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陰中駐彩旌。芰荷香里勸金觥。小詞流入管弦聲。
只有醉吟寬別恨,不須朝暮促歸程。雨條煙葉系人情。
上片寫柳陰宴別。夏日楊柳飄拂的時(shí)節(jié),綠陰深處,送別友人,暫時(shí)挽留行人車騎,在荷花香郁的水邊設(shè)宴送行,荷花芳香之中舉杯暢飲,筵席上吟詞配曲歌唱,酒宴間有管弦與小詞助興。“楊柳”,贈別之象征物,開頭便暗點(diǎn)題旨。“駐彩旌”,中途駐車設(shè)宴餞別。
下片寫深情話別。詞人對朋友的感情之真、之深,以及他們之間離情別恨,頗有動人心魄之處。“只有醉吟寬別恨,不須朝暮促歸程”,與劉夢得《赴連州途經(jīng)洛陽諸公置酒相送張員外賈以詩見贈率爾酬之》的“如今暫寄尊前笑,明日辭君步步愁”,有異曲同工之妙。詞人勸慰行者,多飲酒能夠紓解別恨,旅程中要放寬心情,不要朝暮惦記著歸程。結(jié)尾總束一句,煙雨?濛中的柳枝、柳葉,都牽系著離別的情思。煙雨楊柳無邊,離思也就漫無邊際,那密如雨絲的煙葉柔條已經(jīng)牽系住了人們的離情別緒。
在寫法上,此詞將景、事、情融合在一起來抒寫,最后繳足“惜別”的題旨。楊柳為古詩詞中贈別、惜別的象征物,此詞即用之作為貫穿首尾的抒情線索。開篇即寫在楊柳陰中暫駐車馬,中間鋪敘楊柳陰中開設(shè)的餞別酒筵,以及筵上的感情交流;末尾移情于楊柳的“雨條煙葉”,使之成了離愁別恨的負(fù)載物。這樣寫,不但形象生動,而且含蘊(yùn)無窮,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