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蕭子恪 弟子范 子顯 子云 子暉
蕭子恪,字景沖,蘭陵人,齊豫章文獻(xiàn)王嶷第二子也。永明中,以王子封南康縣侯。年十二,和從兄司徒竟陵王《高松賦》,衛(wèi)軍王儉見而奇之。初為寧朔將軍、淮陵太守,建武中,遷輔國將軍、吳郡太守。大司馬王敬則于會稽舉兵反,以奉子恪為名,明帝悉召子恪兄弟親從七十余人入西省,至夜當(dāng)害之。會子恪棄郡奔?xì)w,是日亦至,明帝乃止,以子恪為太子中庶子。東昏即位,遷秘書監(jiān),領(lǐng)右軍將軍,俄為侍中。中興二年,遷輔國諮議參軍。天監(jiān)元年,降爵為子,除散騎常侍,領(lǐng)步兵校尉,以疾不拜,徙為光祿大夫,俄為司徒左長史。
子恪與弟子范等,嘗因事入謝,高祖在文德殿引見之,從容謂曰:“我欲與卿兄弟有言。夫天下之寶,本是公器,非可力得。茍無期運(yùn),雖有項籍之力,終亦敗亡。所以班彪《王命論》云:‘所求不過一金,然終轉(zhuǎn)死溝壑’。卿不應(yīng)不讀此書。宋孝武為性猜忌,兄弟粗有令名者,無不因事鴆毒,所遺唯有景和。至于朝臣之中,或疑有天命而致害者,枉濫相繼,然而或疑有天命而不能害者,或不知有天命而不疑者,于時雖疑卿祖,而無如之何。此是疑而不得。又有不疑者,如宋明帝本為庸常被免,豈疑而得全?又復(fù)我于時已年二歲,彼豈知我應(yīng)有今日?當(dāng)知有天命者,非人所害,害亦不能得。我初平建康城,朝廷內(nèi)外皆勸我云:‘時代革異,物心須一,宜行處分?!矣跁r依此而行,誰謂不可!我政言江左以來,代謝必相誅戮,此是傷于和氣,所以國祚例不靈長。所謂‘殷鑒不遠(yuǎn),在夏后之世?!耸且涣x。二者,齊梁雖曰革代,義異往時。我與卿兄弟雖復(fù)絕服二世,宗屬未遠(yuǎn)。卿勿言兄弟是親,人家兄弟自有周旋者,有不周旋者,況五服之屬邪?齊業(yè)之初,亦是甘苦共嘗,腹心在我。卿兄弟年少,理當(dāng)不悉。我與卿兄弟,便是情同一家,豈當(dāng)都不念此,作行路事。此是二義。我有今日,非是本意所求。且建武屠滅卿門,致卿兄弟涂炭。我起義兵,非惟自雪門恥,亦是為卿兄弟報仇。卿若能在建武、永元之世,撥亂反正,我雖起樊、鄧,豈得不釋戈推奉;其雖欲不已,亦是師出無名。我今為卿報仇,且時代革異,望卿兄弟盡節(jié)報我耳。且我自藉喪亂,代明帝家天下耳,不取卿家天下。昔劉子輿自稱成帝子,光武言‘假使成帝更生,天下亦不復(fù)可得,況子輿乎’。梁初,人勸我相誅滅者,我答之猶如向孝武時事:彼若茍有天命,非我所能殺;若其無期運(yùn),何忽行此,政足示無度量。曹志親是魏武帝孫,陳思之子,事晉武能為晉室忠臣,此即卿事例。卿是宗室,情義異佗,方坦然相期,卿無復(fù)懷自外之意。小待,自當(dāng)知我寸心?!庇治墨I(xiàn)王時,內(nèi)齋直帳閹人趙叔祖,天監(jiān)初,入為臺齊齋帥,在壽光省,高祖呼叔祖曰:“我本識汝在北第,以汝舊人,故每驅(qū)使。汝比見北第諸郎不?”叔祖奉答云:“比多在直,出外甚疏,假使暫出,亦不能得往?!备咦嬖唬骸叭粢姳钡谥T郎,道我此意:我今日雖是革代,情同一家;但今磐石未立,所以未得用諸郎者,非惟在我未宜,亦是欲使諸郎得安耳。但閉門高枕,后自當(dāng)見我心?!笔遄婕闯鐾饩咝氛Z。
子恪尋出為永嘉太守。還除光祿卿,秘書監(jiān)。出為明威將軍、零陵太守。十七年,入為散騎常侍、輔國將軍。普通元年,遷宗正卿。三年,遷都官尚書。四年,轉(zhuǎn)吏部。六年,遷太子詹事。大通二年,出為寧遠(yuǎn)將軍、吳郡太守。三年,卒于郡舍,時年五十二。詔贈侍中、中書令。謚曰恭。
子恪兄弟十六人,并仕梁。有文學(xué)者,子恪、子質(zhì)、子顯、子云、子暉五人。子恪嘗謂所親曰:“文史之事,諸弟備之矣,不煩吾復(fù)牽率,但退食自公,無過足矣。”子恪少亦涉學(xué),頗屬文,隨棄其本,故不傳文集。
