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段榮(子韶)
段榮,字子茂,姑臧武威人也。祖信,仕沮渠氏,后入魏,以豪族徙北邊,仍 家于五原郡。父連,安北府司馬。榮少好歷術(shù),專意星象。正光初,語人曰:“ 《易》云‘觀于天文以察時變’,又曰‘天垂象,見吉兇’,今觀玄象,察人事, 不及十年,當有亂矣?!被騿栐唬骸捌鹩诤翁帲斂杀芎??”榮曰:“構(gòu)亂之源, 此地為始,恐天下因此橫流,無所避也。”未幾,果如言。榮遇亂,與鄉(xiāng)舊攜妻子, 南趣平城。屬杜洛周為亂,榮與高祖謀誅之,事不捷,共奔爾朱榮。后高祖建義山 東,榮贊成大策。為行臺右丞,西北道慰喻大使,巡方曉喻,所在下之。高祖南討 鄴,留榮鎮(zhèn)信都,仍授鎮(zhèn)北將軍,定州刺史。時攻鄴未克,所須軍資,榮轉(zhuǎn)輸無闕。 高祖入洛,論功封姑臧縣侯,邑八百戶。轉(zhuǎn)授瀛州刺史。榮妻,皇后姊也,榮恐高 祖招私親之議,固推諸將,竟不之州。尋行相州事,后為濟州刺史。天平三年,轉(zhuǎn) 行泰州事。榮性溫和,所歷皆推仁恕,民吏愛之。初,高祖將圖關(guān)右,與榮密謀, 榮盛稱未可。及渭曲失利,高祖悔之,曰:“吾不用段榮之言,以至于此?!彼哪?, 除山東大行臺、大都督,甚得物情。元象元年,授儀同三司。二年五月卒,年六十 二。贈使持節(jié)、定冀滄瀛四州諸軍事、定州刺史、太尉、尚書左仆射,謚曰昭景。 皇建初,配饗高祖廟庭。二年,重贈大司馬、尚書令、武威王。長子韶嗣。
韶,字孝先,小名鐵伐。少工騎射,有將領(lǐng)才略。高祖以武明皇后姊子,盡器 愛之,常置左右,以為心腹。建義初,領(lǐng)親信都督。中興元年,從高祖拒爾朱兆, 戰(zhàn)于廣阿。高祖謂韶曰:“彼眾我寡,其若之何?”韶曰:“所謂眾者,得眾人之 死;強者,得天下之心。爾朱狂狡,行路所見,裂冠毀冕,拔本塞源,邙山之會, 搢紳何罪,兼殺主立君,不脫旬朔,天下思亂,十室而九。王躬昭德義,除君側(cè)之 惡,何往而不克哉!”高祖曰:“吾雖以順討逆,奉辭伐罪,但弱小在強大之間, 恐無天命,卿不聞之也?”答曰:“韶聞小能敵大,小道大淫,皇天無親,唯德是 輔,爾朱外賊天下,內(nèi)失善人,知者不為謀,勇者不為斗,不肖失職,賢者取之, 復(fù)何疑也?!彼炫c兆戰(zhàn),兆軍潰。攻劉誕于鄴。及韓陵之戰(zhàn),韶督率所部,先鋒陷 陣。尋從高祖出晉陽,追爾朱兆于赤谼嶺,平之。以軍功封下洛縣男。又從襲取夏 州,擒斛律彌娥突,加龍驤將軍、諫議大夫,累遷武衛(wèi)將軍。后恩賜父榮姑臧縣侯, 其下洛縣男啟讓繼母弟寧安。
興和四年,從高祖御周文帝于邙山。高祖身在行間,為西魏將賀拔勝所識,率 銳來逼。韶從傍馳馬引弓反射,一箭斃其前驅(qū),追騎懾憚,莫敢前者。西軍退,賜 馬并金,進爵為公。
武定四年,從征玉壁。時高祖不豫,攻城未下,召集諸將,共論進止之宜。謂 大司馬斛律金、司徒韓軌、左衛(wèi)將軍劉豐等曰:“吾每與段孝先論兵,殊有英略, 若使比來用其謀,亦可無今日之勞矣。吾患勢危篤,恐或不虞,欲委孝先以鄴下之 事,何如?”金等曰:“知臣莫若君,實無出孝先?!比灾^韶曰:“吾昔與卿父冒 涉險艱,同獎王室,建此大功。今病疾如此,殆將不濟,宜善相翼佐,克茲負荷。” 即令韶從顯祖鎮(zhèn)鄴,召世宗赴軍。高祖疾甚,顧命世宗曰:“段孝先忠亮仁厚,智 勇兼?zhèn)?,親戚之中,唯有此子,軍旅大事,宜共籌之。”五年春,高祖崩于晉陽, 秘不發(fā)喪。俄而侯景構(gòu)亂,世宗還鄴,韶留守晉陽。世宗還,賜女樂十數(shù)人,金十 斤,繒帛稱是,封長樂郡公。世宗征潁川,韶留鎮(zhèn)晉陽。別封真定縣男,行并州刺 史。顯祖受禪,別封朝陵縣,又封霸城縣,加位特進。啟求歸朝陵公,乞封繼母梁 氏為郡君。顯祖嘉之,別以梁氏為安定郡君。又以霸城縣侯讓其繼母弟孝言。論者 美之。
