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武子見棠姜而美之,遂取之。莊公通焉。崔子弒之。
晏子立于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yǎng)。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己死,而為己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弒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將庸何歸?”門啟而入,枕尸股而哭。興,三踴而出。人謂崔子:“必殺之?!贝拮釉唬骸懊裰?,舍之得民?!?/p>
齊莊公為了偷女人而被殺,死得下賤。晏子既不為他而死,也不因他而逃亡;在他看來,無論國君和臣子,都應為國家負責。如果國君失職,臣子就不必為他盡忠。這在當時是很有進步意義的。文章三問三答,答中有反問,最后歸結到“社稷”二字,波瀾起伏,論旨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