子瑳,亦知名太清中,官至吏部郎,避亂東陽,后為盜所害。
子范字景則,子恪第六弟也。齊永明十年,封祁陽縣侯,拜太子洗馬。天監(jiān)初,降爵為子,除后軍記室參軍,復(fù)為太子洗馬,俄遷司徒主簿,丁所生母憂去職。子范有孝性,居喪以毀聞。服闋,又為司徒主簿,累遷丹陽尹丞,太子中舍人。出為建安太守,還除大司馬南平王戶曹屬,從事中郎。王愛文學(xué)士,子范偏被恩遇,嘗曰:“此宗室奇才也?!笔怪啤肚ё治摹?,其辭甚美,王命記室蔡薳注釋之。自是府中文筆,皆使草之。王薨,子范遷宣惠諮議參軍,護(hù)軍臨賀王正德長史。正德為丹陽尹,復(fù)為正德信威長史,領(lǐng)尹丞。歷官十余年,不出籓府,常以自慨,而諸弟并登顯列,意不能平,及是為到府箋曰:“上籓首佐,于茲再忝,河南雌伏,自此重升。以老少異時,盛衰殊日,雖佩恩寵,還羞年鬢?!弊臃渡倥c弟子顯、子云才名略相比,而風(fēng)采容止不逮,故宦途有優(yōu)劣。每讀《漢書》,杜緩兄弟“五人至大官,唯中弟欽官不至而最知名”,常吟諷之,以況己也。
尋復(fù)為宣惠武陵王司馬,不就,仍除中散大夫,遷光祿、廷尉卿。出為戎昭將軍、始興內(nèi)史。還除太中大夫,遷秘書監(jiān)。太宗即位,召為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以逼賊不拜。其年葬簡皇后,使與張纘俱制哀策文,太宗覽讀之,曰:“今葬禮雖闕,此文猶不減于舊?!睂び黾沧洌瑫r年六十四。賊平后,世祖追贈金紫光祿大夫。謚曰文。前后文集三十卷。
二子滂、確,并少有文章。太宗東宮時,嘗與邵陵王數(shù)諸蕭文士,滂、確亦預(yù)焉。滂官至尚書殿中郎,中軍宣城王記室,先子范卒。確,太清中歷官宣城王友,司徒右長史。賊平后,赴江陵,因沒關(guān)西。
子顯字景陽,子恪第八弟也。幼聰慧,文獻(xiàn)王異之,愛過諸子。七歲,封寧都縣侯。永元末,以王子例拜給事中。天監(jiān)初,降爵為子。累遷安西外兵,仁威記室參軍,司徒主簿,太尉錄事。
子顯偉容貌,身長八尺。好學(xué),工屬文。嘗著《鴻序賦》,尚書令沈約見而稱曰:“可謂得明道之高致,蓋《幽通》之流也?!庇植杀娂摇逗鬂h》,考正同異,為一家之書。又啟撰《齊史》,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累遷太子中舍人,建康令,邵陵王友,丹陽尹丞,中書郎,守宗正卿。出為臨川內(nèi)史,還除黃門郎。中大通二年,遷長兼侍中。高祖雅愛子顯才,又嘉其容止吐納,每御筵侍坐,偏顧訪焉。嘗從容謂子顯曰:“我造《通史》,此書若成,眾史可廢。”子顯對曰:“仲尼贊《易》道,黜《八索》,述職方,除《九丘》,圣制符同,復(fù)在茲日?!睍r以為名對。三年,以本官領(lǐng)國子博士。高祖所制經(jīng)義,未列學(xué)官,子顯在職,表置助教一人,生十人。又啟撰高祖集,并《普通北伐記》。其年遷國子祭酒,又加侍中,于學(xué)遞述高祖《五經(jīng)義》。五年,遷吏部尚書,侍中如故。
子顯性凝簡,頗負(fù)其才氣。及掌選,見九流賓客,不與交言,但舉扇一捴而已,衣冠竊恨之。然太宗素重其為人,在東宮時,每引與促宴。子顯嘗起更衣,太宗謂坐客曰:“嘗聞異人間出,今日始知是蕭尚書?!逼湟娭厝绱?。大同三年,出為仁威將軍、吳興太守,至郡未幾,卒,時年四十九。詔曰:“仁威將軍、吳興太守子顯,神韻峻舉,宗中佳器。分竹未久,奄到喪殞,惻愴于懷??少浭讨?、中書令。今便舉哀。”及葬請謚,手詔“恃才傲物,宜謚曰驕”。
