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獻(xiàn)俘
《詩》曰：一月三捷。
《左傳》曰：秋七月丙申，振旅凱以入于晉，(凱，樂也。)獻(xiàn)俘授馘，飲至大賞，(授，數(shù)也。獻(xiàn)楚俘于廟。)征會討貳，(征會諸侯，將冬會于溫。)殺舟之僑以徇於國，民於是大服。
又曰：晉侯使趙同獻(xiàn)狄俘于周，不敬。劉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劉康公，元孝原叔趙同也。)天奪之魄也。"
又曰：春士會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吁鐸辰，(鐸辰，留吁之屬也。)三月獻(xiàn)狄俘于廟。
《晉書·載記》曰：石季龍攻陷徐龕，送之襄國，勒囊盛於百尺樓，自上殺之。令步都等妻子刳而食之，坑龕降卒三千。
又曰：杜預(yù)平吳，王濬先到上得孫歆頭。預(yù)后至送歆，洛中以為大笑。
《梁書》曰：沈林子獻(xiàn)捷書，每以實(shí)聞。武帝問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師，本有征無戰(zhàn)，豈可復(fù)增張?zhí)敨@以示夸誕？昔魏尚以盈級致罰，此后乘之良轍也。"武帝曰："乃所望於卿也。"
《后魏書》曰：裴叔業(yè)率王茂先、李定等來侵楚王戍，傅永適還州。王肅復(fù)令傅永討之。永將心腹一人馳詣楚王，至即令填塞外塹，夜伏俘士一千人於城外，曉而叔業(yè)等至，頓於城東，列陣置長圍。永所伏兵于道左擊其后軍，破之。叔業(yè)乃令將佐守所列之陣，自率精甲數(shù)千救之。永上門樓觀叔業(yè)南行五六里許，便開門奮擊，遂摧破之。叔業(yè)進(jìn)退失圖，於是奔走。左右欲追之，永曰："弱卒不滿三千，彼精甲猶盛，非力屈而敗，直墮吾計(jì)中耳。既不測我之虛實(shí)，足喪其膽，俘此足矣，何假逐之。"獲叔業(yè)傘扇鼓幕甲仗萬馀。兩月之中，遂獻(xiàn)再捷，高祖嘉之。
《后周書》曰：武帝平齊。夏四月；至自東伐，列齊主於前，其王公等并從，車輿、旗幟及器物以次陳於其后。大駕布六軍，備凱樂，獻(xiàn)俘於太廟，京邑觀者皆稱萬歲。戊申，封齊主為溫國公。
《唐書》曰：武德中，西突厥葉護(hù)可汗遣使請婚，又入寇邊上。高祖謂群臣曰："突厥入寇而復(fù)請和，和之與戰(zhàn)，其策安在？"太常卿鄭元璹對曰："若擊之則怨深，難以和緝。"中書令封德彝進(jìn)曰："若不戰(zhàn)而和親，夷狄必謂中國畏懼。"未若擊之，克捷而和親，此則為威恩兼舉。"高祖然之。戊辰，西突厥遣使獻(xiàn)名馬。己巳，并州大總管襄邑王神符擊突厥於汾東，斬首五百級，虜其馬二千匹。汾州刺史蕭顗斬突厥五千馀級。
又曰：太宗平東都凱旋，親被黃金甲，陳鐵馬一萬騎，甲士三萬人，前后部鼓吹，俘二偽主及隨神器輦輅獻(xiàn)捷于太廟。高祖大悅，行飲至禮以享焉。
又曰：張瑾初仕隋，歷職顯貴。煬帝被圍於雁門也，瑾以驍果出城擊戰(zhàn)；一日九捷。煬帝登城望之，大悅。賜物二千段。
又曰：元和中，忠武軍節(jié)度使李光顏?zhàn)嗥茀窃獫?jì)之眾，上大悅，賜其告捷使奴婢銀錦。
又曰：元和十二年十月，唐、鄧、隋節(jié)度使李愬帥師入蔡州，執(zhí)賊帥吳元濟(jì)以聞，淮西平。辛巳，上御宣政殿受朝賀，九品已上及宗子、四夷之使皆會。
又曰：元和十四年，魏博節(jié)度使田弘正遣使獻(xiàn)逆臣李師道，命左右軍兵衛(wèi)之。先獻(xiàn)於太廟郊社，上御興安門，百僚于門下列位稱賀。
