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龍下
孫氏《瑞應(yīng)圖》曰：黃龍者，神之精、四龍之長也。王者不漉池而魚，德達(dá)深淵，則應(yīng)氣而游池沼。
酈善長《水經(jīng)注》曰：《浮圖澄別傳》曰："石虎時(shí)，自正月不雨至六月，澄詣滏口祠，稽首曝露。即日，二白龍降於祠下，於是雨遍千里。"
又曰：石勒時(shí)天旱，沙門佛圖澄於石井崗掘得死龍，長尺馀。漬之以水，良久乃蘇。咒而祭之，龍騰空而上，天即雨降。因名龍崗。
又曰：交州丹淵有神龍。每旱，村人以崗草置淵上，流魚則多死。龍怒，當(dāng)時(shí)大雨。
《豫章記》曰：吳猛坐郭璞事被收，寄載往南，令舡勿開戶。舡主聞舡下有聲，如在樹杪。試窺之，有二龍負(fù)舡，一獸至宮亭湖，還豫章。
《三秦記》曰：河津，一名龍門，巨靈跡猶存，去長安九百里。水懸舡而行，旁有山，水陸不通，龜魚之屬莫能上。江湖大魚集門下數(shù)千，不得上，上即為龍。故云："曝鰓龍門，垂耳轅下。"
又曰：龍首山，長六十里，頭入於渭，尾達(dá)樊川。頭高二十丈，尾漸下，高五、六尺。土赤不毛。云昔有黑龍從山南出飲渭，其行道因成王山，故因名也。
《西河記》曰：張駿立謙光殿成，后池死晷有五龍晝?nèi)找姡茣r(shí)乃滅。水通變綠色。駿即為銅龍以厭之。駿卒不勝此殿。
《廣雅》曰：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yīng)龍，有角曰虬龍，無角曰螭龍。
《方言》曰：龍未升天曰蟠龍。
《齊諧記》曰：蛟龍畏楝樹葉、五色絲。
《漢武帝內(nèi)傳》曰：王母乘紫云之輦，又駕九色之班龍。
葛洪《神仙傳》曰：費(fèi)長房與壺公俱去。后壺公謝而遣之，長房憂不能到家，公與所用竹杖，騎之，忽然而睡，已到家。以所騎竹投葛陂中，顧之，乃青龍也。
《管輅別傳》曰：龍者陽精，以潛於陰，幽靈上通，和氣感神。二物相扶，故能興。
《襯搡先賢傳》曰：宋玉對楚王曰："神龍朝發(fā)昆侖之虛，暮宿於孟諸，超騰云漢植淀，婉轉(zhuǎn)四瀆之里。夫尺澤之鯢，豈能料江海之大哉？"
《王子年拾遺錄》曰：方丈山，一名蠻雉山。東有龍場，方千里。有龍，皮骨如山阜，膚血如流水。燕昭王時(shí)，以龍膏為燈，光清澄若水，光焰五色，人以為瑞。
沉懷遠(yuǎn)《南越志》曰：蟠龍，身長四丈，赤黑色，赤帶如錦文。常隨水而下入於海。有毒，傷人即死。
《人物志》曰：龍神不處網(wǎng)罟之水，鳳皇不翔罻羅之鄉(xiāng)。
《博物志》曰：昔禹平天下，會群臣於會稽之野，防風(fēng)氏后至，殺之。夏德之盛，二龍降之。禹使范成光御之，以行域外。既周而還至南海，經(jīng)防風(fēng)，防風(fēng)之神見禹使，怒而使射之。有迅雷風(fēng)雨，二龍昇去。二臣恐，以刃自貫其心而死。禹哀之，乃拔其刃，療以不世之草而皆活，是為穿匈民。
又曰：龍肉，以醢漬之，則文章生。
《異苑》曰：陶侃常捕魚，得一織梭，還掛于壁。有頃雷雨，梭變成赤龍，從屋騰躍而去。