子顯嘗為《自序》,其略云:“余為邵陵王友,忝還京師,遠(yuǎn)思前比,即楚之唐、宋,梁之嚴(yán)、鄒。追尋平生,頗好辭藻,雖在名無成,求心已足。若乃登高自極,臨水送歸,風(fēng)動春朝,月明秋夜,早雁初鶯,開花落葉,有來斯應(yīng),每不能已也。前世賈、傅、崔、馬、邯鄲、繆、路之徒,并以文章顯,所以屢上歌頌,自比古人。天監(jiān)十六年,始預(yù)九日朝宴,稠人廣坐,獨受旨云:‘今云物甚美,卿得不斐然賦詩?!娂瘸?,又降帝旨曰:‘可謂才子?!嗤酥^人曰:‘一顧之恩,非望而至。遂方賈誼何如哉?未易當(dāng)也?!坑兄谱?,特寡思功,須其自來,不以力構(gòu)。少來所為詩賦,則《鴻序》一作,體兼眾制,文備多方,頗為好事所傳,故虛聲易遠(yuǎn)?!?/p>
子顯所著《后漢書》一百卷,《齊書》六十卷,《普通北伐記》五卷,《貴儉傳》三十卷,文集二十卷。
二子序、愷,并少知名。序,太清中歷官太子家令,中庶子,并掌管記。及亂,于城內(nèi)卒。愷,初為國子生,對策高第,州又舉秀才。起家秘書郎,遷太子中舍人,王府主簿,太子洗馬,父憂去職。服闋,復(fù)除太子洗馬,遷中舍人,并掌管記。累遷宣城王文學(xué),中書郎,太子家令,又掌管記。愷才學(xué)譽(yù)望,時論以方其父,太宗在東宮,早引接之。時中庶子謝嘏出守建安,于宣猷堂宴餞,并召時才賦詩,同用十五劇韻,愷詩先就,其辭又美。太宗與湘東王令曰:“王筠本自舊手,后進(jìn)有蕭愷可稱,信為才子。”先是時太學(xué)博士顧野王奉令撰《玉篇》,太宗嫌其書詳略未當(dāng),以愷博學(xué),于文字尤善,使更與學(xué)士刪改。遷中庶子,未拜,徙為吏部郎。太清二年,遷御史中丞。頃之,侯景寇亂,愷于城內(nèi)遷侍中,尋卒官,時年四十四。文集并亡逸。
子云字景喬,子恪第九弟也。年十二,齊建武四年,封新浦縣侯,自制拜章,便有文采。天監(jiān)初,降爵為子。既長勤學(xué),以晉代竟無全書,弱冠便留心撰著,至年二十六,書成,表奏之,詔付秘閣。子云性沈靜,不樂仕進(jìn)。年三十,方起家為秘書郎。遷太子舍人,撰《東宮新記》,奏之,敕賜束帛。累遷北中郎外兵參軍,晉安王文學(xué),司徒主簿,丹陽尹丞。時湘東王為京尹,深相賞好,如布衣之交。遷北中郎廬陵王諮議參軍,兼尚書左丞。大通元年,除黃門郎,俄遷輕車將軍,兼司徒左長史。二年,入為吏部。三年,遷長兼侍中。中大通元年,轉(zhuǎn)太府卿。三年,出為貞威將軍、臨川內(nèi)史。在郡以和理稱,民吏悅之。還除散騎常侍,俄復(fù)為侍中。大同二年,遷員外散騎常侍、國子祭酒,領(lǐng)南徐州大中正。頃之,復(fù)為侍中,祭酒、中正如故。
梁初,郊廟未革牲牷,樂辭皆沈約撰,至是承用,子云始建言宜改。啟曰:“伏惟圣敬率由,尊嚴(yán)郊廟,得西鄰之心,知周、孔之跡,載革牢俎,德通神明,黍稷蘋藻,竭誠嚴(yán)配,經(jīng)國制度,方懸日月,垂訓(xùn)百王,于是乎在。臣比兼職齋官,見伶人所歌,猶用未革牲前曲。圜丘視燎,尚言‘式備牲牷’;北郊《諴雅》,亦奏‘牲云孔備’;清廟登歌,而稱‘我牲以潔’;三朝食舉,猶詠‘硃尾碧鱗’。聲被鼓鐘,未符盛制。臣職司儒訓(xùn),意以為疑,未審應(yīng)改定樂辭以不?”敕答曰:“此是主者守株,宜急改也?!比允棺釉谱āk吩唬骸敖紡R歌辭,應(yīng)須典誥大語,不得雜用子史文章淺言;而沈約所撰,亦多舛謬。”子云答敕曰:“殷薦朝饗,樂以雅名,理應(yīng)正采《五經(jīng)》,圣人成教。而漢來此制,不全用經(jīng)典;約之所撰,彌復(fù)淺雜。臣前所易約十曲,惟知牲牷既革,宜改歌辭,而猶承例,不嫌流俗乖體。既奉令旨,始得發(fā)蒙。臣夙本庸滯,昭然忽朗,謹(jǐn)依成旨,悉改約制。惟用《五經(jīng)》為本,其次《爾雅》、《周易》、《尚書》、《大戴禮》,即是經(jīng)誥之流,愚意亦取兼用。臣又尋唐、虞諸書,殷《頌》周《雅》,稱美是一,而復(fù)各述時事。大梁革服,偃武修文,制禮作樂,義高三正;而約撰歌辭,惟浸稱圣德之美,了不序皇朝制作事?!堆拧贰ⅰ俄灐非袄?,于體為違。伏以圣旨所定《樂論》,鐘律緯緒,文思深微,命世一出,方懸日月,不刊之典,禮樂之教,致治所成。謹(jǐn)一二采綴,各隨事顯義,以明制作之美。覃思累日,今始克就,謹(jǐn)以上呈?!彪凡⑹┯?。
