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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游日記七

徐弘祖Ctrl+D 收藏本站

原文

  二十八日出西坡城之西北門,復(fù)西向陟嶺。盤折而上二里,始升嶺頭,其北嶺尚崇。循其南而西,又二里,望西北一峰,甚近而更聳,有霧籠其首,以為抵其下矣。又西一里,稍降而下,忽有脊中度,左右復(fù)中墜成峽,分向而去,其度脊闊僅二尺,長亙二三丈而已,為東西聯(lián)屬之蒂。始知西坡一山,正如一芝側(cè)出,東西徑僅十里,南北兩垂,亦不過二三十里,而此則其根蒂所接也。

  度脊,始上云籠高峰。

  又二里,盤峰之南,是為倪納鋪。數(shù)十家后倚高峰,南臨遙谷,前所望方頂屏列之峰,正亙其南。指而詢之,土人曰:“是為兔場營。其南為馬場營,再南為新、安二所?!毙聻樾鲁撬矠榘不\所,即與廣西安隆土司為界者。由鋪之西半里,有脊自山前塢中南度,復(fù)起山一支,繞于鋪前,脊東西流水,俱東南入納溪橋之上流者,第脊西之流,墜峽南搗甚逼。又稍北,循崇山而西半里,有脊自南嶺橫亙而北,中平而不高,有堡樓峙脊間,是為保家樓。

  已為儸儸(彝族)

  哨守之處。

  其脊自西南屏列而來,至此北度,東起而為高峰,即倪納后之霧籠者;西亙而成石崖,即與來脊排闥為西夾塢者。由脊北循石崖直西,行夾塢之上,是為三條嶺。西四里,石崖垂盡,有洞高穹崖半,其門南向,橫拓而頂甚平;又有一斜裂于西者,其門亦南向,而門之中有懸柱焉。其前塢中水繞入西南峽,路乃稍降。復(fù)西上嶺坳,共三里,為芭蕉關(guān)。數(shù)十家倚北山南突之坳間;水繞突峰之南,復(fù)北環(huán)關(guān)西而出;過關(guān),則墜峽而下,復(fù)與水遇。是為普安東境之要害,然止鋪舍夾路,實無關(guān)也。

  由其西降峽循水,路北重崖層突,多赭黑之色。聞有所謂“吊崖觀音”者,隨崖物色之。二里,見崖間一洞,懸踞甚深,其門南向而無路。乃攀陟而登,則洞門圓僅數(shù)尺,平透直北十余丈而漸黑,似曾無行跡所入者。乃返出洞口,則滿地白骨,不知是人是畜也。仍攀崖下。又西有路,復(fù)北上崖間,其下門多牛馬憩息之所,污穢盈前;其上層有垂柱,空其端而置以小石大士觀音菩薩,乃出人工,非天然者。復(fù)下,循大路隨溪西一里,溪轉(zhuǎn)北向墜峽去,于是復(fù)西涉坡阜,共六里而至新興城。

  自芭蕉關(guān)而來,所降不多,而上亦不遠,其塢間溪猶出山上也。入東門,出西門,亦殘破之余也。有碑,為天啟四年都御史烏程閔公所復(fù)。中有坐鎮(zhèn)守備。是晚按君宿此。又西行嶺峽間二里,連逾二嶺脊,皆自南北度者。忽西開一深壑,中盤旋為田,其水四面環(huán)亙,不知出處。路循東峰西南降一里,復(fù)轉(zhuǎn)南向上一里,又轉(zhuǎn)東南上半里,逾嶺脊而南,乃西南下一里,西抵塢中。聞水聲淙淙甚急,忽見一洞懸北崖之下,其門南向而甚高,溪水自南來,北向入澗,平鋪洞間,深僅數(shù)寸,而闊約二丈。洞頂高穹者將十丈,直北平入者十余丈,始西辟而有層坡,東墜而有重峽,內(nèi)亙而有懸柱,然漸昏黑,不可攀陟矣。此水當(dāng)亦北透而下盤江者。出洞,征詢問洞名于土人,對曰:“觀音洞?!闭髌淞x,以門上崖端有置大士像于其穴者也。

