺人很果斷。

  馬牧軍使田令方牧養(yǎng)的馬,瘦弱而死得很多,被彈劾應(yīng)當(dāng)處死,安重誨勸阻說:“假如天下人聽說由于馬的緣故,殺死一個軍使,這就叫看重畜牲而輕視人?!碧锪罘接谑堑靡悦庥谝凰馈?/p>

  唐明宗派回鶴侯三馳馬傳信到回鵲。

  侯三到醴泉縣,這個縣素來偏僻,沒有傳信的馬,縣令劉知章外出打獵,沒能及時供給馬匹,侯三于是上奏。

  唐明宗大怒,把劉知章捆綁押送到京師,準(zhǔn)備殺掉他,安重誨從容地焉他辯護,劉知章纔得以不死。

  安重誨竭盡忠心做好事,也大都是這一類。

  安重誨既然以天下為己任,于是打算對內(nèi)為國家謀劃,對外鉗制諸侯的強大。

  但他輕信韓玫的誣告,而拒絕錢繆的稱臣;枉自陷害楊彥溫至死,而不能消除潞王的憂患;李嚴(yán)一出而孟知祥就產(chǎn)生貳心,李仁矩還沒到董璋就反叛了;四面八方發(fā)生騷亂,軍隊各處作戰(zhàn),就像澆油膏滅火,恰恰足以加大火勢。

  這就是所謂一孔之見的計慮是災(zāi)禍產(chǎn)生的根源。

  錢鏗占據(jù)兩浙,號稱兼有昊、越而稱王,從梁到唐莊宗,常常用特殊的禮節(jié),來束縛并使他稱臣罷了。

  唐明宗登位后,錢鍔派遣使臣到京師朝見,致信安重誨,禮節(jié)很傲慢。

  安重誨很憤怒,但沒有發(fā)泄,于是派他寵信的官吏韓玫、副供奉官烏昭遇出使到錢鍔那里。

  而韓玫仗恃安重誨的權(quán)勢,多次凌辱烏昭遇,藉醉發(fā)酒瘋,用馬鞭打他。

  錢鍔打算將這事上報,烏昭遇認(rèn)為有辱國體,堅決勸阻了。

  韓玫返回時,反而向安重誨誣告說:“烏昭遇見到錢鏗,行舞蹈禮自稱為臣子,而把朝廷的事私下告訴錢鍔?!睘跽延鲆蜃锼涝谟放_獄中,于是下令取消錢鍔的官爵,以太師退休家居,從此錢氏就與唐斷絕來往了。

  潞王李從珂任河中節(jié)度使,安重誨認(rèn)為李從珂不是李家的兒子,以后必定造成國家的禍患,于是打算暗中算計他。

  李從珂在黃龍莊檢閱戰(zhàn)馬,他的牙內(nèi)指揮使楊彥溫關(guān)閉城門叛亂。

  李從珂派人對楊彥溫說:“我對你很好,何苦反叛呢?”回答說:“我楊彥溫不是要反叛,得到樞密院的命令,要你趕回朝廷!”李從珂跑到虞鄉(xiāng),飛馬上報兵變。

  唐明宗疑心事情不清楚,想追查為什么會這樣,于是派殿直都知范氳拿著有金帶的夾衣、有金鞍金籠頭的馬賜給楊彥溫,拜楊彥溫為絳州刺史,以便引誘他來。

  安重誨堅決請求出兵討伐,唐明宗迫不得已,于是派侍衛(wèi)指揮使藥彥稠、西京留守索自通率兵討伐楊彥溫,但告誡說:“替我活捉楊彥溫送來,我要親自訊問此事?!彼帍┏淼热斯テ坪又?,迎合安重誨的意旨,殺掉楊彥溫滅口。

  安重誨率領(lǐng)群臣祝賀,唐明宗大怒說:“我家的事還沒完,你們不應(yīng)祝賀!”李從珂被罷去節(jié)度使,住在清化里家中。

  安重誨多次暗示宰相,說李從珂有失職守,應(yīng)當(dāng)按罪論處,馮道于是請求執(zhí)法。

  唐明宗發(fā)怒說:“我兒子被壞人中傷,事情還沒有分辨明白,你們說這樣的話,是不想讓我的兒子活在人世間嗎?”趙鳳于是說:“《春秋》責(zé)備將帥的意義,就是用來勉勵做臣子的人的?!碧泼髯谡f:“這都不是你們的意思!”馮道等人誠惶誠恐地退下了。