天保三年,為冀州刺史、六州大都督,有惠政,得吏民之心。四年十二月,梁 將東方白額潛至宿預(yù),招誘邊民,殺害長吏,淮、泗擾動。五年二月,詔征韶討之。 既至,會梁將嚴超達等軍逼涇州;又陳武帝率眾將攻廣陵,刺史王敬寶遣使告急; 復(fù)有尹思令率眾萬余人謀襲盱貽。三軍咸懼。韶謂諸將曰:“自梁氏喪亂,國無定 主,人懷去就,強者從之。霸先等智小謀大,政令未一,外托同德,內(nèi)有離心,諸 君不足憂,吾揣之熟悉矣。”乃留儀同敬顯俊、堯難宗等圍守宿預(yù),自將步騎數(shù)千 人倍道赴涇州。途出盱眙,思令不虞大軍卒至,望旗奔北。進與超達合戰(zhàn),大破之, 盡獲其舟艦器械。謂諸將士曰:“吳人輕躁,本無大謀,今破超達,霸先必走?!?即回赴廣陵。陳武帝果遁去。追至楊子?xùn)?,望揚州城乃還,大獲其軍資器物,旋師 宿預(yù)。六月,韶遣辯士喻白額禍福,白額于是開門請盟。韶與行臺辛術(shù)等議,且為 受盟。盟訖,度白額終不為用,因執(zhí)而斬之,并其諸弟等并傳首京師。江淮帖然, 民皆安輯。顯祖嘉其功,詔賞吳口七十人,封平原郡王。清河王岳之克郢州,執(zhí)司 徒陸法和,韶亦豫行,筑層城,于新蔡立郭默戍而還?;式ㄔ辏I(lǐng)太子太師。大 寧二年,除并州刺史。高歸彥作亂冀州,詔與東安王婁睿率眾討平之,遷太傅,賜 女樂十人,并歸彥果園一千畝。仍蒞并州,為政舉大綱,不存小察,甚得民和。
十二月,周武帝遣將率羌夷與突厥合眾逼晉陽,世祖自鄴倍道兼行赴救。突厥 從北結(jié)陣而前,東距汾河,西被風谷。時事既倉卒,兵馬未整,世祖見如此,亦欲 避之而東。尋納河間王孝琬之請,令趙郡王盡護諸將。時大雪之后,周人以步卒為 前鋒,從西山而下,去城二里。諸將咸欲逆擊之。詔曰:“步人氣勢自有限,今積 雪既厚,逆戰(zhàn)非便,不如陣以待之。彼勞我逸,破之必矣。”既而交戰(zhàn),大破之, 敵前鋒盡殪,無復(fù)孑遺,自余通宵奔遁。仍令韶率騎追之,出塞不及而還。世祖嘉 其功,別封懷州武德郡公,進位太師。
周冢宰宇文護母閻氏先配中山宮,護聞閻尚存,乃因邊境移書,請還其母,并 通鄰好。時突厥屢犯邊,韶軍于塞下。世祖遣黃門徐世榮乘傳赍周書問韶。韶以周 人反覆,本無信義,比晉陽之役,其事可知。護外托為相,其實王也,既為母請和, 不遣一介之使申其情理,乃據(jù)移書即送其母,恐示之弱。如臣管見,且外許之,待 后放之未晚。不聽。遂遣使以禮將送。護既得母,仍遣將尉遲迥等襲洛陽。詔遣蘭 陵王長恭、大將軍斛律光率眾擊之,軍于邙山之下,逗留未進。世祖召謂曰:“今 欲遣王赴洛陽之圍,但突厥在此,復(fù)須鎮(zhèn)御,王謂如何?”韶曰:“北虜侵邊,事 等疥癬,今西羌窺逼,便是膏肓之病,請奉詔南行?!笔雷嬖唬骸半抟庖酄??!蹦?令韶督精騎一千,發(fā)自晉陽。五日便濟河,與大將共量進止。韶旦將帳下二百騎與 諸軍共登邙阪,聊觀周軍形勢。至大和谷,便值周軍,即遣馳告諸營,追集兵馬。 仍與諸將結(jié)陣以待之。韶為左軍,蘭陵王為中軍,斛律光為右軍,與周人相對。韶 遙謂周人曰:“汝宇文護幸得其母,不能懷恩報德,今日之來,竟何意也?”周人 曰:“天遣我來,有何可問。”韶曰:“天道賞善罰惡,當遣汝送死來耳?!敝苘?仍以步人在前,上山逆戰(zhàn)。韶以彼徒我騎,且卻且引,待其力弊,乃遣下馬擊之。 短兵始交,周人大潰。其中軍所當者,亦一時瓦解,投墜溪谷而死者甚眾。洛城之 圍,亦即奔遁,盡棄營幕,從邙山至谷水三十里中,軍資器物彌滿川澤。車駕幸洛 陽,親勞將士,于河陰置酒高會,策勛命賞,除太宰,封靈武縣公。天統(tǒng)三年,除 左丞相,永昌郡公,食滄州干。