子云善草隸書,為世楷法。自云善效鐘元常、王逸少而微變字體。答敕云:“臣昔不能拔賞,隨世所貴,規(guī)摹子敬,多歷年所。年二十六,著《晉史》,至《二王列傳》,欲作論語草隸法,言不盡意,遂不能成,略指論飛白一勢而已。十許年來,始見敕旨《論書》一卷,商略筆勢,洞澈字體;又以逸少之不及元常,猶子敬之不及逸少。自此研思,方悟隸式,始變子敬,全范元常。逮爾以來,自覺功進(jìn)?!逼鋾E雅為高祖所重,嘗論子云書曰:“筆力勁駿,心手相應(yīng),巧逾杜度,美過崔實,當(dāng)與元常并驅(qū)爭先。”其見賞如此。
七年,出為仁威將軍、東陽太守。中大同元年,還拜宗正卿。太清元年,復(fù)為侍中、國子祭酒,領(lǐng)南徐州大中正。二年,侯景寇逼,子云逃民間。三年三月,宮城失守,東奔晉陵,餒卒于顯靈寺僧房,年六十三。所著《晉書》一百一十卷,《東宮新記》二十卷。
第二子特,字世達(dá)。早知名,亦善草隸。高祖嘗謂子云曰:“子敬之書,不及逸少。近見特跡,遂逼于卿?!睔v官著作佐郎,太子舍人,宣惠主簿,中軍記室。出為海鹽令,坐事免。年二十五,先子云卒。
子暉字景光,子云弟也。少涉書史,亦有文才。起家員外散騎侍郎,遷南中郎記室。出為臨安令。性恬靜,寡嗜好,嘗預(yù)重云殿聽制講《三慧經(jīng)》,退為《講賦》奏之,甚見稱賞。遷安西武陵王諮議,帶新繁令,隨府轉(zhuǎn)儀同從事、驃騎長史,卒。
陳吏部尚書姚察曰:昔魏藉兵威而革漢運(yùn),晉因宰輔乃移魏歷,異乎古之禪授,以德相傳,故抑前代宗枝,用絕民望。然劉曄、曹志,猶顯于朝;及宋遂為廢姓。而齊代,宋之戚屬,一皆殲焉。其祚不長,抑亦由此。有梁革命,弗取前規(guī),故子恪兄弟及群從,并隨才任職,通貴滿朝,不失于舊,豈惟魏幽晉顯而已哉。君子以是知高祖之弘量,度越前代矣。
譯文及注釋
蕭子恪字景沖,是蘭陵入,齊朝豫章文獻(xiàn)王蕭嶷的第二子。永明年間,因是王子被封為南康縣侯。十二歲時,和堂兄司徒竟陵王作的《高松賦》,衛(wèi)軍工儉見了很賞識他。初任寧朔將軍、進(jìn)墮太守,建莖年間,遷任輔國將軍、吳郡太守。大司馬王敬則在會稽起兵造反,以擁戴子堅為名,旦旦童便把王坦兄弟親從七十余人召到西省,將要等到夜間殺害他們。逭時子恪棄吳郡逃奔?xì)w來,當(dāng)日趕到京城,明帝才沒有傷害他們。任命王垡為太子中庶子。東昏侯即位,遷任秘書監(jiān),領(lǐng)右軍將軍,不久任侍中。中興二年,遷任輔國諮議參軍。天監(jiān)元年,降爵位為子爵,授任散騎常侍,領(lǐng)步兵校尉,因有病沒有受任,徙任光祿大夫,不久任司徒左長史。
蕭子恪弟子范等人,曾因事入朝謝恩,高祖在文德殿接見他們,從容地對他們說:
我想對你們兄弟說幾句話。天下的寶貴東西,本是名位爵祿,但不可以強(qiáng)力得到它。如果沒有機(jī)運(yùn),雖有項籍的力量,最終還是敗亡。所以墨皚著的《王命論》說:所求取的不過是一金,然而終輾轉(zhuǎn)死在溝壑中?!蹦銈儾粦?yīng)該不讀此書。宋孝武帝稟性猜忌,他的兄弟稍有美名的,沒有不藉事由而毒死的,所能活下來的祇有劉子業(yè)。至于朝廷大臣中,或懷疑有天命而殺害,枉錯淫濫,無辜受害者相繼。然而也有他懷疑人有天命而不能殺害的,或不知他有天命而不懷疑他,那時雖懷疑你們的祖父,然而不知怎樣對他。這是對人懷疑而不得殺害的。又有人不被懷疑,如宋明帝本因為平庸沒有作為被免脫了,哪裹是被懷疑而得保全。又再說我那時已二歲,他怎知道我應(yīng)有今天。當(dāng)知有天命的人,不是人所能傷害的,要想傷害也不能成功。我初平定建康城,朝廷內(nèi)外的人都勸我說:“時代變革,人心須一致,應(yīng)當(dāng)實行懲罰?!蔽以谀菚r依此論而行,誰會說不可以!我正說江左建國以來,要改朝換代就必互相誅戮,這是損傷和氣,所以國運(yùn)照例不能廣遠(yuǎn)綿長。