又曰：元和中，昭義節(jié)度郗士美以賊首三百來獻(xiàn)，詔梟於通化門外。
○班師
《爾雅》曰：出曰治兵，尚武也；入曰振旅，反尊卑也。(郭璞曰：幼賤在前，貴勇也；尊老在后，尚儀也。)
《詩》曰：出車，勞還率也。"赫赫南仲，薄伐西戎。昔我往矣，黍稷方華。""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執(zhí)訊獲丑，薄言還歸。"
又曰：杕杜，勞還役也，"有杕之杜，其葉萋萋"。
《周禮》曰：若師有功，左執(zhí)律，右秉鉞，以先凱樂獻(xiàn)于社。
《左傳》曰：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shù)軍實(shí)。(飲至于廟以數(shù)車徒所獲也。)
又曰：楚子敗晉師於邲，潘黨曰："君盍筑武軍而收晉尸以為京觀。"楚子曰："夫文止戈為武，武有七德：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人、和眾、豐財(cái)者也。我無一焉；何以示子孫。"祀于河，作先君宮，告成事而還。
《后漢書》曰：曹操討劉備，出教曰："雞肋"。外曹莫曉，楊德祖曰："夫雞肋，食之則無所得，棄則我惜。公歸計(jì)決矣。"操乃還軍。
又曰：馬援自南方振旅還京師，軍吏經(jīng)瘴疫死者十四五，賜援兵車一乘。
《晉書》曰：王濬平吳，上表云："間在秣陵，諸軍凡二十萬眾，臣軍先至，為土地之主。百姓之心皆歸仰臣，臣切敕所領(lǐng)，秋毫不犯。諸有市易皆明破券契，有違犯者凡斬十三人，皆是人所知也。馀軍縱橫，詐稱臣軍，而軍類皆蜀人，幸以此自別耳。"
又曰：賈充為伐吳大都督。孫皓降於王濬，充未之知，方以吳未可平，抗表請班師。充表與告捷表同至。朝野以充位居人上，智出人下。
《宋書》曰：十二月丙申，大軍次左里，將戰(zhàn)。帝麾之，麾竿折，幡沉於水，眾咸懼。帝笑曰："昔覆舟之役亦如此，今勝必矣。"遂攻其柵。盧循單舸走，眾軍皆弛。晉帝遣侍中黃門，勞師于行所。
《三國典略》曰：齊公憲夜收軍，欲待明更戰(zhàn)。達(dá)奚武謂之曰："洛陽軍散，人情駭動，若不因夜速還，明日欲歸不得。武在軍旅久矣，備見形狀，豈可將數(shù)營大眾一朝而棄之。"憲從其諫，遂全軍而反。
《后魏書》曰：蕭衍寇徐、兗州，邢巒大破之，旋師。世宗臨東堂勞之曰："卿役不逾時(shí)克清妖丑，鴻勛碩美，可謂不愧古人。"巒曰："此是陛下威略圣靈，加以將士之力，臣何功之有？"
《白虎通》曰：古者師出不逾時(shí)者為怨思也。天道一時(shí)生物養(yǎng)人者，天之貴物也。逾時(shí)即內(nèi)有怨女，外有曠夫?！对姟吩唬?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春秋》曰：宋人取長葛。傳曰："外取邑皆不書，此何謂以書？久也。"
《六韜》曰：武王平殷還，問太公曰："今民吏未安，賢者未定，何以安之？"太公曰："無故，如天如地。"
《說苑》曰：魏文侯攻中山，樂羊?qū)?，已得中山。還反報(bào)文侯，文侯命主書曰："群臣賓客所獻(xiàn)書，操以進(jìn)。"主書者舉兩篋以進(jìn)，令將軍視之，盡難攻中山之事也。將軍還，北面而再拜曰："中山之舉也，非臣之力，君之功也。"
《韓子》曰：晉文公將與楚戰(zhàn)，召舅犯問曰："吾將與楚戰(zhàn)，彼眾我寡，為之奈何？"對曰："臣聞之，君子不厭忠信，戰(zhàn)陣不厭詐偽，君其詐之而已。"又問雍季，對曰："焚林而田，后必?zé)o獸。以詐遇民，后必?zé)o民。"公曰："善！"以舅犯謀與楚戰(zhàn)，大敗之。歸行爵，先雍季而后舅犯。群臣曰："城濮之事舅犯之謀，夫用其言而后其身，可乎？"公曰："此非若所知。夫舅犯之言，權(quán)也；雍季之言，萬世之利也。"
