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開路神

　　金剛遇開路神，羨之曰：“你我一般長大，我怎如你著好吃好?！遍_路神曰：“阿哥不知，我只圖得些口腹耳。若論穿著，全然不濟，剝去一層遮羞皮，渾身都是篾片了?！?/p>

　　借腦子

　　蘇州人極奉承大老官。平日常謂主人曰：“要以子替死，亦所甘心。”一日主病，醫(yī)曰：“病入膏育，非藥石所能治療，必得生人腦髓配藥，方可救得?！北樗鳠o有。忽省悟曰：“某人平常自謂肯替死，豈吝惜一腦乎？”即呼之至，告以故。乃大驚曰：“阿呀，使勿得，吾里蘇州人，從來無腦子個?！?/p>

　　蛐蟮

　　幫閑者自夸技能曰：“我件件俱精，天下無比。”一人曰：“只有一物最像。”問是何物，答曰：“蛐蟮。”問：“何以像他？”曰：“殺之無血，剮之無肉，要長就長，要短就短，又會唱曲，又會呵脬?！?/p>

　　件件熟

　　幫閑人除夜與妻同飯，忽然笑曰：“我想一生止受用得一個‘熟’字。你看大老官，哪個不熟；私窠小娘，哪個不熟？游船上，哪個不熟？戲子歌童，哪個不熟？簫管唱曲的朋友，哪個不熟？”說未畢，妻忽大慟。其人問故，曰：“天殺的！你既件件皆熟，如何我這件過年布衫，偏不替我贖（音熟）?！?/p>

　　活千年

　　一門客謂貴人曰：“昨夜夢公活了一千年。”貴人曰：“夢生得死，莫非不祥么。”其人遽轉口曰：“啐！我說差了。正是夢公死了一千年?！?/p>

　　屁香

　　有奉貴人者，貴人偶撒一屁，即曰：“哪里伽楠香？”貴人慚曰：“我聞屁乃谷氣，以臭為正。今反香，恐非吉兆?！逼淙思匆允终袣庑嶂唬骸叭缃裼悬c臭了?！?/p>

　　撞席

　　老鼠與獺結交。鼠先請獺。獺答席，邀鼠過河，暫住覓食。忽一貓見之欲捕，鼠慌曰：“請我的倒不見，吃我的倒來了?！?/p>

　　屁股痛

　　麻蒼蠅與青蒼蠅結為兄弟。青蠅引麻蠅到一酒席上，麻蠅恣意飲啖，被小廝拿住。將竹簽插入屁股，遞燈草與他使棍，半日才得脫身。遇著青蠅泣訴曰：“承你挈帶，吃倒盡有，只是屁股痛得緊?！?/p>

　　夢里夢

　　妓與客久別復會，各道相思。妓云：“我無夜不夢見與你同食、同眠、同游戲，乃是積想所致?！笨驮唬骸拔乙鄩糁??！奔藛栐唬骸皦粼醯?？”客曰：“我夢見你不夢見我。”

　　年倒縮

　　一商人嫖妓，問其青春幾何？妓曰：“十八?！痹綌?shù)年，商人生意折本，仍過其家，妓忘之。問其年，則曰：“十七?！庇诌^數(shù)年，入其家問之，則曰：“十六。”商人忽涕泣不止。妓問何故？曰：“你的年紀，倒與我的本錢一般，漸漸地少了。想到此處，能不令人傷心?！?/p>

　　父多一次

　　子好游妓館，父責之曰：“不成器的畜生，我到娼家十次，倒有九次見你?！弊釉唬骸斑@等說來，你還多我一次，反來罵我？”

　　龜渡

　　有一士欲過河，苦無渡船。忽見有一大龜，士曰：“烏龜哥，煩你渡我過去，我吟詩謝你。”龜曰：“先吟后渡?！笔吭唬骸澳荒愫澹纫鲀删?，何如？”龜曰：“使得。”士吟曰：“身穿九宮八卦，四海龍王也怕?！饼斚采?，即渡士過河。士續(xù)曰：“我是衣冠中人，不與烏龜答話?！?/p>