武平二年正月,出晉州道,到定隴,筑威敵、平寇二城而還。二月,周師來寇, 遣韶與右丞相斛律光、太尉蘭陵王長恭同往捍御。以三月暮行達西境。有柏谷城者, 乃敵之絕險,石城千仞,諸將莫肯攻圍。韶曰:“汾北、河?xùn)|,勢為國家之有,若 不去柏谷,事同痼疾。計彼援兵,會在南道,今斷其要路,救不能來。且城勢雖高, 其中甚狹,火弩射之,一旦可盡?!敝T將稱善,遂鳴鼓而攻之。城潰,獲儀同薛敬 禮,大斬獲首虜,仍城華谷,置戍而還。封廣平郡公。
是月,周又遣將寇邊。右丞相斛律光先率師出討,韶亦請行。五月,攻服秦城。 周人于姚襄城南更起城鎮(zhèn),東接定陽,又作深塹,斷絕行道。韶乃密抽壯士,從北 襲之。又遣人潛渡河,告姚襄城中,令內(nèi)外相應(yīng)。渡者千有余人,周人始覺。于是 合戰(zhàn),大破之,獲其儀同若干顯寶等。諸將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 三面地險,不可攻,就令得之,一城地耳。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路,破服秦,并力以 圖定陽,計之長者。”將士咸以為然。六月,徙圍定陽,其城主開府儀同楊范固守 不下。韶登山望城勢,乃縱兵急攻之。七月,屠其外城,大斬獲首級。時韶病在軍 中,以子城未克,謂蘭陵王長恭曰:“此城三面重澗險阻,并無走路,唯恐東南一 處耳。賊若突圍,必從此出,但簡精兵專守,自是成擒。”長恭乃令壯士千余人設(shè) 伏于東南澗口。其夜果如所策,賊遂出城,伏兵擊之,大潰,范等面縛,盡獲其眾。
韶疾甚,先軍還。以功別封樂陵郡公。竟以疾薨。上舉哀東堂,贈物千段、溫 明秘器、辒辌車,軍校之士陳衛(wèi)送至平恩墓所,發(fā)卒起冢。贈假黃鉞、使持節(jié)、都 督朔并定趙冀滄齊兗梁洛晉建十二州諸軍事,相國、太尉、錄尚書事、朔州刺史, 謚曰忠武。
韶出總軍旅,入?yún)⑨♂?,功既居高,重以婚媾,望傾朝野。長于計略,善于御 眾,得將士之心,臨敵之日,人人爭奮。又雅性溫慎,有宰相之風。教訓(xùn)子弟,閨 門雍肅,事后母以孝聞,齊世勛貴之家罕有及者。然僻于好色,雖居要重,微服間 行。有皇甫氏,魏黃門郎元瑀之妻,弟謹謀逆,皇甫氏因沒官。韶美其容質(zhì),上啟 固請,世宗重違其意,因以賜之。尤嗇于財,雖親戚故舊略無施與。其子深尚公主, 并省丞郎在家佐事十余日,事畢辭還,人唯賜一杯酒。長子懿嗣。
懿,字德猷,有資儀,頗解音樂,又善騎射。天保初,尚潁川長公主。累遷行 臺右仆射,兼殿中尚書,出除兗州刺史。卒。子寶鼎嗣。尚中山長公主,武平末, 儀同三司。隋開皇中,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大業(yè)初,卒于饒州刺史。
韶第二子深,字德深。美容貌,寬謹有父風。天保中,受父封姑臧縣公。大寧 初,拜通直散騎侍郎。二年,詔尚永昌公主,未婚,主卒。河清三年,又詔尚東安 公主。以父頻著大勛,累遷侍中、將軍、源州大中正,食趙郡干。韶病篤,詔封深 濟北王,以慰其意。武平末,徐州行臺左仆射、徐州刺史。入周,拜大將軍,郡公, 坐事死。
韶第三子德舉,武平末,儀同三司。周建德七年,在鄴城與高元海謀逆,誅。
韶第四子德衡,武平末,開府儀同三司,隆化時,濟州刺史。入周,授儀同大 將軍。
韶第七子德堪,武平中,儀同三司。隋大業(yè)初,汴州刺史,卒于汝南郡守。
榮第二子孝言,少警發(fā)有風儀。魏武定末,起家司徒參軍事。齊受禪,其兄韶 以別封霸城縣侯授之。累遷儀同三司、度支尚書、清都尹。孝言本以勛戚緒余,致 位通顯,至此便驕奢放逸,無所畏憚。曾夜行,過其賓客宋孝王家宿,喚坊民防援, 不時應(yīng)赴,遂拷殺之。又與諸淫婦密游,為其夫覺,復(fù)恃官勢,拷掠而殞。時苑內(nèi) 須果木,科民間及僧寺備輸,悉分向其私宅種植。又殿內(nèi)及園中須石,差車牛從漳 河運載,復(fù)分車回取。事悉聞徹,出為海州刺史。尋以其兄故,征拜都官尚書,食 陽城郡干,仍加開府。遷太常卿,除齊州刺史,以贓賄為御史所劾。屬世祖崩,遇 赦免。拜太常卿,轉(zhuǎn)食河南郡干,遷吏部尚書。