所謂“夏滅亡的教訓(xùn)就在眼前,殷的后代應(yīng)以為鑒戒”。此是第一個意思。再者,齊朝輿梁朝雖說是革換朝代,但道理上又與往時的革換朝代不同。我輿你們兄弟雖已有兩代不互服喪,但宗屬關(guān)系并不遠(yuǎn)。你不要說兄弟關(guān)系很親,自家兄弟有相互周旋的,也有相互不周旋的,何況是喪服不同疏遠(yuǎn)的親屬呢?齊朝建業(yè)之初,也是甘苦共嘗,我也有至誠之心,你們兄弟年少,理應(yīng)不熟悉。我輿你們兄弟,便是情同一家,難道都不念及這些,做出如同行路不相識的事情。這是第二個意思。我有今日,不是我的本意所求。而且齊明帝要屠減你們的家門,使你們兄弟陷入極其困苦的境地,我起義兵討伐他,不衹是為了自雪門恥,也是為你們兄弟報仇。你們?nèi)绻茉诿鞯?、東昏侯之世,撥亂反正,我雖在樊、鄧起兵,怎能不放下武器推奉呢;我即使想不放下武器,也是出師無名了。我今為你們報仇,而且改換朝代了,希望你們兄弟盡節(jié)報效我。而且我自己藉助動亂的政局,取代明帝統(tǒng)一天下,不是奪取你們家的天下。昔Et劉王輿自稱是旦適的兒子,光亙造說“假使盛帝再生,也不可重新得到天下,何況子輿乎”。梁朝初年,有人勸我進(jìn)行誅滅,我回答如向日孝武時事:他若是有天命,我殺害不了他;若是他沒有期運(yùn),為何急忙這樣去做,這樣做正足以顯示我無度量。曹志是魏武帝的親孫,陳思王之子,事奉晉武帝能成為晉室的忠臣,此即是你們的榜樣。你們是宗室,情義輿他不同,可以坦然相期,你們不要再懷有自外之意。稍加等待,自當(dāng)知道我的心愿。
又文獻(xiàn)王時在內(nèi)齋管賬冊的太監(jiān)趙叔祖,天監(jiān)初年,入任臺齋帥,在壽光省,高祖呼叔祖說:“我本在北第認(rèn)識你,因為你是舊人,所以常支使你。你近來見到北第的諸郎沒有?”叔祖奉答說:“近來多在此當(dāng)差,出外很少,即使暫出,也無暇到那邊去?!备咦嬲f:“如果見到北第諸郎,告訴他們我的意思:我今E1雖是改換朝代,但輿他們情同一家;衹是今日國家的根基還不穩(wěn)固,所以沒有任用諸郎,不衹是在我不適宜,也是想使諸郎得到安定。讓他們閉門高枕,以后自會見我心?!笔遄媪⒓闯鐾庠敿?xì)宣告敕語。
蕭子恪不久出任永嘉太守。還京師授任光祿卿,秘書監(jiān)。出任明威將軍、零陵太守。十七年,入任散騎常侍、輔國將軍。普通元年,遷任宗正卿。三年,遷任都官尚書。四年,轉(zhuǎn)任吏部尚書。六年,遷任太子詹事。大通二年,出任寧遠(yuǎn)將軍、昱型太守。三年,在旦郡舍第去世,時年五十二歲。詔令追贈侍中、中書令。謐號為恭。
王恪兄弟有十六人,都在梁朝作官。有文才的是子恪、子質(zhì)、子顯、子云、子暉五人。王燈曾對所親近的人說:“文史之事,諸弟都具備了,不用煩勞我再引導(dǎo)他們,衹要退食自公,沒有過錯就可滿足了。99王燈年輕時也涉獵學(xué)問,很會寫文章,隨即丟棄原本的意向,所以沒有傳下文集。
子瑳,也很有名聲。太清間,官作到吏部郎。躲避戰(zhàn)亂來到東陽,后被盜所害。
子范字景則,是子恪第六弟。齊朝永明十年,封為祁陽縣侯,拜授太子洗馬。天監(jiān)初年,降爵位為子爵,授后軍記室參軍,再任太子洗馬,不久遷任司徒主簿,遭逢親生母親喪事而離職。王篁有孝性,服喪時因哀傷過度損害健康而聞名。服喪期滿除服,又任司徒主簿,累經(jīng)升遷任且鹽尹丞,太子中舍人。出任建安太守,還京師授任大司馬畝堊王戶曹屬,從事中郎。王喜愛有文才的人,王箠蒙受特殊恩遇,曾說:“他是宗室中的奇才?!弊屗幹啤肚ё治摹?,文辭甚美,王命記室蔡蓬為文作注釋。從此府中文章,皆讓他起草。王去世,子范遷任宣惠諮議參軍,護(hù)軍臨賀王正擅長史。正擅任且鹽尹,他又任正壇信威長史,領(lǐng)尹丞。歷官十多年,沒有離開過藩王府,常因此自我感慨,然而諸弟都獲得高位,自己,tl,中不能平衡,當(dāng)這次他到府任職寫信說:“上藩的首佐官,羞愧我在這時擔(dān)任,在河蠻我屈居人下,自此重升。因老少不同時,盛衰在不同日,雖然承受恩寵,還是羞愧年齡已老。”王整年輕時與弟王題、王晝的才名大略相近,而風(fēng)采容止不及他們,因此他們做官的道路有優(yōu)劣之分。每讀《漠書》,至杜緩兄弟“五人至大官。惟中弟拄筮官沒有做大然而最知名”。則經(jīng)常吟諷,以比況自己。