　　新雷公

　　雷公欲誅忤逆子，子執(zhí)其手曰：“且慢擊。我且問你，是新雷公，還是舊雷公？”雷公曰：“何謂？”其人曰：“若是新雷公，我竟該打死，若是舊雷公，我父忤逆我祖，你一向在哪里去了？”

　　叫城門

　　一人最好唱曲，探親回遲，城門已閉，因叫開門。管門者曰：“你唱一曲我聽，便放你進來?！贝巳嗽唬骸俺愠皇俏页阋饝??！惫荛T曰：“依你?！逼淙讼日f白云：“叫周倉！”城上應曰：“嗄?！薄瓣P爺爺在城外了。還不快迎！”復應曰：“嗄?！逼淙嗽唬骸澳慵葧缘藐P爺在城外就該開門，如何還敢要我唱曲？”

　　不利語

　　一翁無子，三婿同居。新造廳房一所，其長婿飲歸，敲門不應，大罵牢門為何關得恁早！翁怒，呼第二婿訴曰：“我此屋費過千金，不是容易掙的，不利之語，甚覺可惡?！贝涡鲈唬骸按朔咳糍u也，只值五百金罷了?！蔽逃Ｓ趾舻谌鍪鲋?。三婿云：“就是五百金勸阿伯賣了也罷，若然一場天火，連屁也不值。”

　　吃荇葉

　　清客貧甚，晨起無米，煮荇葉食之而出。少頃，赴富人席。飲空心酒過多，遂大噦，而荇葉出焉?？秩顺靶?，乃指而言曰：“好古怪，早上吃白滾湯時，用不多幾個蓮心，如何一會子小荷葉出得恁快？”

　　焦面鬼

　　一幫閑途遇人家出喪，前有焦面鬼王，以為大老官人也，禮拜甚恭。少頃，大雨如注。而鬼身上紙衣被雨濯去。閑漢曰：“白日見鬼，我只道是大老官，卻原來也是個篾片?！?/p>

　　咽糠

　　一閑漢咽糠而出，忽遇大老官，留家早飯。答曰：“適間用狗肉過飽，飯是吃不下了，有酒飲幾杯?！奔蕊?，忽吐而糠出焉。主見。驚問曰：“你說吃了狗肉，為何吐此？”其人睨視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糠來?！?/p>

　　老白相

　　荒歲閑漢無處活口，值官府于玄妙觀施粥。閑漢私議曰：“我等平昔鮮衣美食，今往吃，必貽人笑。”俄延久之。無奈腹中餓甚。曰：“姑待眾饑民吃過，尾其后可也?！边h望人散而往，則粥已盡矣。乃以指拉食釜杓間余粥。道士見而問之，答曰：“我等原是撈白相耳?！?/p>

　　呵脬

　　一幫閑，見大老官生得面方耳圓，遂贊不置口。其人曰：“你又在此呵卵脬了?！?/p>

　　泥高壁

　　燕子銜泥做巢，搬取蚯蚓上面土。蚓憤極曰：“你要泥高頂壁，為何把我來晦氣？”燕子云：“我專怪你呵人家卵脬?！?/p>

　　尿壺罵

　　一仆人之使，俗言鼻里。鼻也，出傾夜壺。歸告主人曰：“阿爹，方才尿鱉罵我。又罵阿爹?！敝魅嗽唬骸昂f！尿鱉如何會罵人？”小使曰：“起初罵了我鼻，后連聲罵曰：‘鼻鼻鼻，鼻鼻鼻。’豈不把阿爹都罵在里頭了？”

　　豁拳

　　嫖客與妓密甚，約同死。既設鴆酒二甌，妓讓客先飲，客飲畢，因促妓。妓伸拳曰：“我的量窄，與你豁了這盅罷?！?/p>

　　取頭

　　好賭者，家私輸盡，不能過活，取繩上吊。忽見一鬼在梁上云：“快拿頭來?！贝巳嗽唬骸耙蔡澞汩_得這口，我輸?shù)竭@般地位，還來問我要頭！”

　　捉頭

　　按君訪察?？镎隆㈥愔僮蛹褒R人，俱被捉?？镒孕判⒆?，陳清客，俱不請托。惟齊人有一妻一妾，饋送顯者③求解。顯者為見按君，按君述三人罪狀，都是敗壞風俗的頭目，所以訪之。顯者曰：“匡章出妻屏子，仲子離母避兄，老公祖捉得極正當。那齊人是叫化子的頭，也捉他做甚么？”

