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宴樂

　　《樂志》曰：《壽陽》樂，宋南平穆王為豫州刺史所作也。楊叛兒，齊隆昌時(shí)，有楊旻母為師巫，旻小隨母入宮，及長，為后所幸。童謠曰："楊婆兒，共戲來。"語訛為"叛兒"。《西烏飛》，宋州刺史沈攸之舉兵思?xì)w，所作詞云："白日落西山還去來"。《上震》樂，梁武帝所作，有七曲：《鳳其至》、《桐柏》、《方寸》、《諸玉龜》、《金丹》等。《筑地》樂，梁孝王筑睢陽城，方七十里，唱聲相杵以鼓聲也。

　　又曰：梁武篤敬佛法，作《善哉》、《天樂》、《大歡》、《天道》、《仙道》、《神王》、《龍王》、《滅過惡》、《除愛水》、《斷苦轉(zhuǎn)》十篇，名為正樂。陳后主尤重樂聲，遣宮女於清樂中造《黃鶴留》、《玉樹后庭花》、《金釵兩臂垂》，歌詞綺艷，極於輕薄。又造無愁曲，音韻窈窕，極於哀思。隋煬帝不解音律，大制艷曲，令樂正白明達(dá)造新聲《納刑樂》、《萬歲樂》、《藏鉤樂》、《七夕相逢樂》、《投壺樂》、《玉女行觴》、《神仙客》、《斗百草》、《泛龍舟》、《還舊宮》、《長樂花》等曲，皆掩抑摧藏，哀音斷絕。后高聲獻(xiàn)望明樂曲，煬帝令知音者於館所聽之，歸而肆習(xí)。及客方獻(xiàn)，先於前奏之，胡夷皆驚焉。又隋開皇初，定令置七部樂曲：一曰《國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茲伎》、七曰《文康伎》。其后牛弘請(qǐng)存《鞞鐸》、《巾拂》等四舞，因稱四舞。又煬帝更定清樂為九部，歌曲有《楊叛兒》、《永代樂》，舞曲有《明君》、《於闐》，佛曲有《萬代豐》等。凡樂以聲徐者為本，聲疾者為解。

　　《唐會(huì)要》曰：《清樂者》，凡代之遺聲，其始即《清商三調(diào)》是也，并漢氏已來舊曲。樂器制度，并諸歌章古調(diào)，與魏三祖作者，皆被史籍。自晉氏播遷，其音分散，不復(fù)存於內(nèi)地。符堅(jiān)滅梁，得之於前后二秦。及宋武定關(guān)中，收之入江南。及隋平陳后獲之，隋文聽之，善其節(jié)奏，曰："此華夏正聲也。"因更損益，去其哀怨，考而補(bǔ)之，乃置清商署，總謂之《清樂》、《西倞》等，為九部。隋室喪亂，日益淪缺矣。后朝猶有六十三曲，今其詞存者有《白云》、《公莫》、《巴渝》、《明君明之君》、《鐸舞》、《白鳩》、《子夜》、《吳聲》、《四時(shí)歌》、《前溪》、《阿子》、《歡聞》、《團(tuán)扇》、《懊惱》、《白纻》、《玉樹后庭花》、《春江花》、春江《月夜》、《長史變》、《丁督護(hù)》、《讀曲》、《烏夜啼》、《石城》、《莫愁》、《襄陽棲》、《烏夜飛》、《估客》、《楊叛兒》、《雅歌》、《龍舟》等三十二曲。《明君》、《雅歌》各二首，《四時(shí)》四首，合三十七首。又七曲有聲無詞，《上林》、《鳳雛》、《平調(diào)》、《清調(diào)》、《瑟調(diào)》、《平折命》、《嘯通》。前四十四篇在焉。(見《通典》。)當(dāng)江南之時(shí)，巾舞、白纻、巴渝等衣服各異，至梁武改省之。宋以江左諸曲哇淫，然而容雅緩，猶有士君子之風(fēng)焉。自長安年以后，朝廷不重古曲，工伎漸缺，能合於管弦者惟《明君》、《楊叛兒》、《驍壺》、《春歌》、秋歌、《白云》、《堂堂》、《春江花》、《月夜》八曲。舊樂多或數(shù)百言，《明君》尚能四十言，今所傳二十六言，漸訛失，與吳音轉(zhuǎn)遠(yuǎn)，宜取於吳人使之傳習(xí)。(開元中，有歌工李郎子，北人也。調(diào)聲已失，云學(xué)於前才生。郎子亡后，清樂惟歌一曲詞典。詞典而音雅。自周、隋以來，多用西涼樂鼓，舞曲多用龜茲樂，其曲度皆時(shí)俗所知也。惟琴家獨(dú)傳楚漢聲及清調(diào)瑟調(diào)。蔡邕五弄謂之九筭，雅樂尚存，非朝廷郊廟所用，故不載。自唐虞迄三代，舞用國子，里衩瞽師。漢魏以后，皆以賤隸為之，惟雅樂尚。)