○罷兵
《史記》曰：漢武帝患匄奴屢為邊患，雁門馬邑豪聶壹因大將軍王恢言"匈奴初和親親信，邊可誘以利致之，伏兵襲擊，必破之道也。"帝召問公卿曰："今欲舉兵攻之，何如？"韓安國曰："臣聞高皇帝圍于平城，匈奴至者投鞍，高如城者數(shù)所。平城之饑，七日不食，天下歌之。及解圍反位而無忿怒之心。夫圣人以天下為度者，不以己私怒傷天下之政。故乃遣劉敬奉金千斤以結(jié)和親，至今為五代利。孝文皇帝又嘗一擁天下之精兵聚之廣武常谿，終無尺寸之功，而天下黔首無不憂，孝文悟於兵之不可宿，故復(fù)合和親之約。此二圣之跡足以為效矣。竊以為勿擊便。"
《漢書》曰：元帝時(shí)，朱崖、儋耳二郡夷數(shù)反，賈捐之上書請不擊。其略曰："臣聞堯、舜、禹三圣之德，地方不過千里，西被流沙，東漸于海。朔南暨聲教，欲與聲教則理之，不欲與者不強(qiáng)理也。是以頌聲并作，視聽之類，咸樂其生。秦氏興兵遠(yuǎn)攻，貪外虛內(nèi)，務(wù)欲廣地，而天下潰叛。賴圣漢為百姓請命，平定天下。至孝武皇帝以國富人逸，攘卻匈奴，西連諸國，至於安息，東過碣石。造鹽鐵酒榷之利，以佐用度，猶不能足。當(dāng)此之時(shí)，寇賊并起，征伐不休之故也。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驅(qū)士眾擠之大海之中，(悁，居緣切。擠，祖奚切。)快心幽冥之地，非所以保全元元也。詩云："蠢爾蠻荊，大邦為仇。"自古患之久矣，何況萬里之蠻乎？臣竊以往者羌軍言之，暴師曾未一年，兵出不逾千里，費(fèi)四十馀萬。大司農(nóng)錢盡，乃以少府禁錢續(xù)之。夫一隅為不善，費(fèi)尚如此，況於勞師遠(yuǎn)攻，亡士無功乎！臣愚以為非冠帶之國，禹貢所不及，皆可無以為也於是。"遂罷其郡。
《后漢書》曰：光武建武中，北匈奴衰弱。臧宮、馬武上書請臨塞厚懸購賞，喻告高勾驪、烏桓、鮮卑攻其左，發(fā)河西四郡及天水、隴西羌胡擊其右，如此北虜之滅，不過數(shù)年矣。帝曰："舍近謀遠(yuǎn)者，勞而無功；舍遠(yuǎn)謀近者，逸而有終。故曰：務(wù)廣地者荒，務(wù)廣德者強(qiáng)。有其有者安，貪人有者殘。殘滅之政，雖成必?cái) ＝駠鵁o善政，災(zāi)變不息，百姓驚惶，人不自保，而復(fù)遠(yuǎn)事邊外乎？孔子曰：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自是諸將莫敢復(fù)言兵事。
《魏志》曰：諸葛誕據(jù)壽春反，魏將王基討之。司馬文王欲遣諸將輕兵深入，招迎吳將唐咨等子弟因釁有蕩覆吳之勢?；G曰："昔吳將諸葛恪乘東關(guān)之勝，竭江表兵以圍新城，城既不拔，而眾死者太半。蜀將姜維因洮上之利，輕軍深入，糧餉不繼，軍覆上珪。(音圭)夫既勝之后必輕敵，則慮難不深。今賊新敗於外，又內(nèi)患未弭，是其修政設(shè)慮之時(shí)也。且兵出逾年，人有歸志，俘馘十萬，罪人斯得。自歷代征伐未有全兵獨(dú)克如今之盛者也。武皇帝破袁紹於官渡，自以所獲已多，不復(fù)追奔，懼挫威也。"從之。