祖珽執(zhí)政,將廢趙彥深,引孝言為助。除兼侍中,入內(nèi)省,典機密,尋即正, 仍吏部尚書。孝言既無深鑒,又待物不平,抽擢之徒,非賄則舊。有將作丞崔成, 忽于眾中抗言曰:“尚書天下尚書,豈獨段家尚書也!”孝言無辭以答,惟厲色遣 下而已。尋除中書監(jiān),加特進。又托韓長鸞,共構(gòu)祖珽之短。及祖出后,孝言除尚 書右仆射,仍掌選舉,恣情用舍,請謁大行。敕浚京城北隍,孝言監(jiān)作,儀同三司 崔士順、將作大匠元士將、太府少卿酈孝裕、尚書左民郎中薛叔昭、司州治中崔龍 子、清都尹丞李道隆、鄴縣令尉長卿、臨漳令崔象、成安令高子徹等并在孝言部下。 典作日,別置酒高會,諸人膝行跪伏,稱觴上壽,或自陳屈滯,更請轉(zhuǎn)官,孝言意 色揚揚,以為己任,皆隨事報答,許有另授。富商大賈多被銓擢,所進用人士,咸 是粗險放縱之流。尋遷尚書左仆射,特進、侍中如故。
孝言富貴豪侈,尤好女色。后娶婁定遠妾董氏,大耽愛之,為此內(nèi)外不和,更 相糾列,坐爭免官,徙光州。隆化敗后,有敕追還。孝言雖黷貨無厭,恣情酒色, 然舉止風流,招致名士,美景良辰,未嘗虛棄,賦詩奏伎,畢盡歡洽。雖草萊之士, 粗閑文藝,多引入賓館,與同興賞,其貧躓者亦時有乞遺。世論復(fù)以此多之。齊亡 入周,授開府儀同大將軍,后加上開府。
史臣曰:段榮以姻戚之重,遇時來之會,功伐之地,亦足稱焉。韶光輔七君, 克隆門業(yè),每出當閫外,或任以留臺,以猜忌之朝,終其眉壽。屬亭候多警,為有 齊上將,豈其然乎?當以志謝矜功,名不逾實,不以威權(quán)御物,不以智數(shù)要時,欲 求覆餗,其可得也?語曰“率性之謂道”,此其效歟?
贊曰:榮發(fā)其原,韶大其門。位因功顯,望以德尊。
譯文及注釋
段榮,字子茂,姑臧武威人氏。祖父段信,仕沮渠氏,后入魏朝,因豪族身份被遷徙回北方,依然定居在五原郡。父親連,安北府司馬。段榮少時喜好歷術(shù),專攻星象。正光初年,對人說:“《易》云‘觀察天文以測定時事的變遷’,又稱‘上天顯示征兆,人世出現(xiàn)吉兇’,今觀天象,察人事,不到十年,國家當有大亂?!庇腥藛枺骸疤煜髲哪膫€地方出現(xiàn)?可以躲避嗎?”段榮答:“造亂之源,此地為始,大概天下就要因此大亂,那是無法逃避的。”不長時間,果如其言。段榮遭亂,同鄉(xiāng)鄰朋友攜帶妻子,向南跑到平城。適值杜洛周作亂,段榮與高祖圖謀殺掉洛周,沒有成功,一塊投奔了爾朱榮。
后高祖在山東舉起義旗,段榮贊助促成了大計的籌謀。任行臺右丞,西北道慰喻大使,巡察曉諭,所到之處,紛紛歸順高祖。高祖南行討鄴,留段榮鎮(zhèn)守信都,委任其為鎮(zhèn)北將軍、定州刺史。此時高祖雖然未能攻占鄴城,但所需要的糧草給養(yǎng),完全仰仗段榮的轉(zhuǎn)運輸送。高祖進洛陽后,論功行賞,封段榮姑臧縣侯,食邑八百戶。轉(zhuǎn)授瀛州刺史。段榮之妻,皇后的姊姊,榮擔心為高祖招致任人唯親的議論,一個勁地推薦他人,終于沒有赴任。不久,行相州刺史事,稍后,拜濟州刺史。天平三年(536),轉(zhuǎn)行泰州刺史事。段榮性格溫和,在任職之地均推行仁政,因此深得民吏的敬愛。當初,高祖計劃進攻關(guān)右,同段榮密謀,卻沒有得到支持。在渭曲失利之后,高祖才后悔,說:“我不聽段榮的話,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彼哪?537),拜山東大行臺、大都督,甚得民心。元象元年(538),授儀同三司。二年五月卒,年六十二。贈使持節(jié)、定冀滄瀛四州諸軍事、定州刺史、太尉、尚書左仆射,謚昭景。皇建初年,配享高祖廟。二年(561),重贈大司馬、尚書令、武威王。長子段韶繼嗣。