　　又曰：高麗、百濟(jì)樂，宋朝初得之，至后魏太武滅北燕以得之而未具。周武滅齊，威振海外，二國各獻(xiàn)其樂，周人列於樂部，謂之國伎。隋文平陳得《清樂》及《文康》、禮《畢》曲。

　　又曰：貞觀十四年，景云見，河水清。協(xié)律郎張文收采古朱雁、天馬之義，制《景云》、《河清》歌，名曰燕樂，奏之管弦，為諸樂之首。(今元會(huì)第一奏者是也。)

　　又曰：武德初，未暇改作，每宴享，因隋制奏九部樂。(一燕樂，二清商，三西涼，四扶南，五高儷，六龜茲，七安國，八疏勒，九康國。)貞觀十六年十一月，宴百僚，奏十部。(先是伐高昌，收其樂十部伎。今《通典》所載十部之樂，無扶南樂，只有天竺樂。事見《南蠻樂》。)其后分為立、坐二部。(立部伎有八部：一、安樂，后用平齊所作；二、太平樂，亦謂之五方師子舞；三、破陣樂；四、慶善樂；五、大定樂，亦謂之八纮同軌樂，大宗平遼時(shí)作也；六、上元樂，高宗所作；七、賢壽樂，武太后所作，舞時(shí)行列成字，有"圣超千古，道冠百王，皇帝萬年，寶祚彌昌"；八、光圣樂，玄宗所作。自安樂以下，每奏皆雷大鼓，同用龜茲樂，并立奏之。其大定樂加以金鉦，惟慶善樂獨(dú)用西涼樂，最為閑雅。其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其鍾磬，以享郊廟。自天后臨朝，此禮遂廢。神龍三年八月，敕立部伎舞人以后更不得改補(bǔ)入諸色役。坐部伎有六部：一、燕樂，張文收所作也。又分為四部，有景云、慶善、破陣、承天等樂；二、長壽樂，武太后長壽年所作；三、天授樂，武太后天壽年所作；四、鳥歌萬歲，故為樂以像之；五、龍池樂，玄宗所作也。帝在藩邸時(shí)，居崇慶坊宅中經(jīng)兩地，忽為池。及即位，以宅為宮，故為樂以歌其祥；六、小破陣樂，玄宗所在，生於舞，用四人被之金甲。自長壽以下皆用龜茲樂，人皆著靴，惟龍池用雅樂而無鍾磬，舞人盡躡履而行。其樂章語裥陣樂詞七首，中和樂詞五首，五方師子詞五首，南詔奉圣樂詞五首，圣壽荷皇恩詞四首，圣壽樂詞四首，大定樂詞六首，上元樂詞一十五首，文武圣樂詞九首。貞觀末，有裴神符有妙解琵琶，惟作圣蠻雙、大鳳傾{不皿}樂，三曲聲度清美，太宗深愛之。高宗末，真伎遂盛於時(shí)。洎天后至神龍之際，大增加立坐部伎，諸舞尋亦廢之而已。)