  洞前溪由東南峽中來,其峽底頗平,大葉蒲叢生其間,淬綠鍔蒲葉于風(fēng)前,搖青萍于水上,芃芃péng植物茂盛有光。

  循之西南半里,又西穿嶺隙間,漸循坡躡脊。二里,有一二家在北峰下,其前陷溪縱橫,水由西南破壑去,路由西北循嶺上。

  一里,出嶺頭,是為藺家坡。西南騁望,環(huán)山屏列甚遙,其中則峰巔簇簇,盤伏深壑間,皆若兒童匍匐成行,天與為抗。

  從此乃西北下,直降者二里,又升降隴脊西行者二里,有庵綴峰頭,曰羅漢松,以樹名也。自逾新興西南嶺,群峰翠色茸茸,山始多松,然無喬枝巨本,皆弱干糾纏,垂嵐拂霧,無復(fù)吾土凌霄傲風(fēng)之致也。其前又西南開峽。從峽中直下者三里,轉(zhuǎn)而西平行者一里,有城當(dāng)坳間,是曰板橋鋪城。城當(dāng)峽口,仰眺兩界山凌空而起,以為在深壑中矣,不知其西猶墜坑下也。路在城外西北隅,而入宿城中之西門。

  二十九日出板橋城之西門,北折入大路,遂拾級下。

  有小水自右峽下注,逾其左隨之行。一里,則大溪汪然,自西南轉(zhuǎn)峽北注,有巨石梁跨其上,即所謂三板橋也;今已易之石,而鋪猶仍其名耳。

  橋上下水皆闊,獨橋下石峽中束,流急傾涌。其水西北自八納山發(fā)源,流經(jīng)軟橋,又西南轉(zhuǎn)重谷間,至是北搗而去,亦深山中一巨壑也。越橋西,溯溪北崖行。一里,溪由西南谷來,路入西北峽去,于是升降隴坳,屢越岡阿。四里直西,山復(fù)曠然平伏,獨西南一石峰聳立,路乃不從西平下,反轉(zhuǎn)南仰躋。半里,盤石峰東南,有石奮起路右,首銳而灣突,肩齊而并聳,是曰鸚哥嘴。又西轉(zhuǎn)而下者一里半,有鋪肆夾路,曰革純鋪。

  土音“納”俱作“捺”,至是而始知所云“捺溪”、“倪捺”皆“納”字也。惟此題鋪名。又從峽平行,緣坡升降,五里,有哨舍夾路,曰軟橋哨。由哨西復(fù)墜峽下,遙見有巨溪從西峽中懸迅東注;下峽一里,即與溪遇;其溪轉(zhuǎn)向南峽去,路從溪北,溯溪循北山之麓西行。二里,有巨石梁南北跨溪上,即所謂軟橋也。余初疑冉姓者所成,及讀真武廟前斷碑,始知為“軟”,想昔以篾索為之,今已易之石,而猶仍其名耳。

  度橋而南,遂從溪南西向緣南崖而上,其躋甚峻。半里,平眺溪北,山俱純石,而綠樹緣錯成文,其中忽有一瀑飛墜,自峰頂直掛峽底。緣南崖西上,愈上愈峻,而北眺翠紋玉瀑,步步回首不能去。上二里,峽底溪從西北而出,嶺頭路向西南而上。又一里,過真武廟。按君自新興而來,越此前去。由其西,南向行,遂下塢中。又西南共四里,兩越小嶺而下,有峽自東南達西北,又兩界山排闥而成者,其中頗平遠,有聚落當(dāng)其間,曰舊普安。按君飯于鋪館,余復(fù)先之而西北由塢中行。

  東北界山逶迤繚繞,不甚雄峻;西南界山蹁躚piánxi?。钚稳輧?yōu)美的飛動之勢離立,復(fù)露森羅;峽蹤雖遠,然兩頭似俱連脊,中平而無泄水之隙者。

  又西三里,有石峰中起,分突塢間,神字界其下,曰雙山觀。按君自后來,復(fù)越而前去。又西一里,則西脊回環(huán)于前,遂塢窮谷盡。塢底有塘一方,匯環(huán)坡之麓,四旁皆石峰森森,繞塘亦多石片林立,亦有突踞塘中者。于是從塘西南上回坡,一里,登其脊。又宛轉(zhuǎn)西行嶺頭,嶺左右水俱分瀉深谷,北出者當(dāng)從軟橋水而入盤江上流,南流者當(dāng)從黃草壩而下盤江下流。又西向從嶺頭升陟,其上多中洼之宕,大者盤壑為田,小者墜穴為阱。共五里,為水塘鋪,乃飯于廟間。過鋪西下嶺,逶迤山半,又五里,過高笠鋪,南向行隴間。