  過了幾天,馮道等人又拿這事請求,唐明宗回視手下的人,說別的事情。

  第二天,安重誨就親自出面談?wù)撨@事,唐明宗說:“你想怎么處理,我就隨你怎么處理!”安重誨說:“這是父子間的關(guān)系,不是我該說的,希望陛T裁定!”唐明宗說:“我任小校的時候,吃穿都不夠,這個兒子替我擔(dān)石灰,拾馬糞,藉此纔能過活,如今我貴為天子,偏偏不能保護他嗎!讓他關(guān)在家里,對你又有什么妨害呢!”安重誨從此不再敢說這件事。

  孟知祥鎮(zhèn)守西川,董璋鎮(zhèn)守束川,兩人都有二心,安重誨凡事都壓制他們,務(wù)必要抑制他們的陰謀,凡是兩川更換守將,大多用自己親信的人,一定派精兵跟隨,慢慢讓他們分守各州,準(zhǔn)備危急的時候有用。

  他們兩人察覺后,認(rèn)為這是算計他們,更加不安。

  不久派李嚴(yán)任西川監(jiān)軍,孟知祥大怒,殺掉李嚴(yán);又分板州為保寧軍,任李仁矩為節(jié)度使來鉗制董璋,并且削奪他的土地,董璋率兵進攻殺死李仁矩。

  孟、董二人于是都反叛了。

  唐軍守蜀的,共三萬人,后來孟知祥殺死董璋,占據(jù)兩川,而唐的精兵都留在蜀了。

  當(dāng)初,唐明宗到汴州,安重誨建議,打算順便伐昊,而唐明宗感到為難。

  后來戶部尚書李鱗抓到昊的探子說:“徐知誥打算拿昊國稱藩,希望得到安公的一句話作為憑信?!崩钽@立即帶來探子見安重誨,安重誨十分高興認(rèn)為應(yīng)該這樣,于是拿玉帶給探子,讓他帶給徐知誥作為憑信,玉帶價值干緝。

  開始沒有把這事上奏,后來過了一年,沒有徐知誥的消息,纔上奏貶李鱗為行軍司馬。

  不久捧圣都軍使李行德、十將張儉報告事變,說:“樞密承旨李虔徽對他的門客邊彥溫說:‘安重誨私自招募士兵,整治武器,準(zhǔn)備親自伐昊。

  又和探子作私下勾結(jié)。”’唐明宗拿這些話問安重誨,安重誨驚慌恐懼,請求調(diào)查這事。

  唐明宗開始很懷疑,手下大臣都為他辯白,不久事情稍稍緩和些,纔把邊彥溫的話告訴安重誨,于是在朝廷上詢問邊彥溫,邊彥溫承認(rèn)都是假話,于是君臣相視而哭。

  邊彥溫、李行德、張儉都因罪被滅族。

  安重誨于是請求罷官,唐明宗安慰他說:“事情已經(jīng)弄清楚,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安重誨不斷請求,唐明宗發(fā)怒說:“隨你去,我不怕沒人!”示意武德使孟漢瓊到中書省,催馮道等人前來商議代替安亙誨的人選,馮道說:“諸位如果憐惜安公,讓他得以罷官離去,這纔是解除他的災(zāi)禍啊?!碧锁P認(rèn)為大臣不能隨便更換。

  于是任范延光為樞密使,而安重誨官居原位。

  董璋等人反叛,朝廷派石敬瑭前去討伐,而兩川道路險阻,糧食運輸很困難,每每花費一石,只能送到一斗。

  從潼關(guān)以西,老百姓深受輸送軍餉的危害,常常逃亡聚積到山林做盜賊。

  唐明宗對安重誨說:“事勢已經(jīng)這樣,我應(yīng)親自前往?!卑仓卣d說:“這是臣子的責(zé)任?!庇谑钦埱笄巴?。

  關(guān)西的人聽說安重誨來了,都很恐懼震驚,而安重誨每天前進幾百里,四面八方都震驚害怕。

  監(jiān)督催促運糧,日夜不停,死在路上的人馬,數(shù)不勝敷。

  安重誨經(jīng)過鳳翔,節(jié)度使朱弘昭把他請到家里,讓他的妻子兒女在安重誨身邊小心侍奉。

  安重誨飲酒遇量,對朱弘昭說:“不久前被讒言陷害,差點不能保全性命,幸好皇上英明神圣,纔能夠保住家族不被滅殺?!庇谑歉袊@著哭起來。

  安重誨離去后,朱弘昭騎馬飛馳上報說:“安重誨有怨恨之心,不能讓他到行營,怕他會惹事?!倍帐姑蠞h瓊從行營出使回來,也說起西邊人震驚害怕的情況,于是說到安重誨的過失、罪惡。