　　又曰：高宗御含元殿東翔鸞閣，大酺。當(dāng)時(shí)京城四縣及太宗音樂分為東西朋，雍王賢為東朋，周王顯為西朋，務(wù)以角勝為樂。禮畢曲者，本自晉太尉庾亮家卒其容，取其謚以號(hào)之，謂文康樂。每奏九部，樂終則陳之，故以《禮畢》為名，其曲有《散花樂》等。隋平陳得之，八九部，器有笙、笛、簫、篪、鈴、盤、鞞腰鼓等七種，三懸為一部，工二十人，今亡?！短綐贰芬嘀^之五分師子舞，師子，鷙獸，出於西南夷天竺、師子等國。綴毛為之，象其俯仰馴狎之容，二人持繩拂為習(xí)弄之狀，五師子各位其方色，百四十人歌太平樂，舞抃以從之，服飾皆作昆侖象?！渡显獦贰罚咦谒?。舞者百八十一人，起云衣，備五色，以象元?dú)?，故曰《上元》?！而B歌萬歲樂》，武太后所造。時(shí)宮中養(yǎng)鳥能人言，又常稱萬歲，為樂以象之。舞三人，緋大袖，并畫鴝鵒，冠作鳥象，今嶺南有鳥似鴝鵒，養(yǎng)之，久則能言，名吉了。(了音料。)《光圣樂》，玄宗所造也。舞八十人，鳥冠，五彩畫衣，兼似上元圣壽之容，以歌王業(yè)所興。自安樂以后，皆雷大鼓，雜以龜茲樂，聲震百里，并立奏之，其《大定》樂加金鉦，惟《慶善樂》獨(dú)用西涼樂，最為閑雅。舊《破陣》、《上元》、《慶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鍾磬，以享郊廟。自武太后革命，此禮遂廢。(自安樂部謂之立部伎也。)大唐平高昌，盡收其樂，又造宴樂而去《禮畢》曲，令著令者惟十部。(龜茲、疏勒、安國、康國、高麗、西涼、高昌、燕清、樂伎、天竺，凡十部。)南蠻北狄國俗，皆隨發(fā)際斷其發(fā)，今舞者咸用繩圍首，反約發(fā)抄內(nèi)于繩下。語裥新聲自河西至者，號(hào)《胡音》聲，與《龜茲樂》、《散樂》俱為時(shí)重，諸樂咸之小寢?！洞蠖贰?，高宗所造，出自《破陣樂》。舞者四十人，被五采文甲，持槊歌和云、《八纮同軌樂》，以象平遼東而邊隅大定也。

　　《唐會(huì)要》曰：貞元三年四月，河?xùn)|節(jié)度使馬燧定難曲，御麟德殿閱試之。

　　又曰：汴州節(jié)度使韓弘進(jìn)《圣朝萬歲樂》曲譜，凡三百首。

　　又曰：延載元年正月二十三日，制《越古長年樂》一曲。

　　又曰：十二年十二月，昭義節(jié)度使王虔休獻(xiàn)《繼天誕圣樂》。(表曰：臣伏見開元中天長節(jié)度日，四海歡娛，萬年獻(xiàn)壽。竊以陛下降誕之日，有惟新之曲，適過之音。臣遣成繼天誕圣樂一曲，天抵宮為調(diào)，表五音之奉君也。以上為德知五運(yùn)之居中也。凡二十四遍，法二十四氣，而成一歲之功也。不聞?wù)礈?，以作中和之樂，其曲譜同進(jìn)上。先太常人劉玠流落至潞州，虔休因令造此曲以進(jìn)，今中和樂起於此中。)