不久又任宣惠逮墮王司馬,沒有上任,便授中散大夫,遷任光祿、廷尉卿。出任戎昭將軍、直周內(nèi)史。還京師授太中大夫,遷任秘書監(jiān)。太塞即位,召任光祿大夫,加金章紫綬,因逼賊沒有受任。這年安葬簡皇后,讓他與至匡纜一起寫哀策文,左塞覽讀后,說:“今葬禮雖不舉行,但此文還不亞于舊時?!辈痪玫貌∪ナ?,時年六十四歲。賊被平定后,世祖追贈他金紫光祿大夫。謐號為文。前后有文集三十卷。
二子蕭滂、蕭確,年輕時都會寫文章。太宗在東宮時,曾輿邵陵王敷計諸蕭姓的文士,蕭滂、蕭確也在其中。蕭滂官作到尚書殿中郎,中軍宣球王記室,先于蕭范去世。蕭確,太清年間歷官宣城王友,司徒右長史。賊被平定后,前赴紅墮,因而死在關(guān)西。
蕭題字基鹽,是王燈第八弟。小時聰慧,塞塞墮器重他,對他的疼愛勝過別的兒子。七歲時,封為空都題堡。丞五末年,按王子封官的規(guī)制授給事中。天監(jiān)初年,爵位降為子爵。累經(jīng)升遷任安西外兵,仁威記室參軍,司徒主簿,太尉錄事。蕭題容貌出眾,身高八尺。好學(xué),擅長寫文章。曾著《鴻序賦》,尚書令沈約見而稱贊說:“可以說有明道的高尚情致,輿《幽通賦》是同一流的?!庇植杉娂摇逗竽?,考正之間的異同,成為一家流派。又啟奏編撰《齊史》,書撰成,上表奏聞,詔令交付秘閣收藏。累經(jīng)升遙任太子中舍人,建塵令,邵陵王友,旦鹽尹丞,中書郎,守宗正卿。出任墮川內(nèi)史,還京師授黃門郎。中大通二年,遷任長兼侍中。高祖極愛子顯有才華,又很欣賞他的容止談吐,每當(dāng)在御筵陪坐時,特別回視向他詢問。曾從容對子顯說:“我編撰《通史》,此書若編成,其他史書就可廢棄?!蓖躅}對答說:“住星彰明《易》道,廢棄了《八索》,敘述職方,檳除了《九丘》,皇上的編制與此符同,盛大的著作又在今日出現(xiàn)?!睍r人認(rèn)為這是很巧妙的對答。三年,以本官領(lǐng)國子博士。直擔(dān)編制經(jīng)義時,沒有設(shè)置學(xué)官,子顥任國子博士,上表設(shè)置助教一人,國子生十人。又啟奏編撰直擔(dān)的集子,及《普通北伐記》。遣年遷任國子祭酒,又加任侍中,在學(xué)問上不斷闡述高擔(dān)著的《五經(jīng)義》。五年,遷任吏部尚書,侍中職務(wù)如故。
蕭璽性格莊重而樸實,很恃負(fù)自己的才氣。當(dāng)他主掌選官時,見到九流賓客,不輿他們交言,衹是舉扇一揮罷了,士大夫官紳私下都忌恨他。然而塞塞平素看重他的為人,還在束宮時,常招致輿他促膝共宴。子顯曾起身去廁所,太宗對坐客說:“曾聽說特異的人近來出現(xiàn),今日始知是蕭尚書。”他被看重就像這樣。大同三年,出任仁威將軍、呈璺太守,至郡沒有幾天,便去世了,時年四十九歲。詔令說:“仁威將軍、吳興郡太守子顯,風(fēng)度氣韻高超出眾,是皇族中最好的人才。封官授權(quán)不多久,忽然去世,使我心中悲傷。可追贈侍中、中書令?,F(xiàn)在就可以哭悼?!卑苍釙r請賜給他謐號,皇帝親筆韶令說“恃才傲物,應(yīng)給他謐號為驕”。
