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峨東岳高,秀極沖青天。
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復非匠,云構發(fā)自然。
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
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峨峨東岳高”一句,開門見山,吟詠泰山巍峨高大,“秀極沖青天”,既勾畫出直刺云霄、高聳陡峭的山勢,又把靜止的山峰寫得生氣蓬勃,富含動態(tài)之美。
與前兩句從大處著眼不同,下面四句則著眼于細部描繪。山石崢嶸竟然分割了天空,顯得格外靜穆幽遠。此山此石儀態(tài)萬方,看上去好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其實卻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詩中出現(xiàn)的“秀”、“幽”、“玄”、“自然”等詞,與魏晉時期的思想崇尚及人物品評理論有關,在這里用來形容泰山,折射出鮮明的魏晉時代色彩,也恰如其分地表現(xiàn)出詩人對泰山的贊嘆與景仰。但詩人在感嘆泰山神秀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個人身世的坎坷與艱辛。詩人質問造化:你既令泰山如此迷人,卻為何又使我遭受命運的坎坷,屢遭顛沛流離之苦。
詩人的確與普通女子有很大不同,她在提出質問之后,并沒有進一步作悲痛哀婉的泣訴,而是筆鋒一轉,在詩中融進自己剛強不屈的精神。面對高聳入云的泰山,面對神秘莫測的造物主,詩人沒有因為自身遭遇而悲傷沮喪,而是決心投身于山川這雄奇壯偉的懷抱,以順應自然,終亨天年。
該詩雖有哀痛激憤之語,但對泰山之美的描寫卻并不是為了襯托這些情緒,而是為了表現(xiàn)出詩人對大自然真摯而熱烈的愛,這種愛與詩人堅強不屈的性格相交融,使詩人在面對泰山時淡定而又堅強,這是一種非凡的氣度,是一種“萬物皆備于我”的崇高精神狀態(tài),也是詩人在遭遇困境時更加主動地融入自然,感受自然魅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