　　又曰：顯慶二年，上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已來，此聲頓絕，令所司修習(xí)舊典。至三年十月八日，太常丞呂才奏：按張華《博物志》，《白雪》是天帝使素女鼓五弦曲名，以其調(diào)高，人和遂寡，自宋玉已來，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曲者。臣令準(zhǔn)敕，依琴中舊曲定為宮商，然后教習(xí)，并合於歌，輒以御制雪詩為《白雪》歌詞。又樂府奏正典之后，皆有送聲，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觀取侍中許敬宗等奉和雪詩十六首，以為送聲，各十六節(jié)。上善之，仍付太常，編於樂府。

　　《樂府雜錄》曰：《雨淋鈴》者，因唐明皇駕回，至駱谷，聞?dòng)炅荑庘?，因令張野狐撰為曲名?/p>

　　又曰：《夜半樂》者，因唐玄宗自潞州入定內(nèi)難，進(jìn)軍斬長樂門關(guān)。時(shí)正當(dāng)夜半，平韋庶人后，乃命樂人撰此曲。

　　又曰：《黃驄疊者》，唐太宗初定中原時(shí)所策黃驄馬。后因征遼北，馬忽斃，上嘆惜久之，因命樂人制此曲。

　　又曰：《得寶子》者，唐明皇初納太真妃，喜甚，謂諸嬪御云："朕得楊氏，如獲至寶也。"因撰此曲。

　　又曰：《文淑子》者，唐長慶初，有俗講僧文淑善吟經(jīng)，兼念四聲觀世音菩薩，其音諧暢，感動(dòng)時(shí)人。樂工黃米飯依其念菩薩四聲，乃撰成曲也。

　　又曰：《楊柳枝》曲者，白傅典杭州時(shí)所撰，尋進(jìn)入教坊也。

　　又曰：《還京樂》者，唐明皇自蜀返，正樂官張野狐撰此曲。

　　又曰：《道調(diào)子曲》者，因唐懿皇后樂工史敬約吹觱篥，初吹道調(diào)，懿皇后謂是曲子誤拍，敬約乃隨拍便撰此曲也。

　　又曰：《新傾杯樂》，唐宣宗善吹蘆管，自撰此曲。內(nèi)有數(shù)拍不均，上初捻管，命樂工辛骨咄拍不中，上瞋目視之，骨咄憂懼，一夕而殞。

　　又曰：《望江南》者，因朱崖李太尉鎮(zhèn)浙西日，為亡姬謝秋娘所撰。后進(jìn)入教坊，遂改名，一名夢(mèng)江南曲也。

　　又曰：《康老子》者，本長安富室家子，酷好聲樂，落托不事生計(jì)，常與國里裎處。一旦家產(chǎn)蕩盡，因詣西鄽，遇一媼持舊錦茵貨鬻次，康乃酬半千獲得之。尋有波斯見，大驚，謂康老曰："何處得此至寶？此是冰蠶所織。若暑月陳於榻上，可致一室清涼。"因酬價(jià)千萬鬻之?？道汐@此厚價(jià)，復(fù)與國樂追歡，不三數(shù)年間，費(fèi)用又盡，康老尋歿。樂嗟嘆之，乃撰此曲也。

　　又曰：《大郎神》者，天后朝有一士人陷冤獄，仍籍沒家族，其妻配入掖庭，本初善吹觱篥，因撰此曲，寄其哀情。始名《大郎神》，蓋取其良人行第也。畏人知，遂三易其名：《悲切子》，《離別難》，終名《怨回鶻》。

　　《羯鼓錄》曰：宋開府孫沇有音律之學(xué)。貞元中，進(jìn)樂書三卷，德宗覽而嘉之。知是開府之孫，遂召對(duì)，命坐與論音樂，甚喜。數(shù)日，又召至宣徽，張樂使觀焉，曰："有舛誤乖濫，悉可言。"沇曰："容臣與樂官商榷講論，具狀條奏。"上宣教坊使與樂官參議數(shù)日，二使奏樂多言沇曾不解聲調(diào)，不審節(jié)拍，又聵疾，不可議樂。上頗異之，又召?zèng)W對(duì)。沇曰："臣年老多病，耳實(shí)失聰，若迫於聲律，不至無業(yè)。"上又使作樂，曲罷，問其得失稟務(wù)舒遲，眾工多笑之。忽忿然作色，奏曰："曲雖妙，其間有不可者。"上驚問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逆而忍，兼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游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令主者潛伺察之，旋而，琵琶者為同儕告訐，稱六七年前其父自縊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其罪。笙者憂恐不食，旬日而卒。上益加知遇，面賜章綬，累累召對(duì)，每令察樂。樂工見之，悉喘恐脅，不敢正視。視懼禍，辭病而退。