《尸子》曰：公輸般為蒙天之階。階成，將以攻宋。墨子聞之，赴於宋，至於郢，見般曰："聞子為階將以攻宋，宋何罪之有？無罪而攻之，不可謂仁。胡不已也？公輸般曰："不可。吾既以言之王矣。"墨子曰："胡不見我於王？"公輸般曰："諾。"墨子見楚王曰："今有人於此，舍其文軒，鄰有弊輿而欲竊之；舍其錦繡，鄰有短褐而欲竊之；舍其粱肉，鄰有糠糟而欲竊之；此為何若人？"王曰："此為竊疾耳。"墨子曰："荊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飏輿也，荊有云夢，犀、兕、麋、鹿盈之，以江漢魚、鱉、黿、鼉?yōu)樘煜吗?，宋無雉兔鮒魚者也，猶粱肉之與糠糟也；荊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臣以王之攻宋也，為與此同類。"王曰："善！請無攻宋。"
《呂氏春秋》曰：秦興兵欲攻魏。司馬唐諫秦君曰："段干木賢者也，而魏禮之，天下莫不聞，無乃不可加兵乎？"秦君乃按兵而輟，不攻魏。文侯可謂善用兵矣。聞君子之用兵也，莫見其形，其功已成。此之謂也。
○偃武
《易》曰："澤上於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
《書》曰：武王伐殷，乃偃武修文。(倒載干戈，包以虎皮，示不用也。行禮射，設(shè)庠序，修文教也。)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山南曰陽。桃林在華山東北，皆非長養(yǎng)牛馬之地，欲使自生死，示天下不復(fù)乘用也，修文教也。)
《禮記》曰："武王克商后，散軍而郊，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而貫革之射息矣。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干戈弓矢包之以虎皮，示天下不復(fù)用兵也。
《左傳》曰：宋向戍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子罕曰："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shè)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圣人以興，亂人以廢，興廢存亡，昏明之術(shù)皆由兵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誣乎！"
又曰："武王克商，作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
又曰：夫文止戈為武。
《家語》曰：孔子北游，登于農(nóng)山，曰："二三子各言其志，吾將擇焉。"子路進(jìn)曰："由愿白羽若月，赤羽若日，攘地千里，搴旗折馘，惟由能之。"子貢進(jìn)曰："賜愿旗鼓相望，縞衣白冠陳說其間，二國釋怨，惟賜能之。"顏回曰："回聞薰蕕不同器而治，回愿得明王圣主而相之，鑄劍戟為農(nóng)器，放牛馬於原藪，則由無所施其勇，賜無所用其辯矣。"孔子曰："美哉，德也。"
《史記》曰：始皇曰："寡人賴宗廟之靈，六王咸服其辜，天下大定，收天下兵器銷以為鐘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咸陽之宮中。"
《漢書》文帝詔曰："朕能任衣冠，念不到征討，故雞鳴狗吠，煙火萬里也。"
又《食貨志》曰：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為富民侯。顏師古曰："欲百姓之殷實(shí)，故取其嘉名也。"