  逾一平嶺西南下,又五里,有小溪自北峽來,石橋南跨之。度其南,北門街夾峙岡上;逾岡南下,始成市,有街西去,為云南坡大道;直南,又一小溪自西南峽來,石橋又南跨之。橋南即為普安城,州、衛(wèi)俱在其中。

  按君已駐署中矣。其城西半倚山脊,東半下臨東溪,南北二門正當(dāng)西脊之東麓,而東門則瀕溪焉。南門外石橋,則三溪合于北,經(jīng)東門而西環(huán)城南,又南去而注于水洞者。北門外石橋:第一橋,即云南坡之水,繞城西北隅而為塹,東下而與北溪合于城東;第二橋,即小溪自西北來者,《一統(tǒng)志》所云“目前山之水”也;第三橋,即小溪自北來者,《一統(tǒng)志》所云“沙莊之水”也。三溪交會于城之東北,合而南去,是為三一溪,經(jīng)城南橋而入于水洞。其城自天啟初,為水西叛逆,諸蠻應(yīng)之,攻圍一年而破,后云南臨安安南土官沙姓者,奉調(diào)統(tǒng)兵來復(fù)。至今瘡痍未復(fù)。

  然是城文運,為貴竹之首,前有蔣都憲,今有王宮詹,名柞遠。非他衛(wèi)可比。州昔惟土官,姓龍,其居在八納山下,統(tǒng)十二小土司。今土官名子烈,年尚少。后設(shè)流官,知州姓黃。并治焉。

  州東北七十里有八納。

  其山高冠一州,四面皆石崖嶄絕,惟一徑盤旋而上,約三十里。

  龍土官司在其下。其頂甚寬平,有數(shù)水塘盈貯其上,軟橋之水所由出也。土音以“納”為“但”,而《梵經(jīng)》有“叭呾dá哆”之音,今老僧白云南京人。因稱叭呾山,遂大開叢林僧從居寺院多如叢林,而彝地遠隔,尚未證果。

  州南三十里有丹霞山。其山當(dāng)叢峰之上,更起尖峰卓立于中。西界有山一支,西南自平彝衛(wèi)屏列而北,迤邐為云南坡,而東下結(jié)為州治。西屏之中,其最高處曰睡寺山,正與丹霞東西相對。其東界有山,南自樂民所分支而北,當(dāng)?shù)は忌侥鲜?。西界屏列高山橫出一支,東與東界連屬,合并而北,夭矯叢沓,西突而起者,結(jié)為丹霞山;東北聳突而去者,漸東走而為兔場營方頂之山,而又東北度為安南衛(wèi)脈。其橫屬之支,在丹霞山南十里者,其下有洞,曰山嵐洞,其門北向。

  水從洞中出,北流為大溪,經(jīng)丹霞山之西大水塘塢中,又北過趙官屯,又東轉(zhuǎn)而與南板橋之水合。

  由洞門溯其水入,南行洞腹者半里,其洞劃然上透,中匯巨塘,深不可測。土人避寇,以舟渡水而進,其中另辟天地,可容千人。而丹霞則特拔眾山之上,石峰峭立,東北惟八納山與之齊抗。八納以危擁為雄,此峰以峭拔擅秀。昔有玄帝宮,天啟二年毀于蠻寇,四年,不昧師徽州人。復(fù)鼎建,每正二月間,四方朝者駢集,日以數(shù)百計。