段韶,字孝先,小名鐵伐。少年時善騎會射,有武將之才。因他是武明皇后姊姊的兒子,高祖很是器重,常安排在自己的左右,作為心腹看待。
建義初年,為親信都督。中興元年(531),跟隨高祖抗抵爾朱兆,參加廣阿大戰(zhàn)。高祖對韶說:“彼眾我寡,怎么辦呀?”韶答:“所謂眾者,是得眾人之死;強者,是得天下之心。爾朱兆狂妄奸狡,一路上看到的,是裂冠毀冕,拔本塞源。邙山聚會,扌晉紳有何罪過?又殺主立君,不過半月,天下思亂,十室有九。王親行德義,除君側(cè)的惡人,何往而不勝!”高祖說:“我雖是以順伐逆,奉命討罪,但弱小處于強大之中,恐怕沒有上天的庇佑,你沒有聽說過嗎?”答:“韶聽說過小能敵大。小道大淫,皇天無親,唯德是輔。爾朱兆外害天下,內(nèi)失善人,智者不為謀,勇者不為斗。不肖者失職,賢者奪過來,還有什么疑惑的?”于是便同爾朱兆展開交戰(zhàn),兆軍潰敗。進攻鄴地的劉誕。韓陵之戰(zhàn),韶率領(lǐng)自己的部眾,首先沖進敵陣。不久隨從高祖離開晉陽,將爾朱兆追趕到赤谷共嶺消滅。因軍功封下洛縣男。又跟隨高祖偷襲,奪取了夏州,活捉了斛律彌娥突,加龍驤將軍、諫議大夫,累遷武衛(wèi)將軍。后又將其父姑臧縣侯的爵號授給了韶,其下洛縣男則上表請求轉(zhuǎn)讓給了繼母弟寧安。
興和四年(542),從高祖在邙山抵御周文帝。高祖在兵卒之中,被西魏將軍賀拔勝認出,馬上帶領(lǐng)精銳逼來。韶騎馬從旁躍過,并回身用箭射擊,只一箭就將最前面的追敵射下馬去,另外的害怕了,不敢向前。西軍撤退,朝廷賞賜馬匹和金子,晉爵為公。
武定四年(546),從高祖征討玉壁。時高祖身患疾病,城又沒能攻下,便召集諸將,討論行動方案。高祖對大司馬斛律金、司徒韓軌、左衛(wèi)將軍劉豐等人說:“我每次同段孝先論兵,都能聽到許多高見,如果讓他來參謀參謀,就可能沒有今日的勞累了。我擔心局勢危急,恐怕出現(xiàn)不測,準備委托孝先承擔鄴下的重任,怎么樣?”金等回答說:“知臣莫如君,孝先是最合適的?!备咦嬗謱ι卣f:“往昔我和你的父親冒著危險,同佐王室,建立了大功。眼下病重得厲害,大概不行了,你應(yīng)該小心輔助朝廷,承擔起這一重任?!瘪R上下令韶隨顯祖鎮(zhèn)守鄴城,召世宗趕赴玉壁軍中。高祖病更嚴重了,遺令世宗說:“段孝先忠孝仁厚,智勇雙全,親戚之中,只有此人,軍旅大事,應(yīng)同他商議?!蔽迥甏?,高祖死于晉陽,秘不發(fā)喪。不久侯景造亂,世宗還鄴,留韶鎮(zhèn)守晉陽。世宗歸,賜給韶女樂十幾人,金十斤,還有繒帛,封長樂郡公。世宗征討潁川,留韶守晉陽。別封真定縣男,行并州刺史事。顯祖受禪,別封朝陵縣公,又封霸城縣侯,加位特進。上表請求歸還朝陵縣公,乞請封繼母梁氏為郡君。顯祖嘉獎了他,別封梁氏為安定郡君。又將霸城縣侯讓給了自己的繼母弟孝言。是時受到了輿論的夸贊。
天保三年(552),任冀州刺史、六州大都督,有惠政,深得吏民愛戴。四年十二月,梁將東方白額偷偷來到宿預(yù),引誘邊民,殺害長吏,致使淮、泗騷動。五年二月,帝下詔征韶討伐。韶率軍抵達。適逢梁將嚴超達等圍逼涇州;又陳武帝率眾將要進攻廣陵;刺史王敬寶遣使向朝廷告急;還有尹思令,擁眾萬人,準備襲擊盱眙。三軍恐懼。韶對諸將說:“自從梁氏喪亂,國無定主,人心離散,強者從之。陳霸先等人智小謀大,政令不一,外雖同德,內(nèi)實離心,你們不必憂慮,我的計劃已思慮周全了。”于是留下儀同敬顯俊、堯難宗等圍守宿預(yù),自己率領(lǐng)數(shù)千步騎兵急行軍趕赴涇州。路經(jīng)盱眙,思令沒有料到大軍會從天而降,望風披靡。