任昉《述異記》曰：漢和帝玄年，大雨，有一青龍墮於宮中。帝命烹之，賜群臣龍羹各一杯。故李尤《七命》曰："味兼龍羹。"
楊咳戤《洛陽伽藍(lán)記》曰：西方烏場國西有池，龍王居之。池邊有一事，五十馀僧。龍王每作神變，國王祈請，以金玉昭唉投之池中，在后涌出，令僧取之。此寺衣食恃龍而濟(jì)世，人名曰龍王寺。
又曰：西方不可依山，甚寒，冬夏積雪。山中有池，毒龍居之。昔五百商人止宿池側(cè)，值龍忿怒，泛殺商人。盤陀王聞之，舍位與子，向?yàn)鯃鰢鴮W(xué)婆羅門咒。四年擲晷善得其術(shù)，還，復(fù)王位，就池咒龍。龍變?yōu)槿?，悔過向王，王乃舍之。
《楚辭》曰：神龍失水而陸居，為螻蟻之所哉。
○蛟
《禮記·月令》曰：季秋，伐蛟取鼉。
《史記》曰：劉媼常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shí)雷電冥晦，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chǎn)高祖。
《漢書》曰：武帝玄封五年，帝自尋陽浮江，親射蛟江中，獲之。
《晉書》曰：周處，字子隱，義興陽羨人也。父魴，吳鄱陽太守。處少孤，未弱冠，膂力絕人，好馳騁田獵，不修細(xì)行，縱情肆欲，州里患之。處自知為人所惡，乃慨然有改勵(lì)擲昃，謂父老曰："今時(shí)和歲豐，何苦而不樂耶？"父老嘆曰："三害未除，何樂之有？"處曰："何謂也？"答曰："南山白額猛獸，長橋下蛟，并子為三矣。"處曰："若此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則一郡之大慶，非徒去害而已。"處乃入山射殺猛獸，因投水搏蛟，或浮或沉，行數(shù)十里，而處與之俱，經(jīng)三日三夜。人謂之死，皆相慶賀。處果殺蛟而反。
《家語》曰：竭澤而漁，則蛟不處其淵。
《山海經(jīng)》曰：蛟，似蛇而四腳，小頭細(xì)頸，有白嬰。大者十?dāng)?shù)圍，卵生，子如一二斛甕。能吞人。
又曰：禱過山有虎蛟，魚身蛟尾，音如鴛鴦。
《淮南子》曰：蛟龍寢於泉，而卵剖陵。
又曰：一淵不兩蛟，(蛟，魚之長，其皮有珠，今世以為刀劍之口是也。一說，魚二十斤，霾蘙。)一棲不兩雄。一則定，兩則爭。(以喻日月不得并明，一國不可兩君也。)
又曰：源流千里，深淵百刃，非為蛟龍也。
又曰：山致其高，而云雨起焉；世曷其深，而蛟龍生焉；君子致其道，而福祿歸焉。
又曰：君子之居民上，若以腐索御奔馬；(雍容恐失民意。)若展足薄冰，蛟在其下。(蛟，龍屬，皮有珠，能害人，故曰蛟在其下。)
《孫卿子》曰：積水成川，蛟龍生焉。
《呂氏春秋》曰：前有佽飛者，得寶劍於干將，遂還。及涉江，至於中流，有兩蛟夾繞其船。佽飛仗寶劍曰："桿中腐骨朽肉也。"赴江刺蛟，殺之。荊王聞之，仕以執(zhí)圭。
《馬明生別傳》曰：明生捕賊，為賊所傷。道間見神女，以肘后管中一丸藥與服，即愈。隨女入岱宗山石室，金床玉幾。安期生從六七仙人見神女，稱"下官"，請陽九百六之?dāng)?shù)。神女曰："自頃四海水減，冥湖成山。連城之鯨、萬丈之蛟，不達(dá)斯運(yùn)之度。惟叩天索水，辭訟紛紜。有于上府三反，煩於省察，司陰亦疲於謹(jǐn)案矣。"