  僧又捐資置莊田,環(huán)山之麓,歲入谷三百石。而嶺間則種豆為蔬,歲可得豆三十石。以供四方。

  但艱于汲水:尋常汲之嶺畔,往返三里,皆峻級;遇旱,則往返十里而后得焉。

譯文及注釋

  二十八日出了西坡城的西北門,再向西登嶺。盤繞曲折地向上走了二里,這才登上嶺頭,它北邊的山嶺還很高。沿著嶺頭南坡往西行,又是二里,望見西北方有一座山峰,很近卻更加高聳,有云霧籠罩著峰頭,以為到達它下面了。又往西行一里,稍稍下降,忽見有山脊從中間延伸過,左右兩邊再次從中下陷成峽谷,分頭而去,這條延伸而過的山脊寬僅二尺,長處延綿二三丈而已,是東西兩山連結(jié)的結(jié)合部。這才知道西坡一山,正如一枝靈芝斜著長出,東西長僅十里,南北兩面下垂,也不超過二三十里,而此處就是它根與蒂相連接之處了。越過山脊,開始上登云霧籠罩著的高峰。又走二里,繞到山峰的南面,這是倪納鋪。幾十戶人家后面緊靠著高峰,南臨遠遠的山谷,先前望見的方頂似屏風(fēng)排列著的山峰,正橫亙在它的南邊。指著此峰打聽,當(dāng)?shù)厝苏f:“這是兔場營。它的南面是馬場營,再往南是新、安兩處衛(wèi)所?!薄残率切鲁撬?,安為安籠所,就是與廣西安隆土司交界之處?!秤赡呒{鋪的西邊走半里,有山脊從山前的山塢中往南延伸,又隆起一條山脈,繞到鋪前,山脊東西兩面的流水,全是往東南流入納溪橋上游的水流,只不過山脊西面的水流,墜入峽中向南沖去十分狹窄。又略往北走,沿著高山往西半里,有條山脊自南邊的山嶺向北橫亙,中段平緩而不高,有座有樓的土堡屹立在山脊上,這是保家樓?!惨咽氰岃屧O(shè)哨樓防守之處?!尺@條山脊自西南方似屏風(fēng)樣排列而來,至此地向北延伸,在東面聳起為高峰,就是倪納鋪后方云霧籠罩著的山峰;往西綿亙成為石崖,就是與先前來時的山脊似門扉般排列相夾成西面山塢的山崖。由山脊北面順著石崖一直往西,行走在兩山相夾的山塢之上,這是三條嶺。往西行四里,石崖將盡處,有個山洞高高隆起在石崖半中腰,洞口向南,橫處擴展開而頂部十分平滑;又有一個斜著裂向西邊的山洞,洞口也是向南,而洞口的中央有懸垂的石柱。洞前塢中的流水繞人西南方的峽中去,路于是稍稍下坡。再向西登上嶺坳,共行三里,是芭蕉關(guān)。數(shù)十戶人家緊靠北山向南突出的山坳間;水流繞過南突之峰的南面,又往北環(huán)繞到關(guān)西后流出去;過了芭蕉關(guān),就下墜到峽中,再次與流水相遇。這里是普安衛(wèi)東境的要害之地,然而只有騷站的客舍夾在路旁,實際并無城關(guān)。