繼續(xù)前進,又與嚴超達交戰(zhàn),獲勝,奪取了所有的舟船器械。韶對諸將道:“吳人浮躁,本無大謀,今天打敗了超達,陳霸先肯定會逃走?!毙椿貛煆V陵。陳武帝果然跑了。追趕到了楊子?xùn)?,看得見揚州城才回來,并且繳獲了許多的軍資器物,馬上撤退到宿預(yù)。六月,韶派游說之士勸降白額,白額因此開門請盟。韶與行臺辛術(shù)等人議論,同意白額的請求。結(jié)盟完畢,估計白額會腳踩兩只船,韶下令將白額抓起來,并殺了他,連同他的弟弟們的頭顱,傳送到了京師。江淮安靜,民皆樂業(yè)。顯祖嘉獎他的功勞,詔令賞賜吳人七十,封平原郡王。清河王岳攻克郢州,活捉了司徒陸法和,這次行動,韶也參加了,筑建魯城,在新蔡置郭默戍后返回京城。皇建元年(560),領(lǐng)太子太師。
太寧二年(562),拜并州刺史。高歸彥在冀州作亂,帝詔令韶與東安王婁睿又率眾平定。遷太傅,帝賜其女樂十人和歸彥的果園一千畝。依然任職并州,為政是舉大綱,不存小察,所以甚得民心。
河清二年(563)十二月,周武帝派將軍率領(lǐng)羌夷與突厥合眾圍攻晉陽,世祖從鄴出發(fā)兼程前往救助。突厥從北組成戰(zhàn)陣往前推進,東抵汾河,西達風谷。情況危急,兵馬未整,世祖見此陣勢,也想往東逃避。但很快接受了河間王孝琬的請求,下令趙郡王保護好諸將。此時正是大雪之后,周人用步卒作為前鋒,從西山?jīng)_下,離城只有二里多路。諸將都想迎擊。韶說:“步走的人氣勢必然有限,眼下積雪深厚,交戰(zhàn)不便,不如嚴陣待守。彼勞我逸,打敗他們是有把握的?!辈痪媒粦?zhàn),大勝,敵人的前鋒全被消滅,沒有一個活的,后邊的部眾連夜逃走了。帝下令韶率騎追擊,出塞后沒有趕上就回來了。世祖賞其功,別封韶懷州武德郡公,進位太師。
周冢宰宇文護母閻氏先配中山王,護聽說母親還在人世,于是就修書齊氏,請歸還閻氏,并愿通好。此時突厥多次騷擾邊地,韶駐軍塞下防御。世祖派黃門徐世榮乘驛車帶著宇文護的信向韶請教。韶認為周人反復(fù),不講信義,其晉陽之役,就是證明。宇文護對外是丞相,在內(nèi)其實為王。既為母親請和,卻不派一介之使申其情懷。我們則依據(jù)一紙之書,就送還其母,這恐怕是在向周示弱。我認為,姑且佯裝同意,等些日子再放不遲。帝不聽。于是派遣使者依禮送還。
宇文護得到母親后,依然遣將尉遲迥等襲擊洛陽。帝詔令蘭陵王長恭、大將軍斛律光率部抵御,軍隊駐扎在邙山下,滯留未進。世祖召韶詢問:“現(xiàn)在我想派王去解救洛陽之圍,但突厥駐軍在這里,又要派人防御,王認為該如何處置?”韶說:“北虜侵擾邊地,是容易處理的事情,如今西羌窺視逼近內(nèi)地,這才是心腹之病,我請求受詔南行。”世祖說:“我的意思也是這樣?!庇谑潜忝钌囟讲煲磺ЬT,從晉陽出發(fā)。五天后就渡過了黃河,韶與手下大將商議辦法。韶清早帶領(lǐng)兩百騎與諸軍一同登上邙阪,想看看周軍的陣勢。來到大和谷,就遇上了周軍,旋即派人馳告各營,集中兵馬。韶馬上同諸將擺開陣勢以作防備。韶為左軍,蘭陵王為中軍,斛律光為右軍,與周人相對。韶對著周人喊:“你們的宇文護有幸得到母親,卻不懷恩報德,今天來,究竟是何意思?”周人說:“老天派我們來的,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韶說:“上天賞善罰惡,大概是派你們來送死的吧?”周軍便將步卒擺放在前,向山上沖去。韶認為敵徒步我騎馬,就指揮部眾邊退邊引誘,候其疲憊,一齊下馬攻擊。短兵相接,周軍大潰。其中軍所指處,也是迅速瓦解,投墜溪谷而死的就有許多。包圍洛城的敵人,馬上逃遁,棄置營幕而不顧,從邙山到谷水三十里的距離內(nèi),到處都是拋撒著的軍資器物。帝親自來到洛陽,慰問將士,在河陰擺設(shè)宴席,款待人們,又策勛命賞,拜韶太宰,封靈武縣公。天統(tǒng)三年(567),除左丞相,又封永昌郡公,食滄州干。
