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相震蕩,回薄不知窮。
人物稟常格,有始必有終。
年時俯仰過,功名宜速崇。
壯士懷憤激,安能守虛沖?
乘我大宛馬,撫我繁弱弓。
長劍橫九野,高冠拂玄穹。
慷慨成素霓,嘯咤起清風(fēng)。
震響駭八荒,奮威曜四戎。
濯鱗滄海畔,馳騁大漠中。
獨步圣明世,四海稱英雄。
這是一首樂府詩,題旨大概是由阮籍《詠懷·壯士何慷慨》來的,那首詩道:“壯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驅(qū)車遠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挾烏號,明甲有精光。臨難不顧生,身死魂飛揚?!比罴@首詩在他的《詠懷》中可謂別調(diào),寫得也很慷慨激昂,但它表現(xiàn)的功業(yè)心主要是從“效命”、“氣節(jié)”著眼的,而張華此篇雖然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但主要是從人生意義、生命價值這些認識出發(fā),顯得比較深切,更能予人們以激勵。這是思想上的不同。阮籍的作品是古詩,顯得簡約樸素,而張華此篇則較鋪張,也比較重修辭,“乘我大宛馬”以下十句全是對偶,這不僅顯出樂府體與古詩的差別,也顯出西晉之后的詩歌比“正始之音”更注重形式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