子顯曾經(jīng)寫了一篇《自序》,序大略說:“我任邵陵王友,有愧于回到京師,遠(yuǎn)思與前人相比,我就像楚國的唐勒、宋玉,漢朝的嚴(yán)助、鄒陽。回想我的一生,極喜好詩文的辭藻,雖然沒有成名,但心裹也已滿足了。但像登高放眼遠(yuǎn)望,臨水送別歸人,風(fēng)動的春晨,月明的秋夜,早來的鴻雁,初啼的黃鶯,開花落葉,這樣的景色呈現(xiàn)在眼前便情動于心中,每每不能控制自己。前世的賈誼、傅毅、崔駟、馬融、邯鄲淳、繆襲、路粹等人,都是因文章而顯名的,所以我多次獻(xiàn)上歌頌之:‘今日景色很美,卿能不寫出富有文采的詩文?!妼懗珊螅謧鱽淼壑迹骸煞Q作才子。,我退席后對人說:‘受到贊揚(yáng)的恩惠,不是希望就可有的。逭與買誼相比怎樣?恐怕他不能與我相等?!坑兄谱?,很少去苦心構(gòu)思,必須讓靈感自來,不極力醞釀。年輕以來所寫的詩賦,衹有《鴻序》一篇,體裁兼有多法,文筆運(yùn)用多種,極受到喜好者的傳頌,因此虛名輕易地遠(yuǎn)傳?!弊语@的著作有《后漠書》一百卷,《齊書》六十卷,《普通北伐記》五卷,《貴儉傳》三十卷,文集二十卷。
二子蕭序、蕭愷,并在年少時就知名。蕭序,太清年間歷官太子家令,中庶子,并掌管記。當(dāng)侯景叛亂時,在城內(nèi)去世。蕭愷,初為國子生,對策成績最佳,州襄又推舉為秀才。起家任秘書郎,遷任太子中舍人,王府主簿,太子洗馬,居父親喪離職。服喪期滿除服,再授太子洗馬,遷任中舍人,并掌管記。累經(jīng)升遷任宣城王文學(xué),中書郎,太子家令,又掌管記。蕭愷的才學(xué)聲望,時論認(rèn)為與其父相等,太宗在東宮時,早就召見接待他。當(dāng)時中庶子謝嘏出守建安,在宣猷堂設(shè)宴餞行,并召見當(dāng)時的才子賦詩,同用十五險韻,蕭愷詩先寫就,詩的文辭又很美。太宗輿湘東王令說:“王筠本就是寫文章的老手,后輩有蕭愷可稱贊,確是位才子?!毕惹疤珜W(xué)博士顧野王奉令撰寫《玉篇》,太宗嫌他撰書詳略不恰當(dāng),因蕭愷博學(xué),文字寫得更好,便讓他輿學(xué)士刪改。遷任中庶子,未受任,徙任吏部郎。太清二年,遷任御史中丞。不久,侯景叛亂,蕭愷在城內(nèi)遷任侍中,不久在官任上去世,時年四十四歲。文集都亡逸了。
子云字景喬,是子恪第九弟。十二歲時,齊朝建武四年,被封為新浦縣侯,自己寫敬受奏章,便有文采。天監(jiān)初年,爵位降為子爵。長大勤學(xué),因晉朝一代沒有記載歷史的全書,二十歲便留心撰著,至二十六歲時,編撰成書,上表奏之,韶令付秘閣收藏。
子云性情沉靜,不樂意進(jìn)身作官。三十歲時,才從家中被征召出來任秘書郎。遷任太子舍人,編撰《束宮新記》上奏,敕令賞他束帛。累經(jīng)升遷任北中郎外兵參軍,晉安王文學(xué),司徒主簿,丹陽尹丞。時湘束王任京尹,對他深加賞識和喜愛,二人如布衣之交。遷任北中郎廬陵王諮議參軍,兼尚書左丞。大通元年,授官黃門郎,不久遷任輕車將軍,兼司徒左長史。二年,入任吏部。三年,遷任長兼侍中。中大通元年,轉(zhuǎn)任太府卿。三年,出任貞威將軍、臨川內(nèi)史。在郡以治事和洽得當(dāng)被稱贊,民吏皆喜歡他。還京師授職散騎常侍,不久再任侍中。大同二年,遷任員外散騎常侍、國子祭酒,領(lǐng)南徐州大中正。隨即再任侍中,祭酒、中正職務(wù)如故。
梁朝初年,郊祭廟祭均用沒有去皮毛的純色全牲,祭祀樂辭皆是沈約撰寫的,至今承用,子云是最初建言將樂辭作修改的。他啟奏說:“圣主敬遵成規(guī),郊廟祭祀莊重肅穆,很得西鄰國人的心,可與周公、孔子的事跡相比,祭祀時將加工去毛的獸皮放在俎中,德通神明,谷物蕷草藻草,用來竭誠祭天以先祖配享,經(jīng)理國家的制度,如同懸空的日月,垂訓(xùn)百王,道理就在遣裹。臣近來兼職齋官,聽到祭祀時樂人所歌,仍是祭祀用沒有去皮毛牲畜的舊曲。圜丘祭天的視燎官,還說‘式備牲栓’;北郊祭天奏《誡雅》,也唱‘牲玉孔備’;宗廟祭祀唱歌,而稱‘我牲以潔’;三朝奏食舉樂,猶詠‘朱尾碧鱗,。歌聲合著鼓鐘,遣不符合盛制。臣職掌儒訓(xùn),認(rèn)為這樣唱可疑,未能確定應(yīng)否改定樂辭?”敕答說:“這是主管者死守狹隘經(jīng)驗,不知變通應(yīng)急改正。”便讓子云撰定樂辭。敕說:“郊廟祭祀用的歌辭,應(yīng)是典誥中典雅古奧的言辭,不得雜用于書史書中的淺近言辭;而沈約所撰寫的,也多有錯謬。”