武平二年(571)正月,韶由晉州道抵達定隴,筑威敵、平寇二城后返回京師。二月,周師寇掠,帝派韶與右丞相斛律光、太尉蘭陵王長恭一同抵御。三月底到達西部邊境。柏谷城這個地方,是敵人把守著的天險,石城千仞,諸位將領(lǐng)沒有哪個敢于圍攻。韶說:“汾北、河?xùn)|若要為國家所有,如不拔除柏谷,就像得了痼疾。估計他們的援兵,當在南道會合,如今截斷這一要路,使他的援兵無法趕來。他們的城墻雖高,但是很狹窄,用火弩射擊,完全可以攻下?!敝T將認為他的主意好,于是鳴鼓齊攻之,城墻坍塌,俘虜了儀同薛敬禮,砍下了許多首級,仍然在華谷筑城,置戍后凱旋。朝廷封韶廣平郡公。
是月,周又派將軍寇掠齊國邊境。右丞相斛律光首先率領(lǐng)軍隊出討,韶也請求同行。五月,攻打服秦城。周人在姚襄城南再起城鎮(zhèn),東接定陽,又挖出深塹,斷絕大道。韶就偷偷抽調(diào)壯士,從北邊發(fā)起襲擊。又派人秘密地渡過黃河,與姚襄城內(nèi)聯(lián)絡(luò),請他們作內(nèi)應(yīng),過河來的有一千多人,周人才開始發(fā)現(xiàn)。于是交戰(zhàn),周人大敗,虜獲其儀同若干顯寶等。諸將都想向新城發(fā)起進攻。韶不同意,說:“此城一面臨河,三面險地,不能進攻。即使攻了下來,也只不過是一座城池而已。倒不如再作一城雍塞其歸路,攻克服秦,齊心協(xié)力進擊定陽,這是最好的選擇?!睂⑹慷颊J為這個主意好。六月,轉(zhuǎn)圍定陽,但定陽城主帥開府儀同楊范閉城固守,韶軍未能攻下。韶登山觀看城中的情勢,之后便縱兵猛攻。七月,奪取外城,斬獲了許多首級。這時韶突然在軍中病倒,由于內(nèi)城還沒有攻下,他對蘭陵王長恭說:“此城三面是深澗,沒有退路,只有東南一處可以與外面溝通。賊如果突圍,必須走東南這條路,我們挑選精兵把守,自然可以捉住逃敵?!遍L恭便下令一千多壯士在東南澗口埋伏。這天深夜果然像韶預(yù)計的那樣,敵人棄城而逃,伏兵一擁而上,周軍大潰,楊范兩手反綁投降,其眾全被俘虜。
韶病更重了,因而提前回到了京師。以功別封樂陵郡公。終于病死。帝在東堂為韶舉哀,贈帛千段及溫明秘器、..車京車,出殯之日,軍士們列成儀仗一直送到了平恩墓地,帝又征調(diào)民夫為其起冢。贈假黃鉞、使持節(jié)、都督朔并定趙翼滄齊兗梁洛晉建十二州諸軍事、相國、太尉、錄尚書事、朔州刺史,謚號忠武。
韶出掌軍旅,入?yún)⑨♂?,又建有高功,加之婚姻,名望極高。他擅長計謀,善于御眾,因此深得將士的愛戴。與敵交戰(zhàn),人人奮勇當先。他的性情溫文爾雅,極有宰相的風度。教訓(xùn)子弟,閨門雍肅,服侍后母十分孝順,齊世勛貴之家沒有比得上他的。但是韶很好色,雖居要職,時常微服間行。有位皇甫氏,是魏黃門郎元王禹的妻子,其弟謀反,皇甫氏被沒入官。韶喜歡上了她的容質(zhì),上表固請,世宗不想違背他的心意,就將皇甫氏賞賜給了他。韶很吝嗇,即使是親戚故舊,他也一毛不拔。其子深迎娶公主時,丞、郎等來家理事十多天,婚事結(jié)束,辭還,每人只賞賜了一杯酒。長子懿嗣繼。
懿,字德猷,美姿儀,通音樂,又善于騎射。天保初,娶潁川長公主。累遷行臺右仆射,兼殿中尚書,出任兗州刺史。卒。子寶鼎嗣位。娶中山長公主。武平末年,任儀同三司。隋開皇中,任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大業(yè)初,卒于饒州刺史任上。
韶第二子深,字德深。美容貌,寬厚謹慎有父的風度。天保中,受父封姑臧縣公。大寧初,拜通直散騎侍郎。二年(562),帝下詔讓娶永昌公主,未結(jié)婚,公主死。河清三年(564),又下詔讓娶東安公主。因父頻頻立功,他也累遷侍中、將軍、源州大中正,食趙郡干。韶病重時,詔封深濟北王,用作安慰。武平末,為徐州行臺左仆射、徐州刺史。入周,拜大將軍、郡公,后犯事死。