　　白日鬼

　　法師上壇，焰口施食。天將明矣，正要安寢，又見一班披枷帶鎖、折手斷腳的餓鬼索食。師問：“陽世作何生理，受此果報？”眾云：“皆是拐騙子、做中保、鑲局害人的?！庇謫枺骸耙归g為何不來同領法食？”答曰：“我們一班，都是白日鬼?！?/p>

　　份子頭

　　一人生平慣做份頭，克扣人家銀錢，死后閻王痛恨，發(fā)在黑暗地獄內受罪。進獄時，即云：“列位在此，不見天日，何不出一公份，開個天窗！”

　　穿窬

　　一士人夜讀，見偷兒穴墻有聲，時爐內滾湯正沸，提湯潛伺穴口。及墻既穿，偷兒先以腳進，士遂擒住其兩腿，徐以滾湯淋之。賊哀告求釋，士從容謂曰：“多也不敢奉承，只盡此一壺罷?！?/p>

　　抵償

　　老虎欲啖猢猻，猻誑曰：“我身小不足以供大嚼。前山有一巨獸，堪可飽餐，當引導前去。”同至山前，一角鹿見之，疑欲啖己。乃大喝云：“你這小猢猻，許我十二張虎皮。今只拿一張來，還有十一張呢？”虎驚遁，罵曰：“不信這小猢猻這等可惡，倒要拐我抵銷舊賬！”

　　吹喇叭

　　樂人夜歸，路見偷兒挖一壁洞，戲將喇叭插入吹起。內驚覺追趕，遇賊問云：“你曾見吹喇叭的么？”

　　戒狗肉

　　乞兒戒吃狗肉，眾丐勸曰：“不必?！痹唬骸拔也皇持靡?。”眾曰：“你便戒他，他卻不戒你?！?/p>

　　病爛腿

　　一乞兒病腿爛，仰臥市中。狗見之欲飫，乞兒曰：“畜生。少不得是你口里食。何須這般性急！”

　　做仆

　　有投靠做仆者。自言：“一生不會橫撐船，不肯縮退走。見飯就住的?！敝魅讼捕{之。一日使捻河泥，辭曰：“說過不會橫撐船?！庇质蛊洳逖恚唬骸罢f過不會縮退走?！敝魅藨嵣?。伺其飯，輒連進不止。乃以“見飯就住”語責之。其人張口向主人曰：“請看喉嚨內曾見飯否？”

譯文及注釋

　　開路神

　　金剛神遇到開路神，羨慕地說：“我和你一樣高大，卻不如你吃得好，穿得好?！遍_路神回答說：“阿哥您不知道，我只圖些口腹的享受。如果論穿著，完全不行，剝去一層遮羞皮，渾身就都是篾片了?！?/p>

　　借腦子

　　有個蘇州人非常喜歡奉承有錢的人。他平時經(jīng)常對主人說：“如果要我替你去死，我都甘心情愿?！庇幸惶?，主人得了病，醫(yī)生看過說：“病已深入到內臟深處，吃藥扎針都不能治好了，除非用活人的腦髓配藥，才能救活?！蹦侵魅伺扇说教帉ふ一钊说哪X髓，都找不到。忽然想起來說：“某人平時常說愿意替我去死，決不會舍不得一個腦髓吧？”于是就急忙把那人叫來，向他說明叫他來的原因，那人大吃一驚，說：“哎呀，這可使不得，我們蘇州人，從來都是沒有腦子的?！?/p>

　　蛐蟮

　　有一個專門靠侍候有錢人玩耍而謀生的人，自我吹噓有本事，說：“我什么本領都精通，天下的人沒有能和我相比的?！币粋€人聽了說：“只有一種東西最像你?！眴柺鞘裁礀|西，回答說：“蛐蟮?！庇謫枮槭裁聪袼卮鹫f：“殺它沒有血，剮它沒有肉，要長就長，要短就短，又會唱曲子，又會討好人?！?/p>