《西京雜記》曰：瓠子河決，有蛟龍從九子，自決中逆上入河，噴沫流波，凡數(shù)十里。
又曰：董仲舒夢蛟龍入懷，乃作《春秋繁露》。
裴淵《廣州記》曰：新寧郡東溪甚饒蛟，及時(shí)害人。曾於魚梁上得之，其長丈馀，形廣如楯，修頸小頭，胸前赭，背上青班，脅邊若錦。
《尋陽記》曰：城東門通大橋，常有蛟，為百姓害。董奉疏一符與死晷，少時(shí)，見一蛟死浮出。
《博物志》曰：澹臺子羽赍千金之璧渡河，河伯欲之。陽侯波起，兩蛟夾船。子羽左操璧，右操劍，擊蛟，皆死。既濟(jì)，三投璧於河，河伯三躍而歸之，子羽毀璧而去。
又曰：荊佽飛度江，兩蛟夾其舡。佽飛下劍盡斷其頭，而風(fēng)波靜。
又曰：東海上有勇士菑丘沂者，過神淵，強(qiáng)使飲馬，馬沉。欣朝服，拔劍入水，三日三夜，殺二蛟一龍而出。雷電隨而擊之七日七夜，眇其左目。(《韓詩外傳》同。)
又曰：燕太子丹質(zhì)於秦，見遣，而為機(jī)橋於渭，將殺之。蛟龍夾舉機(jī)，不得發(fā)。
又曰：人食燕肉者，不可入水，為蛟龍所吞。
《王子年拾遺錄》曰：漢昭帝常游渭水，使群臣漁釣為樂。時(shí)有大夫任緒，釣得白蛟，長三丈，若天蛇，無鱗甲，頭有一角，長二尺，軟如肉焉，牙如唇外。帝曰："桿魚〈魚且〉之類。非珍祥也。"乃命太官為鲊，骨青肉紫，味甚美。帝后思之，使罾者復(fù)覓，終不得也。
郭子橫《洞冥記》曰：文犀國，去長安萬里，在日南之南。人長七尺，被發(fā)至踵，乘犀像，以為車船。乘像入海底取寶，宿蛟人之舍，媳悅淚珠。則蛟人所泣淚而成珠也，亦曰泣珠。
《續(xù)齊諧記》曰：屈原五月五日投汨羅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以竹筒貯粉米祭之。漢建武中，長沙區(qū)回白日忽見一士人，自稱三閭大夫，謂曰："聞君常見祭，甚善。但常年所遺為蛟龍所竊，若今有惠，可以楝葉塞其上，五色絲縛之，此二物是蛟龍所憚。"
《說文》曰：蛟，龍屬也。魚滿三千六百歲，蛟為之長，率魚而飛去。
《幼童傳》曰：魏太祖，年十歲，浴於譙水，蛟來逼，自奮水擊蛟，乃退，畢浴而還。
王韶之《始興記》曰：云水源自湯泉，下流多蛟害。厲濟(jì)者遇之，必笑而沒。
盛弘之《荊州記》曰：襄城北沔水極深，有蛟為害。太守鄧遐勇果，時(shí)人方樊噲，拔劍入水，蛟繞其足，遐自揮劍截蛟數(shù)段，流血丹水，自此無害。
劉敬叔《異苑》曰：承陽人李增行經(jīng)大溪，見兩蛟在川，引弓射之，中一即死。增歸，因復(fù)出市，有一女子素服銜涕，捉所射箭。增怪之，問焉，答曰："何用問為？若是君箭，便以相還。"授矢而滅。增惡而驟返，未達(dá)家，暴死於路。
劉義慶《幽明錄》曰：晉安帝隆安初，曲阿民謝盛乘船入湖彩菱，見一蛟來向舡，舡回避，蛟又從其后，盛便以叉殺之。懼而還家，經(jīng)年伍錄。至玄興中，普天亢旱，盛與同旅數(shù)人步至湖中，見先叉在地，拾取之云："是我叉。"人問其故，具以實(shí)對。行數(shù)步，乃得心痛，還家一獸便死。
