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春風(fēng),方圭圓璧,萬里名動京關(guān)。碎身粉骨,功合上凌煙。尊俎風(fēng)流戰(zhàn)勝,降春睡、開拓愁邊。纖纖捧,研膏淺乳,金縷鷓鴣斑。
相如,雖病渴,一觴一詠,賓有群賢。為扶起燈前,醉玉頹山。搜攪胸中萬卷,還傾動、三峽詞源。歸來晚,文君未寐,相對小窗前。
該詞先從茶的名貴說起,由于是貢品,故采擇十分講究。如此講究產(chǎn)地節(jié)令,且“日費數(shù)千工”,制成的方圓茶餅,故無怪要聲傳萬里名動汴京了?!八樯矸酃恰倍鋵懙每讨?,以研磨制茶之法攀合將相報國之事,以貢茶之貴比之開業(yè)之功,著意聯(lián)想生發(fā),避實就虛。接著寫茶之用,茶能解酒驅(qū)睡、清神醒腦,排憂解愁。“戰(zhàn)勝”、“開邊”,字面切合凌煙功臣。以下說:更有紅巾翠袖,纖纖玉指,研茶沏水,捧精美茶盞,侍奉身前,堪稱一時雅事。好茶葉之外,還要有好水,好茶具,好的捧盞人,這才是品茶之道。
詞的下片寫邀朋呼侶集茶盛會。這里寫自己雅集品茶,卻翻出司馬相如的風(fēng)流情事。茶可解渴,故以“相如病渴”引起。緊接著帶出他的宴賓豪興,又暗暗折入茶會行令的本題。“為扶起燈前”下四句,是承接字面,明寫司馬相如的酒興文才,實暗指茶客們酣飲集詩、比才斗學(xué)的雅興。“一觴一詠”兩句,用王羲之《蘭亭集序》之文典“醉玉頹山”,用《世說新語。容止》中嵇康之事典?!八褦囆刂腥f卷”,用盧仝《走筆謝孟諫議寄新茶》詩“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還傾動三峽詞源”,用杜甫《醉歌行》“詞源倒流三峽水”。以上連用四個典故,真是“無一字無來處”。最后帶出卓文君,呼應(yīng)相如,為他們的風(fēng)流茶會作結(jié),全詞亦至此歸結(jié)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