　　件件熟

　　有一個幫閑的人，除夕的晚上和妻子一塊吃團年飯，忽然得意地笑著說：“我這一生，就憑一個‘熟’字，就享受不完。你看有錢的大爺，哪個不熟？私娼妓女，哪個不熟？游樂船上，哪個不熟？唱戲唱歌的，哪個不熟？吹簫唱曲的朋友，哪個不熟？”還沒等他說完，妻子忽然大哭起來。問她為什么哭，妻子說：“你這該死的，既然你件件都熟，為什么我那件過年穿的衣服，不從當鋪里贖（音同“熟”）回來？”

　　活千年

　　有一個專愛奉承主人的門客對他的主人說：“我昨夜夢見您老活了一千年。”主人說：“夢生得死，恐怕是不吉利吧?！蹦侨思泵Ω目谡f：“呸，我說錯了，我是夢見您老死了一千年?！?/p>

　　屁香

　　有個人喜歡奉承有錢有勢的人，有錢人偶然放了一屁，那人馬上說道：“哪里來的伽楠香？”有錢人十分不安地說：“我聽說屁是五谷之氣，臭是正常的，現(xiàn)在反而香，恐怕不是好的預兆?！蹦侨肆⒓从檬衷诳罩姓袣庖宦劦溃骸艾F(xiàn)在有點臭了?！?/p>

　　撞席

　　老鼠與獺結交為朋友。老鼠先請獺赴宴，之后獺又設宴答謝老鼠，老鼠過河時，獺暫時去找東西吃。突然，一只貓看見了老鼠就撲過去捉，老鼠十分慌恐，邊逃邊說：“請我的看不見，吃我的倒來了?！?/p>

　　屁股痛

　　麻蒼蠅和青蒼蠅結拜為兄弟。一天，青蒼蠅引路，帶麻蒼蠅來到一桌酒席上，麻蒼蠅就大吃大喝起來，不料被仆人捉住。仆人用竹簽插進麻蒼蠅的屁股，另一端拴在一根燈草上，讓蒼蠅飛耍，麻蒼蠅半天才脫身逃掉。麻蒼蠅遇見青蒼蠅，哭著對他說：“多謝你帶路，吃的倒什么都有，只是屁股疼得厲害?！?/p>

　　夢里夢

　　妓女與嫖客久別后相會，各自述說相思之情。妓女說：“我沒有一夜不夢見和你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游玩，這是思念太深的緣故?！辨慰驼f：“我也夢見了你?！奔伺畣柕溃骸皦粢娛裁?？”嫖客說：“我夢見你沒有夢見我?！?/p>

　　年倒縮

　　有個商人去妓院，碰到一個妓女，問她年齡多大，妓女說：“十八歲?！边^了幾年，商人做生意虧了本，路過妓院又遇到那個妓女，妓女已經(jīng)忘記他了。商人問妓女年齡，妓女回答說：“十七?！庇诌^了幾年，商人來到妓院，問那個妓女多大年齡，妓女回答說：“十六?！蓖蝗唬倘颂榭薏恢?，妓女問他為什么哭，商人說：“你的年紀，與我的本錢一樣，越來越少了，想到這里，能不傷心嗎？”

　　父多一次

　　兒子喜歡逛妓院，父親責罵道：“不成器的畜生，我到妓院十次，倒有九次見到你！”兒子回答說：“這樣說來，你還比我多一次，為什么反倒要罵我？”

　　龜渡

　　有一個秀才想過河，但苦于沒有渡船，所以非常著急。忽然他看見了一只大烏龜，秀才說：“烏龜哥，麻煩你渡我過河去，我作一首詩謝你過河?！睘觚斦f：“你先作詩，然后再渡你?！毙悴耪f：“你不要騙我呀，要不，我先吟兩句，怎么樣？”烏龜說：“可以。”秀才便吟道：“身穿九宮八卦，四海龍王也怕?！睘觚斅犃耍浅８吲d，就把秀才馱過了河。秀才過了河，又續(xù)了兩句：“我是衣冠中人，不與烏龜答話?！?/p>

　　新雷公

　　雷公要擊不孝子，這個不孝子拉住雷公的手說：“你且慢擊，我先問你一下，你是新雷公還是老雷公？”雷公說：“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不孝子說：“如果是新雷公，我就該被打死，如果是老雷公，那么我父親不孝順我爺爺，你又到哪里去了？”