　　○女樂

　　《左傳·襄二》曰：鄭人賂晉侯以女樂，晉侯以樂之半賜魏絳。

　　《史記》曰：孔子為政，齊人懼，梨鉏乃選齊國中女樂好音八十人，皆衣文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文馬魯城南皋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往觀，終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聽政，孔子遂行。(《論語》曰：齊人歸女樂，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遂行。)

　　《后漢書》曰：馬融字季長，違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jié)。嘗坐高堂施絳帳，前授生徒，后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盧植字子幹，侍講數(shù)年未嘗轉(zhuǎn)眄，融以是嘉之也。

　　《魏志》曰：夏侯惇從太祖征孫權(quán)，還，使惇都督二十六軍留居巢，賜伎樂名倡，令曰："魏絳以和戎之功猶受金石之樂，況將軍乎？"

　　又曰：曹爽飲食車服擬於乘輿，又私取先帝才人七人，將吏師工鼓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為妓。詐作詔書，發(fā)才人五十七送鄴臺(tái)，使先帝婕妤教習(xí)為技。擅取太樂樂器、武庫禁兵，作窟室，綺疏四周，數(shù)與何晏等會(huì)其中，縱酒作樂。

　　又曰：楊阜為武都太守，會(huì)馬超來寇，曹洪置酒大會(huì)，女倡著羅縠衣踏鼓，一座皆笑。楊阜厲聲責(zé)洪曰："男女有別。"遂奮衣出。洪立罷女樂，請(qǐng)阜還座，肅然憚之。

　　《陳書》曰：章昭達(dá)每飲會(huì)，必盛設(shè)女伎雜樂，備羌胡之聲，音律姿容，并一時(shí)之妙。雖臨敵，弗之廢也。

　　《隋書·房暉遠(yuǎn)傳》：高祖嘗謂群臣曰："自古天子有女樂乎？"楊素以莫知所出，遂言無女樂。暉遠(yuǎn)進(jìn)曰："臣聞'窈窕淑女，鍾鼓樂之'，此即王者房中之樂，著於雅頌，不得言無。"高祖大說。

　　又曰：牛弘修皇后房內(nèi)之樂。文帝龍潛時(shí)頗好音樂，嘗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托言夫妻之義，因即取之為房內(nèi)曲。命婦人并登歌，上壽并用之，職在宮內(nèi)女人教習(xí)之，

　　《唐書》曰：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宮臣就率更寺閱女樂，太子舍人賈曾諫曰："臣聞作樂崇德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威、《咸》《英》有節(jié)，婦人媟黷，無廁其間。昔魯用孔子，幾致於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蕊裥由馀，兵強(qiáng)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悅，由馀乃奔。斯則大圣名賢疾之已久矣。良以婦人為樂，必務(wù)冶容，哇咬動(dòng)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shí)由茲起。殿下監(jiān)撫馀閑，宴私多適，后庭妓樂，古或有之。至於所司教習(xí)，彰示群僚，慢妓淫聲，實(shí)虧睿化，伏愿并令禁斷。"

　　《墨子》曰：秦繆公之時(shí)，戎強(qiáng)大，繆公遺之女樂二八與良宰，戎王大喜。以其故，數(shù)飲食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寇之至者，因捍弓而射之。(捍，引。)秦寇果至，戎王醉而臥於尊下，卒生縛之。未禽則不知。登山而視牛若羊，視羊若豚。牛之性不若羊，羊之性不若豚，所自視之勢(shì)逆也。而因怒於牛羊之性也，此狂者也?？穸孕匈p罰，此戴氏之所以絕。

