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太守才且賢,郡中無事高枕眠。
太守到來山出泉,黃砂磧里人種田。
敦煌耆舊鬢皓然,愿留太守更五年。
城頭月出星滿天,曲房置酒張錦筵。
美人紅妝色正鮮,側(cè)垂高髻插金鈿。
醉坐藏鉤紅燭前,不知鉤在若個邊。
為君手把珊瑚鞭,射得半段黃金錢,此中樂事亦已偏。
前一部分六句著重頌揚敦煌太守的政績。從三個角度寫。前兩句從太守自身角度寫。首句直接點出頌揚對象及他的才能和賢德,即才德兼?zhèn)?。次句既用“郡中無事”寫轄境地方太平,又以“高枕眠”寫太守從容自如,舉重若輕,其中又頗含高士的雅致,從而以具體形象補(bǔ)足上句“才且賢”。從“太守到來山出泉,黃沙園里人種田”兩句所勾劃的和平勞動、安后樂業(yè)的圖景中,可以看到太守的政績是卓著的,他又是怎樣的“才且賢”,這是從政治角度寫的。后兩句從百姓反映的角度寫。詩人著意選取了那些富有代表性的人物:“敦煌耆舊”,寫他們對太守的看法。他們飽經(jīng)滄桑,有豐富的閱歷,有前后的比較,是敦煌歷史發(fā)展的見證人,能夠獲得他們的衷心擁戴,對太守的政績無疑是個極有力的烘托。通過以上六句層次分明、周到而又得體的贊揚,敦煌太守的“才且賢”已被寫得十分突出。
詩的后半部分寫后庭酒筵場面。也分別從各個方面來鋪寫。先寫酒筵的環(huán)境:月出城頭,星斗滿天的良宵。次寫寫席間陪酒的美女,著重寫她們打扮的艷美,以襯托“錦筵”二字。而醉后游戲場面寫得很細(xì)致,很有興味;最后以“此中樂事亦已偏”作總的歸結(jié)。這段描寫,既注意到酒筵的時間順序,又注意到酒筵的各個方面;筵前的氣氛輕松恰悅,筵中和醉后寫得氣氛熱烈。詩人經(jīng)歷了長途跋涉來到敦煌,在這樣一個塞外晴朗的月夜,參加了這樣一個筵會,因而詩人的心情是極歡快的。
岑參這首詩反映了詩人為當(dāng)?shù)厝嗣癜簿訕窐I(yè)而欣慰的感情,也可以從中看到當(dāng)時的勞動人民是怎樣地開發(fā)邊疆建設(shè)邊疆。但詩人把這一切都?xì)w功于“太守到來”。地方官的能政對人民生活的改善固然可以起到很大作用,但起決定作用的還是人民的勞動,詩人這里的稱頌未免有過份之處。而且,把后幅描繪的花團(tuán)錦簇的酒籠與前幅“黃沙破里人種田”相對照,就表現(xiàn)了作者階級意識的流露。