　　叫城門

　　有一個人很喜歡唱曲，走親戚回來晚了，城門已經(jīng)關了，于是就上前叫門。守城門的人說：“你唱一首曲我聽聽，我就放你進來?！背恼f：“唱就唱，只是我唱時，你要答應?！笔亻T人說：“好吧?！背讼饶畎渍f：“叫周倉！”城上答應：“嘎！”唱曲人又念白：“關爺爺在城外了還不快迎？”守門人又答應：“嘎！”唱曲人說：“你既然知道你關爺爺在城外，就該趕快開門，怎么還敢叫我唱曲？”

　　不利語

　　有一個老人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并和三個女婿住在一起。老人新造了一所房子，一次大女婿外出喝酒回來，敲門沒有人應，就大罵這牢門為何關得這樣早。老人很生氣，就對第二個女婿訴說：“我造這房子花了千金，不是容易掙來的，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實在可惡?！倍稣f：“這房子如果賣的話，最多不過賣五百金罷了。”老人更加生氣，又把三女婿叫來，訴說這件事。三女婿說：“就算是五百金，我勸你老伯還是賣了吧，不然一場大火燒了，連個屁也不值?！?/p>

　　吃荇葉

　　有一個清客很窮，早晨沒有米下鍋，就煮了一鍋荇菜葉當飯吃。后來到了一個富人家里，過了一會兒，富人請他赴宴。因為肚子里沒有飯，喝空心酒太多，他就嘔吐起來，把荇菜葉也一塊吐出來了。他怕別人笑話他，就用手指著荇菜說：“好奇怪，早晨喝蓮子湯，沒吃幾粒蓮子，怎么這么快就長出小荷葉來了？”

　　焦面鬼

　　有個幫閑的人路上遇到一人家出喪，前面有焦面鬼王，以為是大老官人，因此對其禮拜十分謙恭。不一會，下起雨來，雨大如注，焦面鬼身上的紙衣被雨澆掉，那個閑漢說：“白天見鬼，我只道是大老官，原來卻也是個篾片?！?/p>

　　咽糠

　　有個閑漢吃糠后出外，突然遇到大老官，大老官留閑漢在家吃早飯。閑漢回答說：“剛才過于飽食狗肉，飯是吃不下了，有酒倒可喝幾杯?！焙染浦笸蝗粐I吐，糠被吐了出來。主人見此吃驚地問道：“你說吃了狗肉，為何吐出糠來？”閑漢睨視許久回答道：“咦，我自己吃的是狗肉，想必狗曾經(jīng)吃糠來?！?/p>

　　老白相

　　荒年閑漢沒處吃飯，正好官府在玄妙觀施舍米粥。閑漢們暗地里商議說：“我們平日穿好吃好，今天到那里吃粥，必讓人恥笑?！边^了半天，無奈肚子十分饑餓，說：“姑且等眾饑民吃過，尾隨在他們后面吧?！遍e漢們望見眾饑民散去之后前往，可是粥已沒了，便用手指摳鍋勺里的剩粥。道士看見后問他們干什么的，閑漢們回答道：“我們原是撈白相公?！?/p>

　　呵脬

　　有個幫閑的人，見大老官長得面方耳圓，于是贊不絕口。那人說：“你又在這里呵卵脬了?！?/p>

　　泥高壁

　　燕子銜泥做窠，搬取蚯蚓上面的土。蚯蚓十分憤怒，說：“你要用泥筑高頂壁，為何銜我上面的泥土，讓我晦氣？”燕子回答道：“我專怪你呵人家卵脬?！?/p>

　　尿壺罵

　　有個地方的方言，把仆人叫做鼻里。有一天，仆人倒尿壺，回來后向主人訴說道：“阿爹，方才尿壺罵我又罵阿爹?！敝魅苏f：“胡說，尿壺怎么會罵人？”仆人說：“起初它罵了我鼻，后連聲罵道：‘鼻鼻、鼻鼻、鼻鼻’，豈不是把阿爹都罵在里頭了？”