韶第三子德舉,武平末,任儀同三司。周建德七年(578),在鄴城與高元海等人謀反,被朝廷誅殺。
韶第四子德衡,武平末,任開府儀同三司,隆化時,為濟州刺史。入周,授儀同大將軍。
韶第七子德堪,武平中,任儀同三司。隋大業(yè)中,為汴州刺史,卒于汝南郡太守位上。
段榮第二子孝言,少年時出眾頗有風儀。魏武定末,起家司徒參軍事。齊受魏禪,其兄韶將別封的霸城縣侯轉(zhuǎn)讓給了他。累遷儀同三司、度支尚書、清都尹。
孝言是依仗勛戚余緒爬上顯位的,至此之后便驕奢放逸,而無所顧忌。有次夜行,來到賓客宋孝王家住宿,召喚坊民護衛(wèi),坊民沒有按時趕來,他就將這個人拷打死了。又同某淫婦出游,被其丈夫發(fā)覺,他又依仗官勢,打死了這位丈夫。時皇苑中需要栽植果木,朝廷科征民間以及佛寺輸送來的,他全部栽種到了自己的私宅中。又宮殿和園中需要石頭,皇宮派車從漳河運來,孝言則分車收取。這些事全被皇上查覺,驅(qū)出都城為海州刺史。不久因為其兄韶的關(guān)系,征拜為都官尚書,食陽城郡干,依然加開府。遷太常卿,除徐州刺史。由于收贓受賄,被御史糾劾。適逢世祖駕崩,遇赦得免。拜太常卿。轉(zhuǎn)食河南郡干,遷吏部尚書。
祖珽執(zhí)政,想罷免趙彥深,就引孝言為幫助。除兼侍中,進內(nèi)省,掌管機密,很快遷為侍中,仍任吏部尚書。孝言既無知人之明,又不能公平待人,其選拔的人中,不是由于賄賂,就是因為故舊。有位將作丞名叫崔成的,忽然在人群中大聲呼喊:“尚書是天下的尚書,難道只是段家的尚書!”孝言無言以對,只得命令手下將此人拉出。不久為中書監(jiān),加特進。又與韓長鸞勾結(jié),共同陷害祖..。祖..離開京城,孝言任尚書右仆射,依然掌管銓選舉薦,但他還是恣情取舍,所以請托之風大行。帝敕令疏浚京城北隍,由孝言監(jiān)工,而儀同三司崔士順、將作大匠元士將、太府少卿酈孝裕、尚書左民郎中薛叔昭、司州治中崔龍子、清都尹丞李道隆、鄴縣令尉長卿、監(jiān)漳令崔象、成安令高子徹等都是他的部下。動工這天,孝言大擺酒席,諸人膝行跪伏,舉杯祝福,或自陳屈滯,請求轉(zhuǎn)官。孝言得意揚揚,以為己任,分別給予回答,許諾加授。富商大賈多被拔擢,雖然進用了一些人士,但他們都是粗魯放縱之輩。很快遷為尚書左仆射,特進、侍中依制保留。
孝言富貴豪侈,尤其喜好女色。后娶婁定運妾董氏,特別地給以寵愛,為此使得內(nèi)外不和睦,互相糾紛,因而被人檢舉,免官后流放光州。隆化事敗,有敕令被追趕回來。孝言雖然無休止地貪污納賄,縱情酒色,可是舉止風流,招引名士,良辰美景,未嘗虛度,賦詩奏樂,極盡歡悅。雖鄉(xiāng)鄙之士,只要粗通文藝,孝言都能引入賓館,一同欣賞。有時對貧躓之人也有施舍。因此受到了時論的贊譽。齊亡入周,授開府儀同大將軍,后加上開府。
史臣曰:段榮以姻戚的重位,遇上了最好的時機,在建功立業(yè)方面,有值得稱道的建樹。段韶光榮地輔佐了七個君主,能光大自家門庭事業(yè),每當帶重兵于外地,或鎮(zhèn)守于京師,在那猜忌成性傾軋成風的王朝,卻能保持品節(jié)而善終。正逢疆場多警、戰(zhàn)事不斷,為北齊一代名將,不是偶然的。其原因該是他誠心不自矜功勞,也不追求超過實際的虛名,更不以權(quán)勢威嚴來接人待物,不以技巧機謀來撈取好處。要這樣的人遇上麻煩,又怎么可能呢?古語說“率性之謂道”,逭大概就是它的明證吧!
贊曰:段榮開了源頭,段韶拓高門楣。高位由其功勛而顯著,名望由其德行而尊榮。
參考資料:
1、佚名.是何年網(wǎng).http://www.4hn.org/files/article/html/0/165/114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