  安重誨走到三泉時,被召回。

  經(jīng)過鳳翔時,朱弘昭拒絕接待他,安重誨害怕了,飛奔京師。

  還沒到,拜為河中節(jié)度使。

  安重誨罷官后,迎合皇上的人爭相找他的過失。

  宦官安希倫,因和安重誨私下勾結(jié),常常和安重誨一起暗中窺視宮中的動靜,事情暴露后被殺。

  安重誨更加恐懼,于是上書請求告老回家。

  安重誨以太子太師離官居家;而以李從璋任河中節(jié)度使,派藥彥稠率兵到河中防備發(fā)生變亂。

  安重誨的兒子安崇緒、安崇贊,守衛(wèi)京師,聽說制詔下發(fā),當(dāng)天就跑到父親那里,安重誨見到他們,吃驚地說:“你們怎么能來!”不久又說:“這不是他的本意,被人唆使罷了。

  我以死報國,其余的還說什么呢!”于是捆綁兩個兒子送往京師,走到陜州時,被投進獄中。

  唐明宗又派翟光業(yè)到河中,監(jiān)視安重誨的動向,告誡說:“如果他有二心,就和李從璋一起殺掉他?!庇峙苫鹿俪鍪沟桨仓卣d那里。

  使臣見到安重誨,不停地悲號哭泣,安重誨問他是什么原因,使臣說:“有人說你有二心,朝廷派藥彥稠率兵到了!”安重誨說:“我死也不能抵塞罪責(zé),還勞朝廷興師動眾,加重皇上的憂慮?!钡怨鈽I(yè)到后,李從瘴率兵包圍安重誨的家,走進去在庭上拜見。

  安重誨低身答拜,李從璋用褪打他的頭,安重誨的妻子跑過來抱著他呼叫說:“要他自己死還不晚,何必就像這樣!”又打安重誨妻子的頭,夫妻兩人都死了,血流滿庭。

  李從璋檢查他的家產(chǎn),不過幾千縉罷了。

  唐明宗下詔,因他與錢鏗絕交,導(dǎo)致孟知祥、董璋反叛,以及擬議討伐昊,把這些作為罪行。

  同時殺掉他的兩個兒子,其它的子孫都免于一死。

  安重誨獲罪后,知道自己必定被處死,嘆息說:“我固然應(yīng)當(dāng)死,只是遣憾沒有為國家消滅潞王!”這就是他的遺憾。

  唉,做官不能盡職由來已久了!我讀梁的告示的底稿,知道敬翔、李振任崇政院使時,凡是秉承皇上的意旨,都告訴宰相讓他執(zhí)行。

  宰相有不同意見時而事情應(yīng)當(dāng)由皇上決斷的,和雖秉承意旨而還有需要再請示的事情,就都記下來送進宮中,通過崇政使上奏,得到圣旨再宣布下發(fā)。

  梁的崇政使,就是唐樞密使的職務(wù),大概擔(dān)負(fù)上下通報情況的責(zé)任,唐常常用宦官擔(dān)任,到梁時為了防備禍患,纔改用士人擔(dān)任,在皇官準(zhǔn)備皇帝詢問,參與謀劃計議是有的,但不曾獨自在外面管事。

  到郭崇韜、安重誨擔(dān)任這個職務(wù)時,纔恢復(fù)唐樞密使的名稱,但權(quán)力卻和宰相一樣大。

  后代沿襲,于是一分為二,屬于文官的事歸宰相管,武官的事歸樞密使管。

  樞密使的責(zé)任既然這樣重大,因而宰相從此就不能盡宰相的職能了。

參考資料:
1、佚名.道客巴巴.http://www.doc88.com/p-98539158237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