《續(xù)搜神記》曰：長沙有人，忘其姓名，家住邊江，有女子渚次澣沙，覺身中有異，復(fù)不以為患。遂妊身，生三物皆如鮧(夷，提二音。)魚，甚憐異之，乃著藻盤死晷養(yǎng)之。經(jīng)三月，此物遂大，乃是蛟子。字大者為當(dāng)洪，次者名破祖，小者名揉岸。天暴雨水，三蛟一時(shí)俱出，遂失所在。后天欲雨，此物輒來，女亦知當(dāng)來，便出望之，蛟子亦出頭望母，良久方復(fù)去。經(jīng)年后，女亡。三蛟子至其墓所哭之，經(jīng)日乃去。聞其哭聲，狀如狗號。
又曰：安城平都縣尹氏，居在郡東十里日黃屯，尹佃舍在焉。玄嘉二十三年六月中，尹兒年十三，守舍。見一人可年二十許，騎白馬，張傘及贛者四人，衣并黃色，從東方而來，於門呼尹兒，來暫寄息。因入舍中，庭下坐床，一人捉傘復(fù)之。尹兒看其衣悉無縫，馬五色班，似鱗甲而無毛。有頃，雨氣至，此人上馬去，顧謂尹兒曰："明日當(dāng)更來。"尹兒觀其去，西行，躡虛而漸升。須臾，云四合，白晝?yōu)橹揸浴Ｃ魅?，大瞬旦出，山谷沸涌，丘壑淼漫，將掩尹舍。忽見大蛟，長三丈馀，盤屈庇其舍頭焉。
任昉《述異記》曰：夏桀之末，宮中有女子化為龍，不可近，俄而復(fù)為婦人，甚麗而食人。桀命為蛟妾，告桀吉兇之事。
《唐明皇雜錄》曰：開玄中，有黃門奉使，自交廣而至，方拜舞於殿下，時(shí)國醫(yī)紀(jì)周顧之，謂上曰："桿人腹中有蛟龍，明日當(dāng)產(chǎn)一子，則不可活也。"上驚問黃門曰："有疾否？"曰："臣馳馬大庾嶺，時(shí)當(dāng)大熱，既困且渴，因於路旁飲野水，遂腹中堅(jiān)痞如石。"周即以消石雄黃煮而飲之，立吐一物，不數(shù)寸，其大如指，細(xì)視之，鱗甲具備。
《楚辭》曰：麇何食兮庭中？鮫何為兮木上？
○螭
《淮南子》曰：乘云車，(云雷之車。)服應(yīng)龍，(服，轅中也；應(yīng)龍，有翼之龍。)參青蟉，(青虬，青龍。)屬絕瑞，席羅圖，(蘿圖，車上席也。)云黃路，(云黃，所乘路車。)前白螭，(白螭先導(dǎo)。)后賁蛇。
《呂氏春秋》曰：季孫氏劫公家，(奪公家政事而自專。)孔子欲論術(shù)則見外，(孔子欲以進(jìn)而見遠(yuǎn)外。)於是受養(yǎng)而便說，(孔子欲受其養(yǎng)，而季子便說。)魯國以訾孔子。(訾，毀。)孔子曰："龍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濁，魚食乎濁而游乎濁。今丘上不及龍，下不若魚，丘螭耶夫？欲立功者，豈得中繩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趨。"
《王子年拾遺錄》曰：昆侖山第三層有螭潭百里，多龍?bào)?，皆白色，千歲一蛻其五藏。此潭左側(cè)有五色后石，云是白螭之腸化為石。
《楚辭》曰：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又曰：駕青虬兮驂白螭，吾與重華游兮瑤之圃。
宋玉《高唐賦》曰：乘玉輿兮駟蒼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