《莊子》曰：孔子謂盜跖曰："將軍有意聽臣，臣請南使吳越，北使齊魯，東使宋衛(wèi)，西使晉楚，使為將軍造大城數(shù)百里，立數(shù)十萬戶之邑，使尊將軍為諸侯，與天下更始罷兵休卒，收養(yǎng)昆弟，共祭先祖，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
又曰：見侮不辱，救民之斗；禁攻寢兵，救世之戰(zhàn)。
《古司馬法》曰：古者，武軍三年不與民，睹之勞也，上下相報(bào)，和之至也。(還師罷兵，復(fù)戎卒，三年不徭役以答人勞。)得意則凱樂，歌示喜也。(圣主誅不義，百姓皆得其所喜樂，各安其居，樂其常。)偃伯靈臺，答民之勞，告不興也。(偃，休息也。伯，主兵也。靈臺頌德美之，喜以祭天，示不復(fù)用兵也。)
《呂氏春秋》曰：武王以武得之，以文持之。倒戈弛矢，示天下不用兵。
《尸子》曰：武王已戰(zhàn)之后，三革不累，五刃不〈石玄〉，牛馬放之歷山，終身弗乘也。
《淮南子》曰：秦之時(shí)，高為臺榭，大為苑囿，遠(yuǎn)為馳道。鑄金人，(秦始皇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有長人見於臨洮，其高五丈，足跡六尺，因?qū)懫湫危T金人以像之。翁仲君何是也。)發(fā)謫戍入芻槁，(戍守長城也，入芻槁之稅以供國用也。)頭會箕賦於少府。(頭會，隨民口數(shù)人責(zé)其稅，箕賦，似箕斂民財(cái)，多取意也。少府，官名，如今司農(nóng)。)丁壯人夫西至臨洮狄道。(臨洮，隴西之縣，洮水北。狄道，漢陽之縣是也。)東至?xí)∈?會稽，山名。浮石，隨水高下，言不沒，皆在遼西界。一說會稽山在泰山下，封于泰山，禪于會稽是也。)南至豫章桂林，(豫章郡，桂林郁林也。)北至飛狄陽原。(飛狄在代郡南飛狄山也。陽原在太原。)道路死人以溝量。(言滿溝也。)當(dāng)此之時(shí)，忠諫者謂之不祥，而道仁義者謂之狂逮。至高皇帝存亡繼絕，(漢高祖也。)舉天下之大義，躬自奮袂執(zhí)銳以為百姓請命于皇天。(執(zhí)利兵，伐無道，以求百姓之命，祈之皇天也。)當(dāng)此之時(shí)，天下雄俊豪英暴露於野澤。(才過千人為俊，百人為豪，萬人為英。)前蒙矢石而后墮溝壑，出百死而紹一生，以爭天下之權(quán)，(墮，入也。紹，至也。)奮武勵(lì)威，以決一旦之命。當(dāng)此之時(shí)，豐衣博帶而道儒墨者以為不肖。(言尚武也。)逮至累亂以勝，(勝暴亂也。)海內(nèi)大定，繼文之業(yè)，立武之功。(繼文王受命之業(yè)、武王誅無道之功。)履天子之圖籍，造劉氏之貌冠。(高祖于新農(nóng)所作竹冠，一曰季貌冠也。)總鄒魯之儒墨，通先圣之遺教，載天子之旗，乘泰輅，建九旒，撞大鐘，擊鳴鼓，奏咸池，持干戚。(《周禮》：天子五輅，泰輅，上輅也。王者功成作樂，故撞鐘擊鼓。《咸池》，黃帝樂也。干，楯也。戚，斧也。春夏舞者所執(zhí)。)當(dāng)此之時(shí)，有立武者見疑一世之間，而文武代為，雌雄有時(shí)而用也。今世之為武也。則非文為；為文者，則非武。更相非，而不知時(shí)世之用也。
《說苑》曰：魏文侯與田子方語，有兩童子衣青白衣而侍於君前。子方曰："此君子之寵子乎？"文侯曰："非也。其父死之于戰(zhàn)，此其幼也。寡人收之。"子方曰："臣以君之賊心為足，今滋甚。君之寵此子也，又且以誰之父殺之乎？"文侯愍然曰："寡人受命矣。"自是以后，兵革不用。
左太沖《魏都賦》曰：喪亂既弭而能宴武，人歸獸而去戰(zhàn)，蕭斧戢柯以押刃，虹旌攝麾以就卷。
沈休文詩曰：丹浦非樂戰(zhàn)，負(fù)重切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