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碧色,萋萋遍南陌。暖絮亂紅,也知人、春愁無力。憶得盈盈拾翠侶,共攜賞、鳳城寒食。到今來,海角逢春,天涯為客。
愁旋釋。還似織。淚暗拭。又偷滴。謾佇立、遍倚危闌,盡黃昏,也只是、暮云凝碧。拚則而今已拚了,忘則怎生便忘得。又還問鱗鴻,試重尋消息。
憶得盈盈拾翠侶,共攜賞、鳳城寒食。。宋代。李甲。 芳草碧色,萋萋遍南陌。暖絮亂紅,也知人、春愁無力。憶得盈盈拾翠侶,共攜賞、鳳城寒食。到今來,海角逢春,天涯為客。愁旋釋。還似織。淚暗拭。又偷滴。謾佇立、遍倚危闌,盡黃昏,也只是、暮云凝碧。拚則而今已拚了,忘則怎生便忘得。又還問鱗鴻,試重尋消息。
春草碧綠,郁郁蔥蔥,長滿了南面的大路。暖風(fēng)中花瓣亂舞,飛絮蒙蒙,也仿佛理解人的心情,滿懷愁苦,倦怠慵容。回憶起那可人的伴侶,嬌嬈美麗,笑靨盈盈。寒食節(jié)里我們曾攜手共沐春風(fēng),來到京師的郊野,盡興地游樂娛情,終日里笑語歡聲。可到了如今,卻來到這天涯海角,再次感受到和煦的春風(fēng),可偏偏又孤苦伶仃。
愁情剛剛散去,一會兒又如密網(wǎng)般罩住心胸。溢出的眼淚剛剛偷著擦去,卻不知不覺再次溢涌。我焦躁不安,在高樓的欄桿上到處倚憑。過盡了整個黃昏,所見到的也只是暮云合在一起,天邊一片昏暝。哪里有一點兒她的影蹤。為了她我寧可舍棄一生,如今已經(jīng)下了決心。但要忘記她,這輩子卻萬萬不能。我還要癡情地詢問魚雁,試探著詢問她的信息和行蹤。
盈盈拾翠侶:體態(tài)豐盈、步履輕盈的踏青拾翠的伴侶。
鳳城:指京城。
鱗鴻:即魚雁。相傳魚雁可以傳書。
這是一首傷春詞,寫天涯倦客春日依欄懷人之情。詞人漂泊遙遠(yuǎn)異地,突然看到一片春色,不禁憶起過去曾發(fā)生過的令人難忘的春夢往事,盡管已時過境遷,但衷情難忘,春夢常伴在自己的生活中。詞的上片寫海角春愁,下片寫依欄盼音。
上片“芳草”二句寫泛觀南陌?!胺疾荨奔捶即簳r節(jié)原野上的野草。詩人詞客常以草喻離情。如李煜《清平樂》:“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yuǎn)還生。”這里是用“芳草碧色”,寫春意之濃;寫萋萋芳草,綠遍南野,喻春愁之深。接著“暖絮”二句,寫絮飛花落,惹人愁思?!芭酢?,寫楊花的輕飛,“亂紅”,惜落花的飄零。這些都無力自主,均隨暮春之風(fēng)擺弄。這里本屬“人知花”,即落花柳絮撩人春愁;而偏說“花知人”,即花絮知人春愁。這就足見詞人的“春愁”,無人告慰。這樣寫不僅摒棄了落花柳絮引人愁的老套,而且寫出物我同感的效果。“憶得”二句轉(zhuǎn)入回憶,“盈盈”,美好的樣子。多指人的風(fēng)姿儀態(tài)?!笆按洹?,指拾取翠鳥的羽毛以為首飾,后以指婦女春日嬉游的景象?!傍P城”,舊時京都的別稱,謂帝王所居之城,此指汴京開封?!昂场?,寒食節(jié)在清明前一二天,相傳起于晉文公悼念介之推一事,因介之推抱樹就焚致死,故定于此日禁火吃冷食。這兩句是詞人回憶往日的歡娛,寫一位曾一起踏青拾翠的,風(fēng)姿俏麗的女子,是多么令人羨慕;寒食清明節(jié)日,攜手共賞鳳城春色,又是多么令人神往。再接著“到今來”三句,寫如今這一切像春夢般地?zé)熛粕⒘?,在遙遠(yuǎn)的異地,長期在外疲勞厭倦的客子,在憶著這恍如昨日的春夢,多么令人傷心。詞情一落千丈,一下子由美好的境界,跌落到孤獨惆悵的現(xiàn)實生活中來。
詞的過片“愁旋釋”四句,寫“倦客”的情狀。愁情剛剛釋去,可又像亂麻似的織成一片愁網(wǎng)。眼淚才暗暗拭去,卻又偷偷地流下來?!爸檨辛ⅰ彼木?,寫“倦客”的孤單?!爸櫋?,徒也,空也。即空自倚遍危欄,向意中人所在方向凝望,盡管磨蹭到天已黃昏,但展現(xiàn)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云朵朵,佳人仍不見到來?!稗談t”二句,“拚”,舍棄,今口語“豁著”最是此意。這兩句說要拼命舍棄的均拚命舍棄了,但要忘卻的卻怎么也忘卻不了。充分揭示了詞人欲罷不能的痛苦的心情。詞末“又還”兩句,寫“倦客”的希望。既不能忘記,便再問魚雁傳書,試著再尋佳人的消息?!镑[鴻”即魚雁。古有鴻雁寄信、鯉魚傳書之說,常借魚雁以代書札。
李甲,字景元,華亭(今上海松江)人。善畫翎毛,兼工寫竹。見《畫繼》卷三、《畫史會要》卷二?!端卧娂o(jì)事補遺》中曾記述,李景元在元符(1098—1100)年間曾任武康縣令;詞存九首,見《樂府雅詞》卷下。 ...
李甲。 李甲,字景元,華亭(今上海松江)人。善畫翎毛,兼工寫竹。見《畫繼》卷三、《畫史會要》卷二。《宋詩紀(jì)事補遺》中曾記述,李景元在元符(1098—1100)年間曾任武康縣令;詞存九首,見《樂府雅詞》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