　　豁拳

　　有個嫖客跟妓女關系十分密切，相約同死。不久設置鴆酒兩小盅，妓女讓嫖客先喝，嫖客喝了之后，便催促妓女喝，妓女伸直拳頭說：“我的量窄，給你喝了這盅算了?！?/p>

　　取頭

　　有個好賭的人，家里的東西都已輸光，無法生活，便拿繩子上吊。忽然發(fā)現(xiàn)房梁上有一鬼，鬼說：“快拿頭來。”該人說：“虧你開得這口，我輸?shù)竭@般地步，還要向我要頭。”

　　捉頭

　　按君訪察匡章、陳仲子與齊人，三人都被抓起來。匡章自信是孝子，陳仲子想自己是清客，所以二人都沒有托人說情或行賄。只有齊人有一妻一妾，便向有勢力的人行賄，請求為其疏通。顯者為此去見按君，按君敘述了三人的罪行，都是敗壞風俗的要犯，所以訪察抓了他們。顯者說：“匡章拋棄妻子，仲子別母避兄，老公祖你捉得十分正確?？墒悄驱R人是叫花子的頭，你捉他干什么？”

　　白日鬼

　　法師登上佛壇，口念佛語向鬼魂施舍飲食。天快亮了，法師剛要就寢，又見一群披枷帶鎖、斷手斷腳的餓鬼前來索要吃的。法師問：“你們在陽間是干什么活的，受此惡報？”餓鬼們說：“都是拐騙子，做保、開賭場害人的?！狈◣熡謫枺骸耙估餅楹尾粊硪煌I取法食？”餓鬼們回答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白日鬼。”

　　份子頭

　　有個人一生慣做份頭，克扣人家錢財，死后因為閻王痛恨，把他發(fā)往黑暗地獄里受罪。份頭進入地獄后，馬上說道：“諸位在此，不見天日，為何不每人出一份錢，開個天窗?！?/p>

　　穿窬

　　有個人夜讀，聽見小偷挖墻有聲。此時爐內開水正沸，便提開水壺暗暗地盯著挖墻的地方。等到墻被挖穿，小偷先將腳伸過，那個人馬上按住兩腿，慢慢地用開水澆小偷的兩腿。小偷哀嗥求饒，那人從容地對小偷說：“多也不敢奉承，只澆一壺就算了?！?/p>

　　抵償

　　老虎要吃猢猻，猢猻說：“我身體太小不夠你吃。前面山上有一巨獸，足夠你飽餐，我可以引導你前去。”猢猻引老虎到了山前，有個角鹿見到它們，懷疑老虎要吃自己，便大聲喝道：“你這小猢猻，答應拿十二張虎皮送給我，現(xiàn)在只拿一張來，還有十一張呢！”老虎聽到十分驚慌，趕忙逃跑，并罵道：“沒想到這小猢猻這樣可惡，倒要拐我抵銷舊賬?！?/p>

　　吹喇叭

　　有個伴奏的人晚上回家，路上發(fā)現(xiàn)小偷挖開的一個墻洞，便開玩笑將喇叭插入墻洞里吹了一會。主人察覺后出來追趕，遇到小偷問道：“你曾看見吹喇叭的嗎？”

　　戒狗肉

　　有個小乞丐戒吃狗肉，眾乞丐勸道：“你不該戒吃狗肉?！毙∑蜇ふf：“我不吃狗肉已經(jīng)很久了?！北娖蜇ふf：“你戒吃它，它卻不戒吃你?！?/p>

　　病爛腿

　　有個小乞丐腿壞已爛，仰臥在街市里。狗見到爛腿要啖。小乞丐說：“畜生，少不了是你口里食，何須性急！”

　　做仆

　　有個人尋找做仆人的差事，自稱一生不會橫撐船，不肯縮退后，見飯就?。ㄖ梗┑?。有戶人家的主人高興地錄用了他。一天，主人讓他捻河泥，仆人推辭說：“我說過不會橫撐船?！敝魅擞肿屗逖恚腿嘶卮鹫f：“說過不會縮退走?！敝魅耸謶嵟Ｓ^察他吃飯，總是連進不止，于是用“見飯就住”的話斥責他。仆人張嘴向主人說：“請看，喉嚨里看得見飯嗎？”

參考資料：
1、佚名.360doc.http://www.360doc.cn/article/52920_46002423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