  由芭蕉關(guān)西邊下到峽中順?biāo)撸繁泵娴闹刂厣窖乱粚訉油黄?,多為赫黑色。聽說有處所謂“吊崖觀音”的地方,順著山崖尋找它。二里路,見到山崖間有一個山洞,高懸盤踞著非常深邃,洞口向南卻無路上去。于是攀援著登上去,就見洞口圓圓的僅有幾尺,平行直穿向北面十多丈便漸漸黑下來,似乎像未曾有人跡進入過的樣子。于是返身走出洞口,只見滿地白骨,不知是人還是牲畜。仍舊攀著山崖下來。又見西邊有條路,再次向北上到山崖間,山崖下的洞口多半是牛馬歇息的場所,污穢之物遍布洞前;洞的上層有下垂的石柱,山洞的一端空出來放著一尊小型的石制觀音菩薩像,是出自于人工,不是天然形成的。再次下來,沿著大道順溪流往西行一里,溪水轉(zhuǎn)向北墜入峽中流去,從這里又往西登涉在山坡土阜之間,共走六里便來到新興城?!沧园沤蛾P(guān)以來,下坡路不多,可上坡路也不遠,沿途山塢間的溪流仍然出沒在山上。〕走入東門,出了西門,也是遭毀壞后的殘余物?!灿斜?,是天啟四年(1624)都御史烏程閡公修復(fù)的?!吵侵杏凶?zhèn)的守備?!策@天晚上巡按大人住宿在此地?!秤窒蛭餍凶咴谏綆X峽谷之間二里,一連越過兩道山脊,都是自南往北延伸的。忽然西南裂開一個深壑,壑谷盤繞,有塊塊農(nóng)田,壑中之水四面環(huán)流,不知從哪里流出去。路沿著東峰往西南下坡一里,再轉(zhuǎn)向南往上一里,又轉(zhuǎn)向東南上走半里,越過嶺脊往南,于是向西南下行一里,從西面到達塢中。聽到水聲嘩嘩響十分湍急,忽然見到一個山洞懸在北邊山崖之下,洞口向南而且非常高,溪水自南流來,向北流入洞中,平淌在洞里,深僅數(shù)寸,可寬處約二丈。洞頂高高隆起之處將近十丈,徑直往北平伸有十多丈,這才向西拓開并有層狀的斜坡,東面下墜而有深峽,洞向內(nèi)延伸而去并有懸垂的石柱,但是漸漸昏暗下來,不能攀登了。這條溪水應(yīng)當(dāng)也是往北穿過山洞而后流入盤江的水流。出了洞,向本地人詢問洞名,回答說:“觀音洞?!弊穼に囊馑迹怯捎诙纯谏戏窖卤陧敹说亩囱ɡ锓庞幸蛔鹩^音像的原因。洞前的溪水由東南方的峽中流來,此峽底部很平坦,大葉蒲叢生于其間,如在風(fēng)前澆淬綠色劍刃,似于水上搖動的青萍之劍,郁郁有光彩。順著此峽往西南行半里,又向西穿越在山嶺的空隙之間,慢慢順著山坡踏上山脊。二里,有一二家在北峰之下,它前面深陷的溪流縱橫流淌,溪水從西南方?jīng)_破壑谷流去,道路由西北沿著山嶺上行。一里,來到嶺頭,這是藺家坡。面向西南放眼望去,屏風(fēng)狀環(huán)列的山十分遙遠,群山之中就見一簇簇峰頂,盤踞趴伏在深壑之間,全都像排成行的兒童甸旬爬行,沒有什么能與它們相抗衡。從此向西北下走,一直下降了二里路,又在隴脊上向西上上下下行了二里,有座寺庵點綴在峰頭,叫做羅漢松,是以樹來起名的。自從越過新興西南方的山嶺,群峰翠色蔥籠,山上開始有很多松樹,然而沒有高枝巨株,都是些細弱的枝干糾纏在一起,懸垂在山風(fēng)之中,輕拂著云霧,不再有我家鄉(xiāng)的那種凌宵傲風(fēng)的情趣了。庵前又向西南方張開一條峽谷,從峽中一直往下走了三里,轉(zhuǎn)向西平行走了一里路,有座城位于山坳間,這叫做板橋鋪城。城正對峽口,抬頭眺望兩面的群山凌空聳起,以為身在深深的壑谷中,不知道城的西面仍然下墜成坑谷。路在城外的西北隅,隨即進城住宿在城中的西門。

  二十九日出了板橋鋪城的西門,往北折上大路,就沿著臺階下走。有條小溪自右邊峽谷中往下流注,越到溪左隨著水流前行。一里,就有條水勢汪洋的大溪,自西南方轉(zhuǎn)過山峽往北流注,有座巨大的石橋跨在溪上,就是所謂的三板橋了;今天已換為石橋,但鋪名仍舊沿用板橋之名。橋上下的水流都寬闊,唯獨橋下的石峽在中段束攏來,湍急的水流傾瀉洶涌。這條水流在西北方從八納山發(fā)源,流經(jīng)軟橋,又向西南轉(zhuǎn)入重重峽谷之間,到這里往北奔流而去,也是深山中的一個巨大壑谷。過到橋西頭,溯溪流沿北面的山崖行。一里,溪水由西南方的山谷中流來,路進入西北邊的峽中去,于是在土隴山坳間上上下下,屢次越過山岡和土丘。一直向西走四里路,山勢全變得開闊起來,平緩起伏,獨有西南方一座石峰聳立著,路竟然不從西邊平緩下走,反而轉(zhuǎn)向南抬頭上登。半里路,繞到石峰東南面,有塊巖石猛地升起在路右邊,頂部尖銳并彎彎地突出來,雙肩平齊而且一同聳起,這叫鸚哥嘴。又轉(zhuǎn)向西下走一里半路,有些店鋪夾在路旁,叫革納鋪?!餐猎挕凹{”全說成“捺”,到了這里才明白了所說的“捺溪”、“倪捺”都是“納”字。僅有此地題寫著鋪名。〕又從峽中平緩前行,沿著山坡上上下下,五里路,有哨房夾住道路,叫做軟橋哨。由哨房西再次往峽中下墜,遠遠望見有條巨大的溪流從西面峽中高懸迅急地向東流注;下到峽中走一里,馬上與溪流相遇;此溪轉(zhuǎn)向南邊的峽中流去,路從溪流北岸,溯溪沿北山山麓往西行。二里,有座巨大的石橋呈南北向跨在溪流上,這就是所謂的軟橋了。我起初懷疑是某個姓冉的人建成的,到讀了真武廟前的斷碑后,這才知道是“軟”,料想從前是用蔑條編制的繩索建成的橋,今天已換成石橋,可仍舊沿用這個名字罷了。