子云答敕說:“奏盛大的樂歌祭祀天地宗廟,樂應(yīng)用雅名,理應(yīng)從《五經(jīng)》中采取,圣人已有成教。而從漢朝以來編制的樂辭,不全采用經(jīng)典;沈約所撰制的,又更加淺陋雜亂。臣前改易沈約撰制的十曲,衹知祭祀用的牲栓已換成皮革,所以應(yīng)改歌辭,仍然承續(xù)成例,不避忌流俗背離了事體。既奉令旨,才得以開拓眼界。臣向來平庸固執(zhí),現(xiàn)在忽然清醒明白了,我恭敬地依照成旨,全部改正沈約的編制。衹用《五經(jīng)》為根本,其次采用《爾雅》、《周易》、《尚書》、《大戴禮》,即是經(jīng)誥一類,愚意也可取來采用。臣又探求唐堯、虞舜時期諸書,殷《頌》周《雅》,以贊美為主,而又各述時事。大梁改朝換代天下順從,偃武修文,制禮作樂,義高夏、殷、周朝;而沈約撰制的歌辭,祇浸漬在稱頌圣德的美好,并不敘述皇朝制作事?!堆拧?、《頌》是前例,沈約的編制與體相違。依照圣旨所定的樂論鐘律緯緒,文思深刻精微,有治世才能的人一出現(xiàn),就像日月懸空,不可磨滅的典籍,禮樂的教化,是在太平盛世時制成。我謹(jǐn)逐一采集,各隨事顯義,以表明制作的恰當(dāng)。深思多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恭敬地呈上?!彪妨钜徊⑹褂?。
子云擅長寫草隸書,被世人作為楷模法式,自己說擅長效法鐘繇、王羲之而稍微變化字體。答敕說:“臣昔日沒有鑒賞能力,隨著世人的看法認(rèn)定珍貴,摹仿王獻(xiàn)之的字體,經(jīng)過許多年。二十六歲時,編著《晉書》,寫到《二王列傳》,想寫出對草隸書筆法的評論,然而言不盡意,竟沒能寫成,衹是大略評論飛白體一種筆勢罷了。十多年來,始見敕旨《論書》一卷,品評書法筆勢,透徹了解字的形體;又認(rèn)為王羲之不及鐘繇,就像王獻(xiàn)之趕不上王羲之。自此研思,方醒悟隸書的規(guī)式,最初改變的是王獻(xiàn)之,全部規(guī)范的是鐘繇。從那以來,自己感覺到寫字功夫長進(jìn)了?!彼臅O被高祖推重,曾評論子云書法說:“筆力剛勁挺拔,心手相應(yīng),技巧超出杜度,體美勝過崔寡,當(dāng)與鐘繇競爭高下?!彼恍蕾p就像這樣。
七年,出任仁威將軍、束陽太守。中大同元年,還京師授宗正卿。太清元年,再任侍中、國子祭酒,領(lǐng)南徐州大中正。二年,侯景侵逼宮城,子云逃到民間。三年三月,宮城失守,他又東逃晉陵,餓死在顯靈寺僧房,時年六十三歲。著作有《晉書》一百一十卷,《東宮新記》二十卷。
第二子蕭特字世達(dá)。很早有名聲,也擅長草隸書。高祖曾對蕭特說:“子敬的書法不及王薹之。近見蕭逸的字跡,直給卿以威脅。”歷官著作佐郎,太子舍人,宣惠主簿,中軍記室。出任海鹽令,因事被罷免。年二十五歲,在王云前去世。
子暉字景光,是子云的弟弟。年輕時涉獵書史,也有文才。起家任員外散騎侍郎,遷任南中郎記室。出任臨安令。性情恬靜,少有嗜好,曾參加重云殿聽制講《三慧經(jīng)》,回來寫《講賦》上奏,很被稱賞。遷任安西武陵王諮議,帶新繁令,隨府轉(zhuǎn)任儀同從事、驃騎長史,去世。
陳吏部尚書姚察日:昔日愛翹憑藉兵威而革換了蓮曲的命運(yùn),因依靠宰輔便改移了魏朝的歷法,這不同于古代的禪授,以德相傳,所以遏制前代的宗室,用以斷絕民望。然而劉曄、曹志,仍然在新朝顯貴;到了塞翅終竟成了廢姓。而齊朝,是宋朝的親屬,但把宋朝宗室全部殲滅了。其國運(yùn)不長,或許是由這個原因引起的。梁朝革命,不采取前朝的做法,所以子恪兄弟以及群從,一并按照他們的才能給以職務(wù),通貴滿朝,不因他們是舊人而拋棄,難道衹是魏朝昏暗晉朝顯著。君子以是知道高祖的宏量,氣度超越了前代。
參考資料:
1、佚名.道客巴巴.http://www.doc88.com/p-09490834162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