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宋代。李重元。 萋萋芳草憶王孫。柳外樓高空斷魂。杜宇聲聲不忍聞。欲黃昏。雨打梨花深閉門。
茂密的青草可使我想起久客不歸的王孫。楊柳樹外樓閣高聳,她終日徒勞地佇望傷神。杜鵑烏兒一聲聲啼叫,悲凄的聲音令人不忍聽聞。眼看又到了黃昏,暮雨打得梨花凌落,深深閉緊閨門。
萋萋:形容春草茂盛的樣子。
王孫:這里指游子,行人。
杜宇:即杜鵑鳥,鳴聲凄厲,好象在勸說行人“不如歸去”。
就其所用詞語看,全詞所用也無非是宋詞中慣用的語匯,如柳外高樓、芳草斜陽、梨花帶雨、黃昏杜鵑。但是正像有才情的作曲家僅憑借七個音符的不同組合就能構(gòu)成無數(shù)美妙的樂章一樣,這首詞也以其富有感染力的意象組合和不露痕跡而天然精巧的構(gòu)思,描寫了一個獨立、不可替代的藝術(shù)形象。
我們先看一看這首詞的結(jié)構(gòu)。這首詞主要是寫景,通過寫景傳達出一種傷春懷人的思緒。那一份香眇深微的情思是通過景色的轉(zhuǎn)換而逐步加深加濃,逐步顯示的。在場景的轉(zhuǎn)換上,詞作又呈為一種由大到小,逐步收束,詞終而趨于封閉的心態(tài)特征。此詞起筆展示的是一種開闊的傷心碧色:連天芳草,千里萋萋,極目所望,古道晴翠,而思念的人更在天涯芳草外,閨中人的心也輕輕飄揚到天盡頭了。這一句,情與景都呈現(xiàn)出一種杳眇深微的特征。接下來,場景收束為田間路頭楊柳、柳外高樓。繼而,在杜鵑聲聲中,將到黃昏時,隨著時間的推移,場景再次收束為小院梨花帶春雨。最后,螟色入庭院,場景收束為一個無言深閉門的近鏡頭??梢韵胍姡]門人游蕩在千里外的芳心也將最后回到常日緊閉的心扉內(nèi)。詞作結(jié)構(gòu)由大而小,由外而內(nèi),由景生情,總體上表現(xiàn)為收束的特征。這一特征又準確地表現(xiàn)了古代婦女那種內(nèi)向型的心態(tài)。
這首詞的另一個特點是,不以錘煉字句為能,因為可以看見詞中選用的都是一些最常見的意象。這些意象大多在前人詩詞中反復(fù)出現(xiàn)過,積淀了豐富的內(nèi)涵和深厚的民族文化的感情。意象本身就有很強的美的“張力”,足以調(diào)動人們的生活文化積累,從而幫助讀者想象美麗的意境。比如,詞中寫到的芳草、楊柳、高樓、杜宇、梨花,無一不是中國雅文學(xué)中的基本意象。這些意象經(jīng)過歷代詩人傳唱,已具有一觸即發(fā)、聞聲響應(yīng)的高度感發(fā)能力。即以“柳”而論,從《詩經(jīng)》中的“楊柳依依”到韋莊的“無情是臺城柳”,從李白的“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到柳永的“楊柳岸、曉風殘月”,那一縷柳絲寄寓了多少中國文人的愁緒??!人們讀到這個字,就會隨著各自的文化積累不同程度地感受到那種縈繞在心頭的憂怨。再如“芳草”“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淮南小山《招隱士》):“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牛希濟《生查子》):“離恨卻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李煜《清平樂》):“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范仲淹《蘇幕遮》)……那無處不在的芳草,承載了游子思婦的無窮相思。
這首詞中的其他意象也大多具有這種美的聯(lián)想性。因此,當作者把這些意象巧妙組合到一起時,就形成了一種具有更豐富的啟發(fā)性的畫面。于是人們在熟悉中發(fā)現(xiàn)了陌生,有限中找到了無限。
讀這樣的詞,應(yīng)當是回味大于思索,聯(lián)想重于分析。這樣可以得到比幾句詞的字面意義更多的東西。
遠約1122年(宋徽宗宣和)前后在世,生平不詳,工詞?!度卧~》收其《憶王孫》詞四首,皆是頗具意境的佳作。例如第一首寫閨閣愁思:佳人高樓遠望,只見連天芳草,千里萋萋,而所思之人更在天涯芳草之外;又聽得杜宇聲聲悲鳴,痛“不忍聞”。暝色漸入庭院,主人公在“雨打梨花”的滴瀝聲中步歸繡閣,但心中愁思無疑比此前更加凝重,全詞可謂寫得一派愁氣彌漫。 ...
李重元。 遠約1122年(宋徽宗宣和)前后在世,生平不詳,工詞。《全宋詞》收其《憶王孫》詞四首,皆是頗具意境的佳作。例如第一首寫閨閣愁思:佳人高樓遠望,只見連天芳草,千里萋萋,而所思之人更在天涯芳草之外;又聽得杜宇聲聲悲鳴,痛“不忍聞”。暝色漸入庭院,主人公在“雨打梨花”的滴瀝聲中步歸繡閣,但心中愁思無疑比此前更加凝重,全詞可謂寫得一派愁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