  過到了橋南,就從溪南岸向西沿著南面的山崖上走,那上登的路十分陡峻。半里,平視溪北,山體全是純一色的巖石,而綠色的樹叢順著山勢錯落其間形成斑紋,山中忽然有一條瀑布飛墜而下,自峰頂一直掛到峽底。循南面的山崖向西上爬,越上去越險峻,而朝北眺望,翠綠的斑紋,白玉般的瀑布,一步步回頭看不舍離去。上走二里,峽底的溪流從西北方流出去,嶺頭的路向西南方上升。又行一里,路過真武廟?!惭舶创笕藦男屡d城前來,越過此地往前走了。〕由廟西向南行,便下到山塢中。又往西南共走四里,兩次翻越小嶺后下走,有山峽從東南延到西北,又是兩列山似門扉排列而成的山峽,峽中很是平曠空遠,有村落位于其間,叫做舊普安。巡按大人在釋站客館里吃飯,我再次先于他往西北由塢中前行。東北方的一列山通巡繚繞,不十分雄偉險峻;西南面的一列山翩躍起舞,成排矗立,再次露出森然羅列的姿態(tài);山峽的蹤跡雖然很遙遠,然而兩頭似乎都有相連的山脊,中部平坦卻無泄水的缺口。又往西三里,有石峰在中央聳起,分別突起在山塢間,神廟隔在兩峰之下,叫雙山觀?!惭舶创笕俗院竺孚s來,再次超向前去?!秤窒蛭饕焕?,就見西面來的山脊回繞在前方,于是山塢谷地到了盡頭。塢底有一方形水塘,匯積在環(huán)形山坡的山麓下,四旁皆是森森羅列的石峰,繞著池塘也有許多林立的石片,也有些石塊突兀蹲踞在池塘之中。于是從池塘往西南踏上回繞的山坡,一里,登上坡脊。又曲曲折折向西行走在嶺頭上,山嶺左右兩側(cè)的水流都分別下瀉到深谷中,往北流出去的應(yīng)當(dāng)匯入軟橋下的水流而流入盤江上游,向南流的應(yīng)當(dāng)是流經(jīng)黃草壩后流人盤江下游。又向西在嶺頭上攀登,嶺上多有中央下洼的坑穴,大些的盤繞成壑谷,墾為農(nóng)田,小點的墜成洞穴成為陷阱。共行五里,是水塘鋪,便在廟中吃了飯。過鋪后往西下嶺,透巡于半山之間,又走五里,是高笠鋪,向南行走在山壟之間。越過一道平緩的山嶺向南下行,又是五里,有條小溪自北面峽中流來,一座石橋向南跨過小溪。過到橋南,北門外街道夾立于山岡之上;越過山岡往南下走,開始有集市,有街道往西而去,是去云南坡的大道;一直往南走,又有一條小溪自西南方峽中流來,石橋又向南跨過小溪。橋南就是普安城,州、衛(wèi)的衙門都在城中?!惭舶创笕艘炎≡谘瞄T中了?!称瞻渤俏靼脒吘o靠著山脊,東半邊下臨著東溪,南北兩道城門正對著西面山脊的東麓,而東門就瀕臨著溪流。南門外有石橋,三條溪流在橋北合流,流經(jīng)東門往西繞到城南,又向南流去注入水洞之中。北門外的石橋:第一座橋,就是云南坡的水流,繞到城西北隅成為塹溝,往東下流后與北溪在城東合流;第二座橋,就是自西北流來的小溪,是《一統(tǒng)志》所說的“目前山之水”了;第三座橋,就是自北面流來的小溪,是《一統(tǒng)志》所說的“沙莊之水”了。三條溪水在城的東北面交匯,合流后往南流去,這就是三一溪,流經(jīng)城南的石橋后流入水洞。普安城在天啟初年,因為水西叛亂,各支蠻族響應(yīng)它,被圍攻一年后攻破,〔后來云南臨安府安南司姓沙的土司,接受調(diào)令率軍前來收復(fù)了?!持两癔徧瞪形椿謴?fù)。然而此城以文章仕進的氣運,是貴州省的首位,從前有都御史蔣大人,當(dāng)今有王宮詹,〔名叫王柞遠?!巢皇莿e的衛(wèi)可以相比的。州里過去僅有土官,〔姓龍,他的住處在八納山下,統(tǒng)領(lǐng)十二個小土司?,F(xiàn)任的土官名叫龍子烈,年紀還小?!澈髞碓O(shè)置了流官,〔知州姓黃?!骋煌卫泶说?。