　　《韓子》曰：晉文公欲伐虞虢，乃遺之屈產(chǎn)之乘，垂棘之璧，女樂二八，以熒其心，亂其政。

　　《郭子》曰：謝公在東山，畜妓。簡文曰："安石必出，與人同樂，不與人同憂。"注曰：謝公，安石也。

　　石虎《鄴中記》曰：虎大會(huì)，禮樂既陳，虎繳兩閣上窗幌，宮人數(shù)千陪列看坐，悉服飾金銀熠熠；又於閣上作女妓數(shù)百，衣皆絡(luò)珠璣，鼓舞連倒，琴瑟細(xì)伎畢備。

　　《漢晉陽秋》曰：晉文王與劉禪宴，為之作蜀伎樂，傍人皆代禪感，而禪語笑自若。謂賈充曰："人之無情，乃至是乎？雖使葛亮在，不能輔之久全，況姜維耶？"充曰："不如是，何由并之哉？"

　　《夏仲御別傳》曰：仲御從父家女巫章丹、陳珠二女，妍姿冶媚，清歌妙舞，狀若飛仙。

　　又曰：仲御當(dāng)正會(huì)，宗弟承問御曰："黃帳之里，西施之孫，鄭袖之子，膚如凝脂，顏如桃李，徘徊容與，載進(jìn)載止。彈琴而奏清角，翔風(fēng)至而玄云起。若乃攜手交舞，流眄頡頏，足逾鞞鼓，口銜笙簧；丹裙赫以四序，素耀煥以揚(yáng)光，赴急弦而折倒，應(yīng)緩節(jié)以相佯；遠(yuǎn)望而云，近視而雪，舒紅顏而微笑，啟朱唇而揚(yáng)聲。"

　　《世說》曰：魏武有一伎，聲最清高而酷惡性情，欲殺則愛其才，欲置則不堪。於是選百人，一時(shí)俱教，少時(shí)，百人中果有一人聲及之，便殺向惡性者。

　　《俗說》曰：宋祎是石崇妓綠珠弟子，有國色，善吹笛，后在晉明帝。聞帝疾患危篤，群臣進(jìn)諫，請(qǐng)出宋祎。時(shí)朝賢悉見，帝曰："卿諸人誰欲得之者？"眾人無言。阮遙集時(shí)為吏部尚書，對(duì)曰："愿以賜臣。"即與之。

　　《鹽鐵論》曰：貴人之家中山，素女撫流徵於堂上鳴鼓，巴俞交作於堂下，婦人被羅紈，婢妾曳絺纻。賢良曰：古者彈箏鼓缶而已，無妙要之音。今富者鳴箏調(diào)琴，鄭舞趙謳。

　　《續(xù)搜神記》曰：袁真在豫州，遣女伎紀(jì)陵阿薛、阿郭、阿馬三妓與桓宣武。既至經(jīng)時(shí)，三人共出庭前觀，忽有一流星直墜盆池，冏然明凈。薛郭二人更以瓢酌取，皆不得。阿馬最后取，正入瓢中，便飲之，即覺有娠，遂生桓溫。

　　《世說》曰：王導(dǎo)作女伎，蔡謨?cè)谧?，不悅而去。?dǎo)知亦不止之。

　　《笑林》曰：某甲者為霸府佐，為人都不解，每至集會(huì)有聲樂之事，己輒豫焉，而恥不解。妓人奏，贊之，己亦學(xué)人仰贊和同。時(shí)人士令己作主人，并使喚妓客。妓客未集，召妓具問曲吹，一一疏著手巾。箱下先有藥方?？图燃?，因問命曲，先取所疏者，誤得藥方，便言是疏方，有附子三分，當(dāng)歸四分。已云且作附子、當(dāng)歸以送客舍，滿座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