  州城東北七十里有座八納山。此山在全州最高,四面都是高峻的石崖絕壁,唯有一條小徑盤旋著上去,約三十里長。〔龍土司的衙門在山下?!成巾斒謱挸ㄆ骄?,在山頂上有幾個貯滿水的水塘,流經(jīng)軟橋的溪水就是由這里流出去的。土話把“納”說成“但”,而佛經(jīng)中有“叭阻哆”的音,今天白云老和尚〔是南京人?!骋蚨Q之為叭阻山,于是大規(guī)模建立寺院,但彝區(qū)僻遠閉塞,還沒有悟道成正果。

  州城南邊三十里處有座丹霞山。此山位于成叢的山峰之上,更有一座尖峰挺立于群峰之中。西境內(nèi)有一列山,從西南方自平彝衛(wèi)似屏風(fēng)樣排列向北,通道巡巡形成云南坡,并往東下延紐結(jié)成州城所在之山。西面屏立的群山之中,那最高處叫睡寺山,正好與丹霞山東西相對。州東境有山,從南面自樂民所分出支脈往北延,位于丹霞山南邊十里處。四面一列屏風(fēng)樣排列的高山橫著伸出一條支脈,往東與東境之山相連,合并起來向北延,曲曲折折,重重疊疊,往西突起的,盤結(jié)為丹霞山;在東北方聳立突兀而去的,漸漸往東延伸而成為兔場營的方頂之山,而后又往東北延伸成為安南衛(wèi)境內(nèi)的山脈。那橫向連接的支脈,在丹霞山南面十里之處,山下有洞,叫做山嵐洞,洞口向北。水從洞中流出,往北流去變成大溪,流經(jīng)丹霞山西邊大水塘所在的山塢中,又往北流過趙官屯,又向東轉(zhuǎn)去與南板橋的水流會合。由洞口溯這條水流進洞,向南在洞腹中行半里,山洞頂上豁然透出天空,中間水匯積成巨大的水塘,深不可測。本地人為躲避強盜,用船渡水進去,那里面另外辟有天地,可容納上千人。而丹霞山卻獨立挺拔于眾山之上,石峰峭立,東北方唯有八納山與它平齊抗衡。八納山以危峰擁立為雄,此峰以峻峭挺拔獨擅秀色。從前有座玄帝宮,天啟二年(1622)毀于蠻族盜賊之手,四年(1624),不昧禪師〔是徽州人?!持赜侄αχ亟?,每年正月二月間,四方的朝山者群集而來,每天以幾百人來計算。僧人們又捐款購置了莊園田地,環(huán)繞在山麓,〔每年收入谷子三百石?!扯綆X間則種植豆子作為蔬菜,〔每年可收到豆子三十石?!秤脕砉┙o四方的來客。但是汲水很艱難:平常在嶺畔汲水,往返有三里路,都是陡峻的石階;遇上干旱時,就要往返十里才能得到水。

參考資料:
1、佚名.是何年網(wǎng).http://www.4hn.org/files/article/html/0/238/176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